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治在线》——《第一现场》文稿

　　标题：爱的代价

　　记者：夏荫

　　摄像：娄伟

　　导视：

　　一件绿色雨披，一只蛇皮袋，一只超市专用塑料袋，

　　一桩毫无头绪的案件

　　一场历时八个月的顽强攻坚，细微线索终破疑案。

　　敬请收看第一现场《爱的代价》

　　演播室：

　　东渚是江苏省苏州市城西的一个小镇，去年夏天的一个傍晚，在东渚镇发生了一起杀人案件，案发现场没有留下任何有价值的线索，被害女性的身份无从查找。但是警方在走访中却有目击者说案发前有一名神秘男子骑着踏板车出现在现场，警方由此展开了调查。

　　字幕：

　　江苏省苏州市东渚镇

　　解说：

　　案发当天，村民李泉根和妻子正在自家地里浇水，忽然发现，不远处的山脚下窜出了一股火苗。走近一看，老李发现被包裹着的是一名女性死者，他立即报警。接到报警后，东渚派出所第一时间赶到现场，晚上7点半，虎丘分局刑警大队的技侦人员也赶到案发现场进行现场勘验。技术人员提取了现场的遗留物——（闪白）一件包裹死者的绿色雨披，一只蛇皮袋，一只标有C字母的超市专用的塑料背心袋。

　　根据现场分析，警方初步判定这是一起杀人焚尸的案件，引燃物是白色棉质品。与此同时，报案的老李夫妻俩经过回忆，在案发前曾经有一名陌生男子在现场出现。

　　解说：

　　警方当即兵分两路，一路在案发地附近展开了调查访问，另一路物证调查的工作也在有条不紊地进行中。在走访中老李的说法得到了确认。有村民说在案发前也见到了老李所说的那名陌生男子骑着一辆无牌照踏板车经过此地。同时，几名目击者都一致认定这个可疑男子不是附近的村民。

　　同期：（虎丘分局副局长段晴毅）

　　我们根据这个案件的几个因素，对这个案件有了一个认识，那么当时我们认为，这个对象可能就在附近，不会太远，因为白天，你把没有牌照的摩托车，开得太远，对犯罪嫌疑人本人来说，也存在一定的危险度。

　　解说：

　　骑着无牌照踏板车的神秘男子，成了警方的重点调查对象。专案组圈定以东渚镇及周边的十一个乡镇为范围，开展大范围的排摸工作。死者是谁，现场出现的神秘男子又是谁，是破案的关键所在。然而专案民警在走访了东渚周边的十一个乡镇后却没有丝毫收获。此时现场遗留的绿色雨披、蛇皮袋、塑料背心袋成为警方破案的唯一途径，警方希望能从中找到犯罪嫌疑人留下的蛛丝马迹。

　　同期：（虎丘分局副局长段晴毅）

　　在查找这些物证的过程中，其中有一件物品，就是最外层包裹的雨披，那个雨披上有一个特定的东西，它能够指明这件雨披的生产厂家，就是无锡的张晶，物证可以给我们指明犯罪分子或者是失踪人员的方向。

　　解说：

　　在物证调查过程中，专案人员还发现那只标有C字母的塑料背心袋只有在无锡市城镇的各大超市被使用，现场遗留的两样物证都指向了无锡，苏州警方当即赶往无锡市展开调查。

　　段晴毅

　　当时专案指挥部有一块很大的黑板，黑板上面我们把整个无锡的地图全部整个画在那个黑板上。

　　在尸体部分上，包裹物出现了雨披，出现了蛇皮袋，出现了马甲袋，我们就把凡是无锡所有的乡镇，你只要出现一样，我们就在这张大黑板的地图上我们画一个圈，出现一样东西，你出现两样，我们就画两个圈，出现三样，我们就画三个圈，以此，我们在无锡确定了19个乡镇是我们查找这个失踪女性的重点。

