|
7月29日，乌克兰总统库奇马将这一天定为全民哀悼日，并禁止再搞飞行表演。现在，整个乌克兰都在为那些在这起目前世界上最为严重的飞行表演事故中遇难的人哭泣。悲痛之余，人们还禁不住要问——
上周六，乌克兰一架苏-27战斗机在乌西部城市利沃夫进行飞行特技表演时突然失控，坠入地面观看表演的人群当中，造成至少83人死亡，另有116人受伤。仅仅数小时后，又一架苏-25在试飞时坠毁，一名试飞员遇难。接连发生的两起恶性事故让西方媒体“炒”翻了天，他们多把批评的火力集中在苏霍伊战斗机的质量上。那么，曾经风光全世界的苏霍伊战斗机到底怎么了？苏霍伊战斗机的质量真的下降了吗？这两起接连发生的特大事故是否跟苏霍伊现在的状况有关？截至7月29日，有关这起事件的最新调查进展使得这起惨剧的原因初现端倪。
苏霍伊战机品质有没有问题
“苏霍伊”是俄罗斯著名的飞机设计公司，共有5万多名职工，下属两个设计局、3家工厂，主要产品有苏-24、苏-25、苏-27、苏-30、苏-33等军用飞机。“苏霍伊”主要任务是向俄罗斯武装力量提供现代化航空器材，目前“苏霍伊”出产的军用飞机的出口额占全俄罗斯所有武器出口额的40%，占俄罗斯战斗机出口额的63%。在1995年至2005年的10年间，该公司出口额将达到170亿美元。
如果说这些枯燥的数字还不能形象说明苏-27战斗机的品质的话，那么从苏-27公开亮相到后来与美军战机频频交手的经历就足以证明这一点：1989年6月15日,当俄罗斯战斗机苏-27在法国布尔歇上空首次进行令世人轰动的飞行表演之后,路透社评论道:“俄国人凭借其像蛇一样的战斗机夺取了美国战斗机的空中霸权。该机优良的结构和易操纵性能折服了在场的专家们。”英国《星期日电讯》刊载来自布尔歇的报道中写道：一名美国空军飞行员站在这架威风凛凛的“侧卫”(即苏-27)面前,对飞机结构赞叹不已。他说:“如果我在空战中遇上这样一架飞机,那我别无选择——只好跳伞逃命了。”英国的《经济学家》杂志则概括说:“所有西方设计家和空军梦想的下一代高机动战斗机已经问世,只不过在柏林墙的另一边。”
如果说这些赞誉的文字仍不能证明苏-27的品质的话，那么苏-27与同代美军战机的竞技结果最能说明问题。苏-27问世后,曾同美国战斗机F-15进行了一对一的同场竞技。因为苏-27的研制正是为了对付F-15的，所以当俄罗斯空军利佩茨克战斗使用中心的飞行员们访问美国兰利空军基地时，双方的飞行员分别驾驶苏-27和至今仍为美军主力战机的F-15进行了一场特殊的较量。苏-27不开加力或仅利用最小的加力就咬住了美机的机尾;而美机始终开着最大的加力。当调换角色飞行时,苏-27一下子就轻巧地甩开F-15,并在空中盘旋一周半后从后面追上美机。
如果说这些友好对抗还不够刺激的话，那么真实的对抗应该是最好的检验了吧。在苏-27出现之前,北约的SR-71侦察机频频侵扰俄罗斯敏感地区科尔半岛上空,周期性地试探俄防空系统的反应。苏-27以其高超的飞行技术性能和现代化的机载电子设备,迅速扭转了局面,成功地在俄境内拦截了SR-71。当时间谍机的飞行员看到突然冒出的苏-27战机，惊恐万状,预感到将被击落，他顾不得一直保持的无线电静默,忙不迭用明语表示说发动机出了故障,航向出现错误等事先编好的理由,这才得以脱身！
苏霍伊战机维护保养够不够及时
在这起特大惨案中，乌克兰方面调查的焦点从一开始就没有放在苏-27本身品质上，而是放在飞机老化且严重缺乏维护保养上。不只是乌克兰，诸多的前苏联加盟共和国在苏联瓦解之后，他们承继了驻当地苏军留下的战机，并且把这些战机当成各国空军的骨干。然而，由于苏联时代绝大多数的战斗机维护保养设施均在俄罗斯境内，技术骨干多是俄罗斯人，而且苏霍伊设计局也在俄罗斯境内，所以众多新独立共和国的战机在很多情况下得不到及时的保养维护，也没有合适的零部件可供替换。比如说失事的这架苏-27战斗机已经有了足足15年的服役史，但却没有得到及时的保养，所以调查人员不排除这架战机因机件老化而发生故障的可能。俄罗斯官员也公开指责说，乌克兰未能很好地维护与保养苏联时代留下的战斗机。
俄罗斯著名的试飞员安纳托烈 库乔尔在接受俄罗斯一家全国性日报采访时直言不讳地批评说，造成这样的灾难通常是人为因素使然。
乌克兰总检察院透露说，利沃夫航空表演飞机坠毁事件的初步调查结果显示，乌克兰空军在平时的飞行训练中以及本次利沃夫航空表演的组织工作中，都存在着严重的疏漏。检察机关认为，乌克兰空军总司令斯特列利尼科夫上将和空军第14军司令奥尼夏克中将涉嫌触犯乌刑法第425条第2款，即“因玩忽职守导致严重后果”；乌空军第14军副司令特列季亚科夫少将及其助理亚秋克中校涉嫌触犯刑法第416条，即“违反航空器使用规定并造成灾难和其他严重后果”，违反乌刑法第416条可判处5至15年有期徒刑。
