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华网北京9月29日电 题:“逼出来”的红旗渠
新华社记者朱玉
红旗渠是被老天逼出来的,这话没有错。这个令人咋舌的“人工天河”,是人类被大自然逼到极致后,被迫向自然进军以夺取生存之地的抗争。
红旗渠通水四十年后,我们在北京借着红旗渠精神展这样的形式,拉住时光的一角,窥见了当时抗争的惨烈。
当时的林县,现在改名叫林州的地面,渴了不知道多少年。我们所看到的清朝后期到上世纪六十年代的大致统计,光“旱”字,就有不同程度和形态的描述:旱、大旱、连旱、凶旱、亢旱……附助的还有其他委婉些的形容,如冬春无雪、无雨,蝗虫等等,皆是干旱的原因和衍生物。
林县自古来山多水少,土薄石厚,凿井无泉,土厚之处打深井仍不见水,只有顽强的人类才会在这样不大适合生存的地方,不屈不挠地扎根下去。
然而人类为这样的扎根付出了巨大的代价。在展览上的清光绪三年“刻石流传”的碑文上,可以稍见当年的惨景:“……柿叶甘土,俱当饭餐。幼女出卖,一两串钱。人吃人肉,遍地不安……”人相食,如此惊心动魄的字眼,在林县清末民初的历史上,至少出现了5次之多,展览上全部标以红色。
干旱,为度过难以想像的干旱,林县百姓悬釜待水,抱瓮提罐远道取水,人不胜其劳,畜不胜其累。一个村里新嫁来的媳妇,因为不小心碰翻了老公公从十里路外挑回的一担水,竟羞愧得上吊自尽。
穷则思变,林县在上世纪六十年代喊出来一声震天雷一般的声音:“重新安排林县河山!”这可是三年自然灾害中,举国上下均有饥饿之色的时候发出来的呐喊。英雄的口号后面是英雄的创举。红旗渠的方案就是在这样的大背景下形成的,这是农民的创举,而不是工程师在室内的创作。
1960年2月11日,3.7万名修渠大军扛着工具,挑着行李,推着锅灶,向晋冀豫3省交界的浊漳河进发,准备引水流丰沛的河水入林县。这是正月十五,过了这个中国民间重视的元霄节,中国农民心目中的春节才真正结束。
一个月后,这个在中国水利史上创造奇迹的婴儿,有了自己的大号——红旗渠。
在红旗渠的建设中,有一句著名的口号:“劈开太行千层岭”,若在别处,我们今天可能只视为虚拟化的、只为鼓舞士气的口号,但只有看了红旗渠后才相信它是真的,红旗渠真的削平了太行山的1250座山头,它面对今人的所有成果,都是在当时没有任何机械化设备的条件下,一钎一锤而来。太行农民们饿着肚子,创造了全长1500多公里的人间奇迹。
人民,只有人民,才是创造历史的真正动力。站在国家博物馆模拟的红旗渠模型下,我们这样想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