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工程院院士郑守仁给人的第一印象是寡言少语、衣着朴素、待人忠厚。如不是经人介绍,一般人都会以为他是位来自基层一线的普通职工。
四十年风雨染白双鬓,人生依旧无悔
1963年,郑守仁从华东水利学院毕业来到长江水利委员会,开始了他漫长的治水生涯:从陆水到乌江渡,从葛洲坝到隔河岩,直至转战三峡,四十年的风雨,染白了他的双鬓,造就他无悔的人生。
1974年,34岁的郑守仁担负起葛洲坝导流围堰和大江截流设计的重任。一连几个寒暑,他几乎天天“泡”在施工现场;每到关键阶段,他干脆上了早班上中班,夜深还迟迟不肯离去。也许从那时起,水电职工开始认识了这位献身治水事业的人。
跻身于1997年世界十大科技成就之列
1981年的葛洲坝工程大江截流,国内没有经验可借鉴,国际上也被列为世界级难题。为此,国家专门成立葛洲坝工程技术委员会,并几经研究,决定实施从长江两岸向江中抛投块体的立堵截流的方案。但立堵截流水头落差高达3米多,水流流速大,抛投块体难以稳定的技术难题困扰着所有专家。不知经过多少不眠之夜,最后由郑守仁提出的用“钢筋石笼”为截流龙口护底的方案脱颖而出,并在截流实战中效果显著,确保了大江首次截流一举成功。从此,这位年富力强的治水人为世人所注目。
12年后,郑守仁带着隔河岩工程一次蓄水成功、提前半年发电的成功喜悦和被授予工程技术人员唯一的“隔河岩工程特殊贡献奖”的荣誉,转战至三峡工程。此时,他已是长江水利委员会的总工程师,担负起主持举世瞩目的三峡工程设计的历史重任。
三峡工程号称“全球一号水电工程”,有20多项经济指标名列“世界之最”,被形象地称之为“世界水电难题题库”。郑守仁作为三峡工程前线“总指挥”,他十分敬重我国水利水电领域的权威、学者,虚心向他们请教,认真落实他们的意见和建议;他十分倚重由退休专家组成的长江委技术委员会,每年都要请他们到三峡考察、咨询,请他们点拨、提醒;他十分重视全委工程技术人员作用的充分发挥,虚怀若谷,广纳良策,组织和主持关于三峡工程的设计技术讨论会300多次,现场设计讨论会1600多次,亲自撰写现场设计工作简报近260期200多万字。一位在郑总身边工作的工程师深有感触地说:“如果说设计是工程的灵魂,那么,郑总就是我们长江委工程师的灵魂。”
1997年三峡工程大江截流,水深流急,难度之大,世所未有。在长达一个多月时间里,郑守仁终日冥思,夜不能寐,几番殚精竭虑,终于集中集体智慧,创造性地提出“人造江底,深水变浅”预平抛垫底方案。这一方案付诸实施,大江两岸欢声雷动。当年,三峡工程大江截流设计获国家优秀设计金奖,其成果获国家科技进步一等奖,并跻身于1997年世界十大科技成就之列。
“郑总”——三峡人的亲切称谓
“他有一本特殊的日历,上面没有节假日,逢年过节,人家往家里赶,他往工地赶;他还有一张特别的作息时间表,上面没有白天、黑夜,同事们都心疼地说他是‘工作狂’。”有人这样描述郑守仁院士。
“无论酷暑寒冬、刮风下雨,在工地坎坷不平的道路上、纵横交错的钢筋丛中、封闭潮湿的廊道里,我们都能看见他的身影。”刚来的大学生这样谈起郑总。
一位长期在郑总身边工作的同志感慨,他已记不清郑总守多少个新年除夕是在工地度过的,他却记得有一年除夕,郑总与同在工地的妻子隔江相望,不能团圆;他也不知道郑总有多少个夜晚不是蹲在现场,就是在前方办公室审阅文件和图纸,他只知道郑总白天没有干完的工作晚上肯定要接着干,今天的事不会拖到明天。
郑总也有一个“家”
长江水利委员会的本部设在“九省通衢”的武汉,几十年来郑总只是在去年才在武汉安了个“家”,但他却连一个晚上都没在里面呆过,但逢回汉开会、办事,他就住在单位招待所。在宜昌,组织上为他安排有一套临时住房,也可以算个“家”,但就是这套房子,他也没住过一天。但逢白天回宜昌开会,他总是连夜赶回三峡工地,已数不清有多少次路过家门而不入。郑总的真正的“家”在工地,“十四小区4316号”就是他和妻子的家。这个10多平米的“家”,有一张床、一张桌子和一个简易衣柜,桌上装药的瓶瓶罐罐,大都是郑总的。郑总夫妻一年四季吃食堂,每天和普通职工一样,揣着饭卡在排队买饭。
郑总的家中还有一个重要成员,那就是1968年出生在乌江渡工地,不满周岁就被送到苏州外婆家的独生女儿。谈起自己的女儿,郑总满怀酸楚。女儿高考,别的家长都为孩子读大学奔忙,郑总夫妇却一头扎在工地里,连孩子考多少分都不知道;女儿出嫁,郑总因忙于三峡工程开工,却没能到场送去父亲温馨的祝福;弹指35年,郑总同女儿见面的日子竟加起来还不到两个月。
无情未必真豪杰。每年的九月十五,郑总总会提醒妻子:一块儿吃碗面吧,算是为女儿过过生日。“这些年来,他最大的变化是年龄,永远不变的是他的精神。”郑守仁相濡以沬的妻子如是说。
(人民网湖北视窗4月26日电)来源:人民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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