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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自从俄首富霍多尔科夫斯基被捕后，普京政府与超级富豪之间的较量俨然已经成为最令人瞩目的政治事件，一个全新的名词———“西罗维基”随之登上了国际政治舞台。“西罗维基”意为“强力集团”，指的是忠于俄罗斯总统普京的一个政治团体，其核心成员是前克格勃特工。从1988年到2003年，“西罗维基”在俄罗斯政坛的权势增长了12倍，且这一增长主要发生在普京执政的3年时间。

　　11月10日，美国《洛杉矶时报》刊出长文解读“西罗维基”现象和本质，从而揭开普京总统当权的俄罗斯权力核心的秘密。

　　俄罗斯四分之一的“政府精英”出身谍门

　　从赫赫有名的莫斯科国际关系学院毕业后，亚历山大·列别杰夫干了好多年的间谍行当。当然，他有一个很好也很货真价实的身份———外债和独联体市场经济专家。上个世纪80年代，列别杰夫被克格勃派到伦敦当间谍。

　　如今，列别杰夫也常光临伦敦，不过，他现在不再干盯梢外国生意人那样的秘密行动，而是到伦敦名流社交场合作为嘉宾亮相，因为他是俄罗斯储蓄银行总裁，是俄罗斯航空公司的大股东，并且还在竞选莫斯科市长。

　　像列别杰夫这样从间谍摇身一变成为资本金融巨头和政府要员的前克格勃成员不但不罕见，相反，自打克格勃出身的普京上台后，前克格勃成员和安全机构官员一跃登上政治舞台，或者成为金融大鳄的现象屡见不鲜。

　　据俄罗斯社会科学院提供的研究数字，俄罗斯四分之一的“政府精英”出身谍门，超过2000个最具影响力的政府和行业机构控制在前间谍和特工们的手里。具体地说，有三个地区的最高行政长官是克格勃出身；圣彼得堡石油公司的老板、斯拉夫涅夫石油公司的老总、多家航公司的总裁、圣彼得堡电话公司总裁和莫斯科中央水资源公司老总也都是克格勃特工出身。

　　占尽先机让克格勃从人见人弃到人见人爱的奇才

　　前克格勃中校康斯坦丁告诉记者说，大家别忘了，普京本人就是一个曾派驻东德的克格勃间谍，“每次我听他在电视上讲话，我总觉得自己是在克格勃的某个办公楼里。现在掌握着权势的那些前克格勃官员正梦想着把俄罗斯送回过去的那个时代”。

　　一位不愿意透露姓名的克格勃出身的莫斯科商人说，“以克格勃为背景的‘西罗维基’成为惟一一块没有被腐败触及的领域”，这也是俄罗斯百姓们支持他们的原因。这位克格勃不无伤感地说，在上个世纪90年代初，克格勃遭遇了前所未有的“士气危机”，在驻外使馆里，“同事们都以怪异的眼光看你，都躲着你，就像你身上带有传染病一样”。紧接着，俄罗斯开始走资本之路了，新生意不断开张，地方政府开始成立，联邦政府也需要有人知道如何撰写宪法，如何建立法制体系，如何指导市场经济。“各种各样的分析报告需求量一夜剧增，而这时候人们才发现俄罗斯除了克格勃外的其他地方根本没有真正的分析家！一夜之间，克格勃的人成了抢手的香饽饽，因为只有克格勃的人才知道如何处理和分析情况，如何守口如瓶，而这正是政治家们竞选所需要的”。

　　列别杰夫坦承，驻外情报工作使得他能接触大量其他苏联公民根本不可能接触到的信息，市场经济来的时候，他比别人都有准备。“我了解英国和美国的经济情况。”

　　“西罗维基”是逮捕俄首富的幕后动力

　　这些出身于克格勃、在俄政治和经济舞台上占据高位要职的重磅人物如今被称为“西罗维基”，也就是“权力集团”的意思。许多分析家认为，“西罗维基”可能是俄罗斯首富被捕入狱最强大的幕后动力。

　　和那些张扬、不可一世的金融寡头相比，“西罗维基”的成员十分内敛，因为“低调”是他们当间谍时最重要的保命操守，此后这一职业操守影响他们的一生。以普京总统办公厅副主任伊戈尔·谢钦为例，这位克格勃翻译出身的权势人物居然连照片都难看得见。他和当过20年克格勃的国防部长伊万诺夫据说极其忠于普京，对任何敢不尊敬国家元首普京的人都毫不客气。

　　俄罗斯首富霍氏这次栽就栽在他介入政治的方式上。据俄罗斯社会科学院的学者观察，霍氏每次到克里姆林宫时总是衣着随便，常常是短大衣，开领衬衣，用一位知名学者的话说是：“这个亿万富豪会见普京时居然不系领带。于是那些人公开告诉我说，这就是推翻亿万富翁的最后一根稻草。”

