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一股寒流即将来临,在人们关注家中的暖气是否够热,身上的衣服是否保暖的时候,冰天雪地里,15岁的流浪儿小强蜷缩在地下室里取暖,他只是众多流浪孩子中的一个。他和同伴毛毛去年春节是在网吧里过的。大胖、二胖分别13岁、12岁,他俩在火车站一带靠捡瓶子生活。作为多年致力于帮助这些孩子的慈善义工,佟伟统计大连至少有30到40个这样的流浪孩子。
场景一:大连沙河口区五四广场附近的一幢高楼下的地下室里,光线暗淡,一股潮湿的霉味和粪便的臊臭味扑鼻,小强的“家”就在这里。
小强指着自己身上的衣服说:“毛衣是王丽萍阿姨给的,衬衣是大连的慈善义工佟伟的,被褥是好心的警察叔叔刘金胜给的。”在流浪时,小强遇到了同伴毛毛,两个人结成了小团体,蜷缩在一起。去年的春节,小强和毛毛在网吧里度过。
场景二:两名儿童大胖、二胖,分别13岁、12岁,他俩在火车站一带靠捡瓶子生活,同时受人操纵偷车牌。
11月26日下午,大连市沙河口公安分局白山路派出所抓获了由一名男子幕后操纵两名流浪儿偷车牌的团伙,才将大胖和二胖从中解救出来。可是这两个流浪儿却不透露家庭住址,又拒不接受救助,他们要求继续流浪。
作为多年致力于帮助这些孩子的慈善义工,佟伟统计大连至少有30到40个这样的流浪孩子。
小强和毛毛曾被北京救助站的人送回大连,不料却被火车站附近一个“黑团伙”的头目控制了。这个头目叫“胖子”,30岁左右,哈尔滨人,一直以控制流浪儿、帮他做坏事为生。
小强谈到“胖子”还心有余悸。“胖子”平时行踪不定,但心狠手辣,在他的手下有8个流浪儿。胖子一般晚上才出现,带着8个流浪儿,流窜到各居民区去“掰车牌”。
小强跟随着“胖子”先后到过春柳、桃源、裕景商城、泡崖小区、三八广场等地“掰车牌”。“最多的一次偷了12个车牌,在被偷的车上别一个纸条,上面写上如果想要车牌,往账号上打钱。”小强说。
“胖子”一看到账号里有钱,就立即取出来,有时给流浪儿们几个零花钱,有时带着流浪儿们去吃饭。
小强的家就在大连西岗区,他5岁的时候父母离异,他跟父亲生活。父亲是个吹小号的,曾在歌舞厅里干,现在小强也不知道他干什么、在哪里。
“我爸爸老打我,往死里打。”小强就因为父亲多次殴打,从7岁时就开始屡屡离家出走。
2003年10月28日,他在学校又惹祸,背了一个处分,学校让他的父亲来签字。他不敢回家,就又在社会上“晃悠”。
小强和同伴毛毛商量,决定到法院起诉各自的父亲,让法院把自己判给母亲。“因为他没尽到抚养义务,我学过未成年人保护法。”小强说。法院的一位阿姨接待了这两个孩子,并解释他们的年龄不够,需要找一位成年的代理人提起诉讼。法院把二人送到了大连救助管理站。
11月份,他被救助站的工作人员送回家,父亲这边刚把人家送下楼,回来就喝令:“跪在地上,把衣服脱光,看今天我不打死你?”吓得小强撒腿就跑,在奶奶家偷了5000多元之后,再也没有回家。
大胖的家在内蒙古自治区巴林佑旗,5岁时父母离婚,他被法院判给爸爸,爸爸对他非打即骂。
大胖没上过学,8岁就开始流浪,到过不少城市。一年前,他来到大连。
二胖的家在黑龙江省牡丹江农村,他的父母也离了婚,他跟父亲一起生活。5岁时,父亲再婚。二胖只念了两年书就离家出走四处流浪。
义工佟伟在街上发现了小强,为了避免再让“胖子”带他做坏事,就把他领到了五四广场。
佟伟和10余名义工先后把6名流浪儿从“黑团伙”中解救出来,为了避免“胖子”找到他们,都把他们带到五四广场。义工们每天都会来到广场附近的聚集点,给孩子送衣服和食物,并带他们去洗澡、理发。
“这些流浪儿的心理大多不健康,由于在家庭里遭受到暴力虐待,所以他们对待别人也采取暴力方式。”佟伟注意到,流浪儿喜欢玩暴力、血腥的电子游戏,他们经常破坏公共设施,有时无缘无故就砸碎橱窗的玻璃。
昨日中午,佟伟将小强领到了五四广场附近的“清香拉面馆”,掏出3元钱给老板娘:“给孩子一碗大肉面!”老板娘立即喊了一声:“大肉面,加量啊!”佟伟告诉记者,这位老板娘是一位好心人。当知道这些义工是做慈善事业时,她被感动了。只要流浪儿来到这里,3元钱就可以吃到一碗加量的大肉面。
大连市救助管理站工作人员介绍说,现在大连市的救助工作跟国际接轨,实行开放式救助,采取本人自愿的原则,既不强迫也不实行封闭管理。
当救助站的工作人员问大胖、二胖是否愿意住在救助站接受救助时,他俩非常干脆地表示不愿意。大胖说,我们前些日子住过救助站,他们(工作人员)对我们都挺好,可我们总觉得没有在外面自由,所以就悄悄地溜走了。
两个孩子不肯在救助站接受救助,民警只好放他们去流浪。
望着大胖、二胖两个弱小的背影慢慢远去,民警们的心里酸酸的……
王成宾 记者柏昊 董荣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