　　解说：

　　然而细致入微的物证分析并没有给案件带来新的转机，查找那名神秘男子的工作又毫无进展，此时的案件侦破工作陷入僵局。

　　同期：段晴毅

　　说实话，搞一个凶杀案件，搞这么长时间，确实我们的参战人员会有畏难情绪，在这个案件的侦破过程当中大家也会有沉闷的时候，也有感觉没有希望，甚至希望渺茫的时候，但是犯罪嫌疑人既然要把尸体做我们目前这种处理，那么他和这个死者肯定存在有很明显的利害关系。当时我们对我们所有的参战人员始终强调一点，这个案件我们有有利的地方。

　　解说：

　　就在此时，派往无锡开展工作的侦察员在返回苏州的途中，路经无锡新安卡口，出于职业的敏感，他们决定看一下6月3号这天卡口的监控资料。在这些资料中，警方发现了一张照片。

　　同期：（虎丘刑大副大队长谢）

　　我们发现一张照片，镜头上就出现一个骑着摩托车的男子，戴着头盔，灰色的茄克衫，还有手套，踏板摩托车中间放着东西，很象我们现场上，外面是用绿色雨披包裹的，下面隐约能看到像蛇皮袋的包扎口。我们看到这个以后，就跟我们现场上对起来了。

　　解说：

　　那么，照片上这个面目模糊的人，是不是那个曾在案发现场出现过的神秘男子？监控资料显示，车辆是从无锡驶向苏州，拍下这张照片是在当天下午5点41分，此时车速是每小时52公里，案发现场与卡口相距50多公里，而案发正好是在一小时后，时间上吻合。而且照片中的多处细节也引起了段晴毅的注意。

　　同期：（段晴毅）

　　现场的引燃物是棉质品，我们看到照片中的男子戴着白色棉质手套，而且绿色雨披包裹和我们取得的尸体包裹物相吻合了，我们觉得这张照片就是我们要找的犯罪嫌疑人。

　　解说：

　　专案组成员再次前往无锡，和当地警方联合开展新的排查工作。根据照片上的摩托车图像，经多方咨询，警方确定，嫌疑人驾驶的是珠峰125-T6B型摩托车。

　　通过对车辆具体特征的分析，警方最终认定，与嫌疑车辆型号完全相同的摩托车在无锡全市有三十四辆。对这些车辆，警方采取了逐人逐车逐一见底的方法，试图以此来寻找犯罪嫌疑人的踪迹。然而，在查证了除案发前被盗的三辆摩托车之外的其余三十一辆车之后，案件线索再次中断。警方决定转向查找死者的身份。

　　同期：（段晴毅）

　　我们觉得哪怕时间再长，只要查找到死者是谁，也就是我们讲的生源是谁，只要突出这一点，我想我们面临的就是破案。

　　解说：

　　为了查证死者的身份，专案组在无锡各地张贴了15000多份寻尸启事，同时，通过各类媒体发布了大量的信息。然而，在持续了大半年的工作之后，案件却一直没有取得实质性的突破。专案组查证了失踪女性线索近两百条，仍然不能确定死者的真实身份。

　　就在此时专案组又获取到一条有重要价值的线索，一名中年妇女来到无锡东绛派出所报案，她的妹妹龚燕失踪已有半年。

　　同期：（段晴毅）

　　我们觉得感兴趣的就是报案人所讲，她妹妹失踪以后，她失踪的时间应该是6月上旬左右，时间跟我们吻合，而且她妹妹失踪以后，她妹夫也不见了，而且是毫无理由的就不出现了，甚至于到今年的元旦，今年的春节，他都没有回过一次家，这是很不正常的失踪，这些情况引起了我们高度的警觉和重视。

