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岁的被告人李明因涉嫌故意杀人(未遂)罪日前被河北区人民检察院依法提起公诉。近日,法院经过审理,判处被告人李明有期徒刑14年,剥夺政治权利2年。在法院审判前夕,记者走进看守所与这名杀人(未遂)案犯进行了面对面地交谈。
李明是一个眉目清秀的男孩,神情间带有几分忧郁。我们让他坐在凳子上,他礼貌地说了一声谢谢,然后低头坐下。在谈话中,李明并不回避过去,包括他刀砍女友的噩梦般的那天……
挥刀砍向苦恋女友
2003年11月25日,李明来到一直苦追的女友阿华的家中,像往常一样聊着天。然而,趁阿华不备,李明突然抽出一把刀并顶在阿华的颈部,说:“你不爱我,我就杀死你,咱俩同归于尽。”
阿华被眼前的情景吓傻了,她苦苦哀求说:“我同意嫁给你,你别杀我。”虽然李明不相信阿华会嫁给自己,但是看见心爱的人楚楚可怜,李明还是动了恻隐之心,就对阿华说:“我不杀你,你给我拿点钱,我走。”阿华同意了,就去开自家的保险柜。但阿华并不真心想给李明拿钱,而是故意磨蹭时间,等人来救她。在几次都打不开保险柜后,李明急了,他看出阿华是在拖延时间。这时,阿华突然向客厅夺路而逃,并在李明追上后对李明又抓又咬。李明仅存的一丝怜悯消失了。当阿华从屋中挣脱到楼道后,气急败坏的李明从厨房内抄出一把菜刀,追上阿华,对她连砍了十几刀,阿华顿时成为一个血人。李明当时完全疯狂了,就连自己的手被砍伤了也全然不知。
李明一直追杀到一楼,然而,当他冲进外面的阳光里时,头脑忽然冷静了。李明说,那时,他都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呆呆地站立在那里。李明没有逃走,当天被公安机关刑事拘留。
父母离异变得自卑
1980年,李明出生在本市一个普通工人家庭。由于家族中男孩较少,爷爷奶奶对他十分疼爱,父母决心要把李明培养成出人头地的人。但随着李明的长大,母亲因经济问题常常和父亲吵架,父亲总是以酒浇愁。9年前,李明的父母终因感情破裂而协议离婚。
父母离异后,李明跟随父亲在原处生活。在母亲离开的那天晚上,李明哭了一夜。父母的离异使李明的自尊心变得十分强烈,有好几次,他因为觉得同学看不起他而大打出手。这样一来,周围的同学就都不愿理他了,李明成了别人眼里的坏学生,他感到莫大的孤独。
由于家境困难,李明主动提出退学。辍学后,李明在社会上打工,做过端菜的服务生和网吧里的服务员。在此期间,李明学会了吸烟、喝酒。在打工时,李明也认识了几个朋友,他们经常在一起吃饭。每次吃饭都是朋友出钱,见别人出手阔绰,囊中羞涩的李明十分羡慕。尤其是这几个朋友都有女朋友,让李明十分嫉妒。有一次,李明又和朋友一起吃饭,因为觉得总让别人请客不好意思,于是就想趁别人不注意去付钱,但恰好被其中一个朋友看见了,那个人便喊道:“你别给,你有钱吗?”这原本是一句普通的客套话,但敏感的李明却听着很刺耳,他陷入了巨大的自卑当中。
爱上一个开朗女孩
2002年,李明在百般无聊时通过网络结识了“罂粟天使”。那个女孩后来从外地来到天津,二人大有相见恨晚的感觉,不久便发生了性关系。但在此后四五个月的交往中,那个女孩始终没有说出她的真名。后来,“罂粟天使”竟然一去不返。这让李明又一次尝到了失落的感觉。
2003年9月,李明通过别人介绍,认识了令他爱得刻骨铭心的阿华。19岁的阿华长得并不漂亮,但接触过几次以后,李明发现阿华为人开朗,能时常安慰自己的心灵,最重要的是,阿华不像以前认识的女孩一样看不起他。
阿华的一举一动总是感动着李明。2003年9月底,李明被老板炒了“鱿鱼”,一下子陷入经济困难。阿华知道后,主动将自己积攒的800元钱给了李明,和他同吃同住,陪他渡过了难关。还有一次,仅仅因为李明说想阿华了,阿华便冒着大雨、趟着1米深的积水去李明工作的网吧去看他。一看到阿华,李明感动得痛哭起来。从此以后,李明对阿华真心不二,并梦想着有一天能够娶阿华为妻。
美梦难成决心报复
然而,阿华并没有李明想像中的那么好,她并非19岁,而且除了李明还有不止一个男朋友。但李明天真地以为二人的感情可以冲淡一切,他对阿华的迷恋越来越深,难以自拔。
2003年11月24日,对于李明来讲是一个地狱般的日子。在23日,阿华很反常地一天没来电话。24日,李明一早就去电话询问,阿华却支支吾吾,李明由此产生了怀疑,就假意说:“你要是不喜欢我,咱俩就分手吧。”本来,李明只是想试探一下,万没想到,阿华竟然同意了。李明感觉受到欺骗,一下子呆住了。因为不甘心,他将阿华约出来谈。但阿华告诉李明,自己有男朋友,是不会嫁给他的。听到自己一心爱着的女子竟然轻描淡写地讲出这样无情的话,李明的心都要碎了。看到阿华没有丝毫悔改的意思、自己苦心经营的爱情即将崩溃,一个邪恶的念头忽然浮上李明的心头:既然你不爱我,我也不能让你嫁给别人,那就让咱们一起同归于尽吧。于是,发生了本文开头那一幕骇人听闻的惨剧……
采访结束前,李明说他现在很后悔,自己的罪行毁了阿华,也害了自己。此时,李明最牵挂的是年迈的父亲和尚不知情的母亲,然而这一切都太晚了。在案件审理当中,李明对自己的犯罪行为没有任何辩驳。仅仅因为一时冲动,24岁的李明害了别人,也给自己带来14年的监狱生涯和无尽的悔恨。(文中人物均为化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