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外桃花三两枝，春江水暖鸭先知。蒌蒿满地芦芽短，正是河豚欲上时。”近日，正是河豚渐入盛产的季节。从2月份至今，广东茂名电白、茂港两地，发生了数起吃河豚鱼中毒事故，导致3人死亡，另3个人因抢救及时获救。近日，卫生部对河豚下达了“通缉令”：“河豚鱼有巨毒，不得流入市场。”然而，笔者接到报料，称广州番禺南沙一些地方，有多家酒楼、餐厅、大排档，甚至是村民的家中，都在经营河豚菜式。
酒家公开叫卖
4月10日，笔者一行4人由黄埔区报料的叶先生带路，来到番禺南沙开发区，经过正在建设、今年9月就正式对外招生的英东中学，转入天后路，再经过南沙天后庙，就来到南横管理区的富华海鲜酒家。叶先生说他每次吃河豚就到这一家。
正是午饭时候，笔者见到酒家门前的两个车棚内停了五六辆广州车牌的小车。老板娘见到笔者，就问要不要吃河豚，笔者说要，她就从江边的船上拿了4条河豚放在水箱里，4条河豚马上在水里生猛地游起来，笔者第一次见到了河豚鱼。河豚鱼的售价并不贵，48元/斤。酒家的小姐将笔者一行领到二楼。二楼的几个房间里，都有客人在吃饭，笔者发现他们都是来吃河豚的，有一房间的客人还要了一桌全河豚宴，各式各样做法的河豚摆了满满一桌。
随后，小姐就把笔者引到包房内。服务员告诉笔者，他们这家店主营河豚，客人主要来自广州、深圳、东莞。酒家开了几年了，从未出现因吃河豚中毒的事，这家酒店做河豚的技术是过硬的，酒家有专门宰杀河豚的人。
“村民世代都吃”
没过一会儿，酒家的小姐就通知说要宰杀河豚鱼了，问笔者要不要下楼看一看。笔者就来到停泊在酒家旁边的一条大的木船上。只见地下摆着两块大砧板，还有盛水洗鱼的大盆，一位大姐正准备宰杀河豚。笔者问她河豚有没有毒，她说有，但如果宰杀技术好，就没问题。
大姐说，南沙这里，江面开阔，是咸淡水交界之处，出产的河豚鱼不但肥美，而且品种多。这里的渔民都有吃河豚的习惯，从来没有因吃河豚鱼出过事，出事的往往是外地人，“他们的宰杀技术不过关，却又想卖河豚鱼赚钱，能不出事吗”？
交谈间，只见她拿起一条河豚，用剪刀尖从鱼的肛门处挑起剪开，河豚挣扎起来，鼓起像气球一样，但河豚的肚皮迅速被剪开，妇女再用刀迅速把河豚的内脏全部挖出来，再用刀角压住河豚的肚皮把整条河豚的鱼皮剥下来，我们看见河豚一副完整的内脏就扔在地板上了。妇女说，有毒的就是肝脏和生殖器。她用剪刀把河豚的眼睛剪下来，笔者问眼睛也是有毒的吗？她说是的。同行的人问：“听说河豚的血也是有毒的？”她点了点头，然后把刚杀完的河豚扔进大水盆里清洗了三遍。笔者问河豚的内脏怎么处理，她说另外处理。
“吃了没法后悔”
笔者一行回房间等着上菜。叶先生就说他每次到这间酒家，要先看杀河豚的“阿婆”（就是刚才杀河豚的大姐）在不在，如果她不在，他是不敢点河豚吃的。这里一带的渔民都有吃河豚的传统，这一带有好几家海鲜饭店，都有做河豚的。今天我们吃的河豚是刺身做法，鱼骨用来熬粥。叶先生带头举筷，他说吃河豚是没法后悔的，万一出事，性命是无法挽回的。
笔者见叶先生吃了河豚之后十分钟都没什么反应，也就大胆将筷子伸向了河豚鱼。过了一阵子，笔者没觉得有什么不良反应。
吃完饭埋单，老板娘跟笔者闲聊说，她说生意和以前比稍淡，主要是附近做河豚鱼的饭店和大排档多了起来。老板娘说河豚都是当地渔民从珠江捞上来的，所以这里的河豚肉质坚实，味道鲜美。按当地的叫法，品种有怪兽、玉蒲等（当地人叫河豚“鸡蒲鱼”）。
经营何止一家
笔者一行吃完饭，已经是下午两点多了，从富华海鲜酒家出来，拐进旁边的厚伦街，只见这里还有两家与富华海鲜酒家规模相当的新潮酒家和迎宾海鲜坊，笔者分别进入这两家，老板都以同样一句话招呼笔者：“要吃河豚鱼吗？我们这里是最好的。”笔者留意到，这两家酒家的门外都还停着几辆高级小车，车牌号不是广州的，就是深圳的。从厚伦街出来是一条主干路，路边一家竖着“海鲜加工欢迎光临”招牌的小饭店，老板热情地招呼笔者进去吃一顿河豚鱼。
下午6时许，笔者来到番禺新垦地区，发现路边的一些农家门口，停着一些名贵小车，笔者下车张望，立刻有人过来招呼笔者进去吃“鲜美无比”的河豚鱼。
一位报料人告诉笔者，吃河豚在番禺当地已成“公开的秘密”，本地商家与番禺以外的人做生意时，喜欢把吃河豚作为富有番禺特色的地方菜作为公关手段。去年他是被当地的生意人带到一个农家小院吃河豚的。如果不是当地人带去，从外观上看这些吃河豚的地方与普通的农家住宅无异。报料人称，这些在村庄里无店名无招牌的吃河豚的饭店，都已是经营多年的了。
三令五申禁售
专家称，我国河豚鱼共有40多种，对河豚了解不深的人食用时很容易引发中毒。河豚的毒素非常厉害，尤其卵巢毒素，其毒性比氢化钾高近千倍，1克河豚毒素就能使500人致命。广东省和广州市的卫生部门三令五申，不准经营销售河豚鱼，但是，面对河豚鱼消费规模不小的市场，有食客指出：光禁止能行吗？
据了解，青岛有一家卫生部批准的全国惟一的可做河豚鱼菜式的酒家，名为“庆理河豚酒店”，已招呼了30万人次，无一例中毒。广州能否有条件申请办有资质的、可做河豚鱼菜式的酒家呢？
小知识：
河豚学名暗纹东方，又名气泡鱼，属鲀形目，是暖水性海洋底栖鱼类，在我国各大海区都有分布，常见有数十个品种。河豚身体浑圆，头胸部大，腹尾部小；背上有鲜艳的斑纹或色彩，体表无鳞，光滑或有细刺。几乎所有种类的河豚都含河豚毒素（TTX），卵巢和肝脏有剧毒，其次为肾脏、血液、眼睛、鳃和皮肤，精巢和肉多为弱毒或无毒。在日本，烹饪河豚鱼设有专职厨师，严格加工处理，而且一般由厨师亲尝第一口，静待20分钟至30分钟后才可端上餐桌。国家水产品质量监督检验中心鉴定报告显示：人工养殖无毒或微毒河豚的蛋白质含量高达17.71%，脂肪含量仅为0.62%，而不饱和脂肪酸含量超过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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