　　解说：

　　龚燕，39岁，无锡人。（隐黑）

　　记者出镜：

　　这里就是龚燕的家，警方在现场勘察中发现墙面上有大量喷射状的血迹，那么失踪的龚燕是不是被害人，这里又是不是案发的第一现场呢？

　　解说：

　　警方连夜对龚燕家中采集到的血迹与6.3案件中死者的血样进行DNA比对，结果认定龚燕就是6.3案件的被害女性。随后，警方初步认定，案发后已下落不明的龚燕的丈夫王祖新有重大作案嫌疑。苏州、无锡两地警方携手追查王祖新的下落。经过多方查找，警方了解到王祖新就在无锡中医院做护理工。案侦民警迅速赶到无锡中医院，化名为张菊清的王祖新在无锡中医院束手就擒，但是王祖新始终不承认自己杀害了龚燕。（隐黑）

　　解说：

　　为了掌握有利的证据，民警进一步走访了死者家属和死者生前的邻居，在走访中专案人员又了解到，王祖新和龚燕结婚前都有过一次失败的婚姻，几年前他们俩走到了一起，婚后的王祖新经常打骂妻子。

　　（姐姐）

　　有一次他用一根棍子把我妹妹都打的死过去，昏过去，后来慢慢醒过来了。

　　解说：

　　但是民警在无锡市中医院了解王祖新的情况时，在医生、护士和病人家属的印象中王祖新是一个细心尽职照顾病人的护理员，大家都不相信他是凶手。那么王祖新究竟是不是杀害妻子龚燕的凶手呢？为什么在院方和死者家属、邻居的眼中王祖新会判若两人？为了掌握更多有利的证据，警方搜查了王祖新的暂住地，在搜查中警方发现了一辆没有牌照的摩托车，经过核实，这辆摩托车就是案发前无锡市被盗三辆摩托车中的其中一辆。摩托车上已经积满了尘埃，但它却无法掩饰犯罪分子曾经留下的罪恶，在警方的努力下，王祖新最终交代了自己的犯罪事实。

　　同期：

　　当天是因为什么最后动手呢？

　　也没有什么，只是好像两个人讲的话不中听。（引黑）

　　法治聚焦：

　　记者：夏荫

　　演播室：

　　在刚才的短片中我们看到，一起杀人案件的侦破，也牵出了一段家庭暴力的悲剧。为什么曾经相爱的两个人会演变成一场暴力悲剧，在面对家庭暴力时我们又该如何应对？今天我们就来探讨这一话题，请到演播室的嘉宾是中华女子学院副院长李明舜教授，欢迎您！下面我们先来看一段记者调查，了解导致这场悲剧的原因。

　　************《小片》反应家庭暴力原因（3分钟）****************

　　采访丈夫（犯罪嫌疑人）

　　记者：你动手打过她吗？

　　A：有过。

　　记者：你第一次动手的时候她有什么反映吗？

　　A：把家里的东西拿出去，离家。

　　记者：她离家出走了多少次？

　　A：记不清了。

　　记者：你去找过多少次？

　　A：也记不清，反正最后都是她跑我找。

　　记者：那天怎么一回事，最后就动手了？

　　A：就是两个人好象讲的话不中听

　　***************************

　　第一层次：谈案件为什么会发生？

　　主持人：我们看到被害人的丈夫说就是因为一句不中听的话杀害了妻子，为什么会出现这种情况？

　　嘉宾：分析成因及家庭暴力案件的特征。

　　补充小片：

　　全国妇联最新的一项调查显示，像龚燕这样，在全国有16%的女性遭受过不同程度的家庭暴力，目前在一些家庭里，暴力形式已经不仅仅局限于拳脚相加、头破血流，另一种更具伤害力的隐性家庭精神“冷暴力”让许多妇女“痛在心里”。 随着近年来反家庭暴力的宣传，丈夫明目张胆地殴打妻子会受到群众的指责和有关部门的管制，因此，许多人采用了侮辱、冷落、言语刺激等更加隐蔽的精神伤害手段对待生活伴侣。除肢体暴力以外，精神虐待、性虐待、限制人身自由和经济上的控制都是家庭暴力的范围。

