编者的话
有人说,人的一生其实是在努力完成自己儿时的梦想,只是很多人也许还未成年,便放弃了那份初衷,即使是捏泥人这样的“小事”。高清泉老人没有,他的一生就如一个童话:不仅执着地守望着童年对泥塑的向往,还一步步地将这种热爱变成自己生命的一部分,甚至使这份热爱成为不求回报的民间事业。老人打动我们的,不就是这样一种单纯而执着的心境吗?
“嘭!”的一声,20多个泥人与垃圾桶碰撞,发出沉闷的巨响,高清泉老人的心快碎了......
半年前,高清泉家的沙发上摆放着20多件泥塑作品,这是老人10多年的创意和心血。为了让更多的人了解自己的作品,他跑了大半年,可就是没找到合适的展览地点。望着一件件心爱的作品沾上灰尘,无人喝彩,高清泉心里很难受。在老伴的帮助下,他把这20多件作品一一打包,扔进了楼下垃圾桶。
“捏泥人是一种多好的民间艺术,可是了解的人并不多。黏糊糊的黄泥能传递一种感情。”老人像是喃喃自语。
今年3月,崇州市成立了民间文艺协会,罨画池公园愿意为民间艺术家们陈列展览艺术作品。从那天起,高清泉开始为当初砸泥人的行为后悔了。
艺人传技泥塑伴童年
高清泉对捏泥人有着一种特殊的情愫。对他而言,这不仅仅是爱好,而是他生命的一部分。
上小学时,课余时间学校开了大量的手工课,有编草席,木刻等。而高清泉对泥塑课最感兴趣,看着软绵绵的黄泥在手中变成各式形态可爱的小动物,一切烦恼与不快都烟消云散。
那时有个杨木匠,擅长雕刻飞鸟走兽和老式大花床,在当地很有名气。闲暇时间,杨木匠喜欢捏些泥人推到学校门口去卖。杨木匠捏的响公鸡给人印象最深,公鸡的头、尾用黄泥捏成,身子用丝绵纸制成,有弹性能伸缩,肚腹中间有个孔,用嘴一吹发出悦耳的声响,深受小朋友喜欢。
高清泉常常在泥人摊前转悠,对杨木匠的泥人爱不释手。杨木匠也很喜欢这个机灵的孩子,见他小小年纪,却对泥塑情有独钟,便手把手教他捏泥人的基本功。在杨木匠的言传身教下,高清泉捏泥人的技术提高得很快,没多久又学会了面塑手艺人的技法。
1950年代初,年轻的高清泉参加了工作,在政府部门供职。后来,他被划为右派,下放到农场当马倌。
在农场的日子很枯燥,高清泉的工作是管好场里唯一一匹马。有一次上山遛马,看到绿草茵茵的山坡上裸露出一块黄泥,儿时捏泥人的情景立刻在高清泉的眼前鲜活起来。从此后,一有空,他就会到山上来,就地取一块黄泥,捏出小鸡、小兔等小动物,送给附近的小孩子。看着孩子们惊喜的眼睛,他觉得自己的快乐心情又找回来了。
分享泥塑乐趣
农场生活结束后,落实政策的高清泉回到崇州工作,直到退休。对于高清泉的泥塑生涯来说,6年的马倌生活显得特别:“这段宝贵的经历开拓了我的眼界,让我更多地关注老百姓的生活,关注社会现象。”
如今,老人的作品力求一种境界——“删繁就简三秋树,标新立异二月花”。对于创作的动物、人物,不求形体表现的繁琐,但求以简洁的手法、生动的表情和极富张力的动作来表现主题。
近来,高清泉有一个心愿,把自己捏泥人的心得写成一本教材。“揭开泥塑的神秘面纱,”老人告诉记者,“捏泥人过去用黄泥,现在可以用白善泥,泥里再加些木浆、纤维,晒干后就是不会皲裂。至于捏泥人的基本手法和技巧,只要多加练习就能熟练掌握。”
不久前,高清泉还主动和该市劳动局联系,想给下岗工人开个泥塑培训班,免费教技术。用他的话来说,这是一个投资小、做出名堂就能赚钱的职业。
看着他的手指在黄泥间舞蹈,那种执着的快乐令人不忍打扰。也许,这就是老人所追求的生活。
方驰本报记者沈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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