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白

　　欧洲是文明之乡，在那里经历了两次粗鲁的纠缠后，心中却涌动着这样的企盼，在世界大地上自由的行走，中国的这张名片，多么需要早日打上富裕的字样。

　　我们从阿姆斯特丹转机去瑞典，走下飞机已是荷兰的中午。8月的阳光，驱散了十几小时飞行的疲劳，大家只想着办完转机手续，可以在机场的商场逛一逛。但是，入关却遇到了阻档，机场警务人员认为我们签证过期太长，要求接待单位提供证明。尽管这样给我们增加了麻烦，但也属于公务需要，无可指责。然后接下来的要求，则让人感到莫名：请我们出示每个人所带的钱款。这是一种显而易见的歧视，其潜台词是，从贫穷的中国来的人，是否有偷渡入境倾向。于是我们把严正的态度请翻译转告给这些警员，这样对待客人是不礼貌的，有损于文明国家的道德。当然，没有人会向这些警员打开钱包，尽管同行中有收入不菲的企业家。

　　在与接待单位通话后，取得了入境认可，却都没有心思再逛机场的商店。这些警员的耻高气扬让人对这个国家有了一种隔阂。

　　几天后，我们坐车在瑞典的大森林中穿行，这个森林面积占54％的绿色王国，像个大公园。为了节省吃饭时间，我们从酒店出发时，每人都带了三明治，可以在森林边的绿荫下野餐。森林中的公路平坦而悠长，两边深深的树林里，不时闪过宁静的湖泊，野鸭在悠闲地觅食。快到中午时，看见路边的树丛旁有一木屋，屋外有原木方桌散放，像个可以让人闲坐的小杂店。车停，人下，每人拿一三明治坐在餐桌旁面对森林的绿色边吃边观景。突然，从小杂店里奔出一个中年瑞典人，双手挥舞，大喊大叫。大家十分惊讶。翻译说，他是说这里不能坐着吃东西，要买他的东西才行。那就买他的咖啡！翻译转告我们的话。他仍嚷嚷：买咖啡也不行，不能坐，中国人不会喝咖啡。眼睛瞪得更大了。

　　同行中有人觉得受辱了：他是看我们每人一个三明治，像一批穷人。马上就有人狠狠地把三明治扔进了垃圾箱。

　　车继续穿行在浩瀚的原始森林中，阳光、绿树、蓝天，但这是欧洲的风景。每个人都忽然萌升身在异国的冷漠感受。这个小店老板的嚷嚷声，尽管丧失了文明的矜恃，但却暴露出欧洲人在内心里对贫穷的蔑视，他把富裕看成是自由的通行证。

　　这些森林和湖泊，不仅是瑞典的，同时也是世界的，人类有权共享。想做世界公民的美好愿望，离开我们还很遥远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