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克里当选……
“克里如果当选总统，他的外交政策会比较接近老布什和克林顿任总统时期的外交政策。”
二月初的某一天，我坐在华盛顿市区，一家星巴克咖啡店与丹.菲尔德曼聊天。
当时菲尔德曼正在帮助参议员克里组建外交关系小组。我们讨论了克里对美国在世界舞台角色的看法，谈到如果克里当选总统，哪些人可能在他的政府中担任要职。话题覆盖伊拉克危机、朝鲜、伊朗、北约、国际盟友之间微妙的平衡关系，当然还有对总统选举和未来4年至关重要的外交政策问题。
菲尔德曼描绘的外交蓝图与布什政府的截然不同，但也不是共和党描绘的那种典型的民主党外交政策——效忠联合国的软弱的多边主义。菲尔德曼强调外交政策和技巧，同时也不回避使用武力。他谈得越多，越让我联想到老布什任总统时期的外交政策。
老布什虽然退出历史舞台，但他的政府的实际外交传统通过他的国家安全顾问布伦特.斯考克罗夫特延续至今。两年前，伊拉克战争打响前，斯考克罗夫特成为最坚决、直率的反战者。民主党人一度认为斯考克罗夫特推行的外交政策没有道德和远见，为了与国际强国建立稳固和平关系、避免在巴尔干等热点冲突地区招惹麻烦，不惜牺牲美国价值观。（这一看法与布什政府内的许多新保守主义者不谋而合）但是到了2002年，当反战的声音越来越微弱，许多民主党人乐得躲避在斯考克罗夫特高调的反战立场之后。
如果要把克里——假如他赢得11月的大选——的外交政策总结成一句话，那就是“要霸权，不要帝国。”
回顾克里政治生涯和竞选总统期间的立场，许多迹象表明，他将恢复前总统克林顿和老布什党政时期的“现实主义”外交政策。前两位总统都相信，为了保持国际霸权，华盛顿必须考虑其他国家，尤其是盟国的利益。在竞选期间，克里的顾问—许多是前总统克林顿时期的退休外交官……反复提到“多边主义。”
去年12月，克里在迄今发表的最重要外交政策讲话中说：“我们必须与国际社会合作，共同制定（反恐）全球战略。”
与此同时，克里与老布什和克林顿一样，认为虽然多边主义总是更加可取，但面临紧迫和严重威胁时，美国有必要采取单边行动。因此在是否攻打伊拉克问题上，他投了—虽然有所保留……赞成票。“作为总统，我不会将国家的安全决策交给任何国家或机构，”他最近说，“我的对手们将看到，如果有必要，我将毫不犹豫地使用武力。”
这些观点是否意味着克里的政策与布什政策的实质上的不同？政治分析家对此争论不休。此外，即使这些差别是实质上的，许多观察者怀疑，假如克里当选，他是否能够将它们付诸实践，因为布什的共和党仍旧控制着国会。
然而，不容怀疑的是，克里本人确实对过去3年——尤其是伊拉克战争———对美国的力量和国家地位的危害感到愤怒。“简单地说，”他告诉外交关系委员会说，“布什政府实施的是现代历史上最自大、卤莽、愚蠢的外交政策，”根据最近出版的克里传记，克里对美国傲慢的反感是真诚的。当克林顿政府官员说美国是地球上“不可缺少的国家”时，克里据说对一名资深外交助理说，“我们为什么要使用如此狂妄、让人讨厌的腔调？”
克里的敏感或许与他的成长、家庭背景和婚姻有关。他的第二任妻子特里莎.亨氏.克里是在莫桑比克出生、南非成长、精通多国语言的亿万富婆。《新共和》杂志最近刊登的一篇文章说，克里的父亲里查德（2000年去世）曾担任外交官，他在1999年出版了《星条旗镜子》一书，强烈谴责美国在外交政策中死守到道德主义；美国公众则以非黑即白的偏激观点看待世界和外交事务。
克里童年时随担任外交官的父亲在欧洲上学，他喜欢与父亲讨论外交政策。据历史学家道格拉斯.布林克利（他也是最近出版的克里传记作者）说，克里最基本的“外交政策世界观直接继承自他的父亲里查德.克里。”克里最近告诉《华盛顿邮报》说，他的父亲教给他“学习了解其他国家、了解他们的问题、站在他国人民的立场上看问题得好处……我们很少这样做。”这一世界观因为他的越战经历得到加强。回国后他成为反战的越战老兵领袖，同时决心以政治为职业。当选参议员后，他与前越战俘虏共和党人约翰.迈凯恩一起坚决主张与越南实现和解。
在克里眼里，布什政府，尤其是其在“9.11”后，把美国的外交政策引导到一个极端的新方向，威胁到二战后建立的国际联盟，进而威胁美国的国际影响力。因此，他的第一个外交目标，将是恢复联盟关系，首先是在北约内，与国防部长拉姆斯菲尔德所谓的“老欧洲”重修旧好，争取他们的支持，确保美国能从伊拉克撤军，而不至于留下一个混乱的伊拉克。
与此同时，克里可能会迅速行动，消除其他萌芽的威胁——比如朝鲜和伊朗——现政府顽固地拒绝与布什所谓的“邪恶轴心”国家直接交涉，这不仅使这些国家继续发展核武器计划，还导致华盛顿与其最亲近的盟友（欧洲和东亚盟友）关系疏远。
在第三条战线上，克里许诺，他将向国际社会，尤其是联合国主动示好，表明华盛顿又回到多边主义的策略。
在所有这些举措中，他肯定会让美国回到减少温室气体排放的《京都协议》和《生物武器协定》谈判桌旁；大幅削减国家导弹防御系统计划；断绝建造新核武器的资金；给予全球防治艾滋病、结核病和疟疾基金会更多拨款；恢复美国对联合国人口基金会的捐款；停止华盛顿对国际刑事法庭的破坏。
克里在对外交事务委员会演讲时说，在上台之后，他立即“拜访联合国和美国的传统盟国，宣告美国重新加入国际社会。”他还许诺将尽快召集举行一个美国盟国峰会，“讨论共同的反恐问题，包括建立集体安全框架，讨论建立与伊斯兰世界沟通桥梁的长期策略。”
这些计划能否实现，很大程度上取决于，11月克里能够获得多大程度的支持，更取决于，民主党是否能重新夺回参众两院，或者至少夺回其中之一。但它也取决于国际社会，尤其是美国传统盟友，愿意在多大程度上帮助美国摆脱目前的孤立状态——从伊拉克开始。
文：Joshua Micah Marshall/Jim Lobe
译：CopyCa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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