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外来中国,到长城、到故宫,也必到民间四合院。小小四合院,咋有这魅力?曾在四合院里居住生活过的我,或许能感知一二。
我家居住的四合院,坐落在太原城东的精营街上,据说为阎锡山部下所建。高高的门槛,厚厚的大门,照壁左面是正院,右面是偏院。正院正房高高在上,青圆石底座上立红色木柱,房檐上雕梁画栋,有小孩、小鸟、花草、树木,栩栩如生。西房、东房规则对立大院两旁,南房直面“仰视”北房。这是座十分典型、标准的北方四合大院。
解放后,大院住了9户人家,几十口人。职业不同,经历各异,实乃一个“小社会”。在这样的四合院居住,“家”不单单是自己的父母双亲、兄弟姐妹,院内的燕姐玲妹、虎哥明弟,东房大娘、西房阿姨,真正一个大家庭。
上世纪六十年代困难时期,王叔家添丁,他工作的郊区送来一筐南瓜、几条活鱼,妻子高兴得合不拢嘴,他却硬“逼”着人家把东西拿走;张叔编排《打金枝》,省城晋剧大腕们云集院内,好不热闹;院内孩子多,“藏门门”、“跳格格”,上树掏鸟窝,下河捉小鱼,整天疯玩,但吵嘴打架也偶尔发生,家长总是先管自己的孩子,院子里和和气气、谦让成风。有高兴也有痛苦。“文革”时,李叔不堪羞辱自杀后抬走的铁棺材,赵叔挨批斗脖子上挂着的大铁牌……
小社会,大家庭。在这个普普通通的四合院,当时年纪尚小的我,看到了社会的起伏动荡、纷繁变化,看到了人间的喜怒哀乐、酸甜苦辣。有时真替现在的独生子女们感到惋惜。他们吃得好、穿得好,受教育好,但他们缺少了四合院大家庭里的欢乐亲情,缺少了四合院小社会中的丰富厚重。
时隔三十多年,我居住的院子早已被拆除,原址上盖起了楼房。太原建城2500年庆典时,许多人说古城难寻古迹、古韵和古风,我就想,假如把一些有保存价值的四合院多保留一些,假如都市里长一个模样的高楼大厦再少一些,假如老百姓的住房形式再多样化一些,那么,我们祖祖辈辈生活的这座三晋古城,日新月异的这座现代都市,肯定会更加美丽!(晨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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