　　实际上，有更激进的分析家称，俄罗斯首富锒铛入狱可能并非普京总统的本意，因为普京总统清楚，这样做可能会吓走部分国际投资者。因此，“西罗维基”才是真正的幕后策划者，其势力如此之大，以至于连普京总统都可能无法左右。俄罗斯社会科学院学者奥列加告诉记者说：“这些人精通权术，他们不理解也不喜欢民主，他们认为普京总统现在最应该做的就是恢复他们克格勃时代的地位，找回他们当年拥有的特权。”

　　服从的本性决定“西罗维基”不会争权

　　“西罗维基”的第二大胜利就是赶跑了克里姆林宫办公厅主任博罗金。此人积极推进商业和西式改革，因此他在霍氏被捕后就主动下台了。这样一来，克里姆林宫就完全在谢钦和伊万诺夫的影响之下。不过，普京打乱了“西罗维基”的算盘，他任命38岁的圣彼得堡律师梅德韦杰夫为办公厅主任，此人一走马上任就开始质疑逮捕霍氏一案。这说明，普京非常注意平衡“西罗维基”的势力。跟博罗金关系相当密切的俄罗斯政治分析家帕洛夫基斯一语中的地说：“普京是一个下棋高手，他能同时下几盘棋，统观全局，平衡力量。”

　　不过，尽管“西罗维基”的势力十分强大，但他们也不会从普京那里争权。有政治分析家称：“首先大家应该先了解克格勃的心理学。他们往往是权力的工具，而不是权力的争夺者。”

　　这位政治分析家举了一个相当生动的例子：1991年8月，100多名民主人士突然冲进了克格勃总部院内，七手八脚地将克格勃创始人的雕像放倒了，“总部里有2000名克格勃特工，他们都有武器，都有保护雕像的权利，但他们只是眼睁睁地看着雕像被推倒，没有一个走出办公室。为什么？就因为没有人命令他们干什么！”

　　-个案

　　从“大家庭”到“西罗维基”

　　俄政治权力核心的转变

　　“大家庭”是形成于叶利钦时代的一个政治集团，其成员要么是寡头，要么是亲寡头的高层人员，早期的核心人物是著名寡头别列佐夫斯基，博罗金、霍多尔科夫斯基、阿布拉莫维奇等人均是他推荐给叶利钦的。别列佐夫斯基流亡国外后，博罗金成为其核心人物。俄罗斯前副总理盖达尔概括“大家庭”的影响力时说：“在巅峰时期，他们中有7至10人有能力左右俄政府。他们可以随意撤换总理，推行任何一项他们希望的经济政策。”

　　“西罗维基”指的是忠于俄罗斯总统普京的一个政治团体，其核心成员是前克格勃特工。俄罗斯女社会学家奥尔加·库留西塔诺夫斯卡娅采访了数以百计的“西罗维基”成员，并据此写成了一本书———《普京先生的精兵强将》。奥尔加在书中说，前苏联崩溃后，克格勃们成了最大的“失意者”，但一个同僚总统让前克格勃们找到了自信，他们“团结起来，全力支持普京”。“西罗维基”在俄政坛最高层的比例从1988年的4.8%上升到了2003年的58.3%。奥尔加指出，普京的由24人组成的联邦安全委员会多数成员都是前克格勃官员；全俄罗斯7个总统特使有4个来自前克格勃和军方；内阁12个部有4名部长属于“西罗维基”。她说，“西罗维基”的“成员性质单一、非常团结……对普京高度忠诚，很少有人贪污”。“西罗维基”现在最大的任务就是跟寡头政治进行斗争。(于东)

　　-分析

　　从克格勃特工到州长

　　克格勃特工出身的俄罗斯少将维克托·马斯洛夫现在是一名政府高官。整个上世纪90年代，被称为“犯罪中心”的斯摩棱斯克城50万居民厌倦了太多的有组织犯罪、职业杀手、白日凶杀，而这恰恰为特工出身的马斯洛夫赢得2002年5月的州长选举创造了机会。

　　在选战中，马斯洛夫利用自己的特工经历，吸引了不少企盼治安稳定的当地居民。而他以前的同事、斯摩棱斯克所在中央联邦区总统全权代表也公开表示对他的支持。最终马斯洛夫以40%的选票成功当选。

　　当选后，马斯洛夫指派了一批被他称作“我能信任的人”掌握州政府各个关键部门，其中掌握财政的维克托·赫罗尔说：“很多人和我一样离开情报部门追随我的将军。他需要他能够信任的自己人的支持。”当地媒体也很快发生了变化。一些媒体的编辑被迫出走，旧报社被查封，一份新报纸———《斯摩棱斯克报》出现在当地居民面前。当年5月，这份报纸在一期中刊登了马斯洛夫32幅照片。

　　马斯洛夫将自己及有着类似经历的人称作“沙皇战士”。他们的政治手法充满了攻击性：对政府旧班底大换血，将原克格勃官员提拔到各个关键职位，控制地方媒体，向犯罪宣战。这些特工出身的政客时常为达目的不择手段。马斯洛夫就曾在选战中命令自己的手下窃听竞选对手普罗霍罗夫的电话；而当时的副州长则在和女儿乘车出行时遭到枪击，司机当场丧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