表演组织有没有疏漏
俄罗斯试飞员库乔尔说，自打苏霍伊战机在巴黎航展上发生严重事故之后，欧洲各国纷纷修改飞行表演的相关法律，严格限制表演区与观众区的距离，严禁在观众席上空进行特技表演。然而，乌克兰空军不论是平时训练还是航空表演，都未能严格执行相关的法律，结果这次恰恰在此酿成大祸，这完全是由于航展方组织不力造成的。另外，乌克兰目前没有知名的航空表演队，因此参加航展飞行表演的队员都是从空军中临时挑选出来相对优秀的。由于训练经费短缺，乌克兰的战机飞行员经常得不到充分的训练，常规飞训的时数远远少于国际标准的飞训时数，再加上飞行部队有时为了创收而违反作战规定，因此飞行员组织纪律观念松懈，但这仍属于组织管理者的责任。
飞行员特技表演是不是出格
两名飞行员奇迹生还除了证明苏-27逃生性能奇佳之外，也为调查这桩惨案提供了最重要的线索。一旦两名飞行员康复的话，军事法庭将决定是否逮捕他们。两名飞行员将被调查的重点是：他们的特技表演是不是出格了？
根据航空史的记录，特技飞行失事率最高的课目，就是类似这种低空滚转的飞行动作。原因是飞机在低空进行这种高难度的飞行动作时，如果出现发动机故障或人为操作失误，过低的高度将无法提供飞行员“改出”的高度。据了解，这架失事的苏-27失事前正在进行一连串的低空滚转，包括了副翼滚及桶滚。当战机进行一次标准的低空低速副翼滚时，动作只做了一半，也就是飞机正处于倒飞状态时，飞行员带杆将飞机带入一个向下俯冲的桶滚，但随即失事，左机翼首先擦撞地面，飞行员在完全失控的情况下，同时也是最后一次可以弹射逃生的角度下顺利启动逃生部件，弃机弹射。
这起事件如果能排除发动机毛病和操作系统失灵这两项因素，则飞行员因误判高度导致失事的可能性极大，这种属于飞行员操作失误的案例在航空失事调查上是极为普遍的。一个可能的解释是，这架失事的战机极有可能是飞行员忽视座机“下沉率”过大所导致。而飞行员也可能大意而忽略了飞机当时极有可能是机内油料“满载”的情况，在机体重量大，速度、高度不足而又处于接近“失速”状态，飞行员就算要进行“改出”的处置也来不及。以美国波音公司为例，从1974年至1984年10年间低空事故共发生176起，其中20次就是由于飞机下沉率过大及大攻角失速，造成机毁人亡的不幸事件。而近代高性能战机，为达成其设计任务与需求，发挥飞机的最大可操控能力（如最大转弯和最大瞬间转弯率），不可避免地在训练或任务飞行中，必须使飞机进入高攻角的失速区操作，由于高攻角飞行先天的气动特性与操控能力不足，时常造成飞机失控而失事。
依据美国的统计，1966年至1970年间，因失速和螺旋而失事的战机高达225架，丧生110位飞行员，光美国海军和陆战队当时平均每月损失两架战机，这些失事案例都有一个共同的状况，那就是飞机当时的高度，多半不足以让飞行员有进行“改出”的机会。如果调查的结果属于这种情况的话，那么两名飞行员将负有主要的责任。
俄罗斯战机出口受不受影响
频发的战机坠毁事故使人不禁关心，俄罗斯的战机出口生意是否会因此受到影响？目前，俄罗斯同世界上60多个国家建立了军事技术合作关系，并在34个国家开设了军事技术合作代表处。近年来，俄罗斯武器出口的亮点一直是航空技术装备，在世界军火市场上苏式飞机独领风骚。去年，俄罗斯70%的军火出口是靠出口苏式飞机和替外国发射卫星实现的。
然而，俄罗斯战机出口却面临着严峻的挑战。比如说，美国和一些西方国家借助强大的经济优势和政治影响力，操纵世界军火市场，对俄罗斯军火出口商实行不平等竞争，使得俄罗斯厂商在国际招标时往往落标。
这一点在俄罗斯苏霍伊战机竞争韩国战机项目中表露无遗。俄罗斯战机早早就被淘汰出局，而且原因非常简单：韩国政府必须考虑与美国的关系；其次是俄罗斯军火商提供的后勤服务严重滞后，零配件供应没有保障，导致进口商失去信心。
以东欧和前苏联加盟共和国为例，按理这些国家大都使用苏制战机装备，但由于俄罗斯战机保障没有跟上，以至于传统的苏制武器使用国在加入北约后纷纷改购美欧的军备。在这种情况下，接连发生苏霍伊战斗机坠毁事件，并且后果严重，这必然会对俄战机的出口造成不利的影响。不过，相信苏霍伊战机会从这些事件中吸取教训的。
■编译并图/徐冰川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