　　********************************************

　　第二层面：面对家庭暴力个人应该怎么办？

　　主持人：家庭暴力是一个比较特殊的问题，目前它的形式也发生了变化，我们有句古话说“家丑不可外扬”，声张出去可能面子上挂不住，家庭关系也很难维系了，而忍气吞声呢可能又意味着持续的暴力，女性在面对这种情况时应该怎么办？

　　嘉宾：向第一次家庭暴力说“不”，消除萌芽状态。寻求外界帮助。

　　********************************************

　　第三层面：社会各界的正确观念及给予受害人的有效帮助

　　主持人：其实龚燕生前在遭受家庭暴力的时候也试图寻求过帮助来摆脱这种生活，我们再来看一段记者调查。

　　********************************************

　　邻居：同期

　　记者：她老公经常打她吗？

　　4：经常打，一天两次的吵架。

　　记者：打的厉害吗？

　　4：打的厉害，打的身上没有一块好皮肤的，满身都是青的。

　　记者：工燕有到您这儿求助吗？

　　4：经常告诉我的，我说不要紧，夫妻两个吵过架就好了，不要紧的，上来吧，这边劝，那边劝，一直劝他们的。

　　片警：同期

　　记者：王助新和工燕他们夫妇俩的关系，社区了解吗？

　　5：王助新和工燕因为是居住在我们地区的，我们对他们的情况也是比较了的。

　　记者：王助新殴打工燕的程度厉害吗？

　　5：殴打程度，主要是以皮外伤为主。

　　记者：咱们有鉴定的记录吗？

　　5：伤势鉴定像这种情况一般没有。我们对王助新那边也是以教育，给他做做工作，教育教育，让他多冷静一点，因为他们是再婚，应该珍惜大家这份感情，但是好象成效并不怎么大。

　　****************************************

　　主持人：在刚才的短片中我们看到龚燕在寻求帮助的时候，她的邻居们对家庭暴力的观念还是留在“家务纠纷”层面上，认为两口子打打闹闹是正常的，劝劝就可以了。而片区民警又认为“很难管”，没有及时立案侦查，也没有对龚燕的伤势作任何的鉴定，那么这样是不是就无法追究施暴者的刑事责任了呢？

　　嘉宾：谈谈社会上的一些错误认识，各界应该给予受虐妇女哪些救助或者提供必要的预防措施。目前国际上的一些救助组织——道具——嘉宾拿出白丝带，谈谈该活动在我国的成效。

　　（补充介绍白丝带组织的相关内容： 1、白丝带的含义：佩戴白丝带是一种个人宣言，表示佩戴者承诺本人绝不参与对妇女施暴，并且对针对妇女的暴力决不保持沉默。 2、 白丝带活动的发起：1991年加拿大的一群男士认识到自己有责任敦促男人站出来反对对妇女的暴力，他们决定将佩戴白丝带作为男人反对男人对妇女施暴的象征。短短六个星期，加拿大约十万名男士佩戴上了白丝带，还有许多人加入了关于男人施暴问题的讨论。目前，白丝带活动在欧美国家广泛开展。 3、 白丝带活动在各国：许多妇女组织认为它能帮助从根本上解决对妇女的暴力问题，在联合国机构的支持下，白丝带活动由妇女组织传播到亚洲。每年的11月25日“国际消除对妇女暴力日”或其他有关妇女的节日期间，联合国机构和许多国家的妇女组织、男性网络举办这一活动，使之成为世界上规模最大的为消除对妇女的暴力而开展的以男士为主要对象的宣传活动。）

　　结束语：

　　主持人：我们的记者在相关部门了解到，为了给受虐妇女提供更好的更为及时的帮助，目前全国各地妇联已经开通6181条妇女维权咨询热线，设立各种法律帮助和服务机构8958个。中国法学会还组建了遍布全国的反家暴网络；在安徽阜阳、江苏徐州等地，还专门成立了家庭暴力救助中心和家庭暴力庇护中心…… 可以说“家庭暴力不再是私事，对于这个复杂的社会问题，只有全社会——包括妇女本身积极行动起来，才能擎起一片没有家庭暴力的蓝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