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话
“我自杀不是不负责任”
病儿父亲孙靖称,对关于他逃避责任的说法感到很委屈
孙靖为何选择极端方式救儿子?再此之前,父子俩曾经历哪些磨难?自杀未遂后,孙靖又是如何打算的?昨日,本报记者再次采访了孙靖。
求医生让孩子过完年
新京报:海栋发病前家里是什么情况?
孙靖(以下简称孙):我1993年从山东滕州的农村到了烟台打工,后来自己做点小生意,看到情况不错就让妻子儿女都过来了,一家四口虽然挤在一间5平方米的房里,但过得还不错。孩子妈给人打工一个月可以挣八九百块,我卖点小鱼什么的一个月也有六百多块,一个月总共能挣1000多块,孩子不得病的话,上大学都供得起。
新京报:海栋发病前有征兆吗?
孙:初一上体育课跑步时突然觉得脾脏疼,腿没有力气。去年放寒假发高烧了,快过年时又烧了,吃药打吊瓶都总是反复,烧了一个星期。2004年2月25日被确诊为白血病。
新京报:当时什么感觉?
孙:一听到就慌了,害怕啊,当时一下就想到六小龄童说过他哥因为白血病死了,名人那么有钱都没得治,我的孩子不是更没救了。医生说的让我们绝望,孩子妈都哭得不行了。
新京报:医生说什么了,海栋那时情况很严重?
孙:那时他鼻子堵得跟灯泡一样,鼻血止不住,流了10天的鼻血,医生都叫我们放弃了。我只能求医生能让孩子顺利过完年,过了正月十五。
新京报:那时在医院救治花了多少钱?
孙:他住院后我就跟学校说他生病了,得退学,没想到几天后学校送来了1万多块钱,是学校的老师和孩子们捐的。住了40多天院后,他情况好转了,总共花了两万多。
新京报:剩余的钱是怎么筹集到的?
孙:我后来找到了烟台晨报,当时想通过他们捐献部分器官,希望好心人能帮帮孩子。做了两次化疗没钱了,后来记者介绍我们到了湛江看中医,便宜一点,所以我们去年6月份就去了,为了孩子,我什么都愿意做。
海栋曾蹬自行车送报纸
新京报:在湛江孩子情况如何?
孙:孩子身体情况还好,就是没有朋友,特别想交朋友。通过当地报社报道后,来了几个学生看他,那天他很开心。我们住的地方没有电视,他天天买报纸看,后来我们就卖报纸。
新京报:卖报纸为生?
孙:湛江晚报帮我们找的工作,海栋那时候还能蹬着自行车送报纸,一个月六七百块钱,他没发病时和正常人一样。
新京报:为什么离开湛江?
孙:报纸后来不好卖了,钱越来越少,以前住着的地方也不能住了。
新京报:因为没钱?
孙:是因为孩子有病,每天还得煎药,多少有些味道,邻居们都有意见了,房东虽有意见也没办法。
新京报:有没有觉得走投无路?
孙:我有点失落,还没有觉得走投无路。但海栋情绪不好了,没有朋友又没有娱乐,居住环境又差,今年3个月前一感冒情况就更差了,化疗得好几千。
新京报:还有钱化疗吗?
孙:哪有钱啊,只能让孩子妈寄。这么远怕她着急还不敢说真实情况,只能说是怕复发打预防针。
新京报:妈妈知道你们在湛江的情况吗?
孙:几乎天天给她打电话,带着孩子走好几百米,花个两毛四毛的打个电话,她听到孩子的声音还精神就放心了。
孩子说放弃,可我不想
新京报:为什么来北京?
孙:孩子说想放弃治疗,到北京看看就回家。他有什么愿望我都会给他实现,以前在病床上想学习就给他买了步步高字典,花了两百多块钱,但我不心疼,孩子喜欢。
新京报:有钱买车票吗?
孙:只能买硬座,一天两夜。多亏车上好心人给孩子让出了一条椅子,他一直睡到了北京。
新京报:来北京没几天就想到自杀捐遗体救儿子,有没有觉得这样不负责任?
孙:我自杀不是悲观,不是不负责任,孩子说放弃,可我不想,我只能这样才能保住孩子。别人说我不负责任,我不敢辩驳他们,我心里很委屈,这病需要钱,钱从哪来?我只能想到通过捐献我全部的器官,活着时没人要,这些器官有什么用?我给医生的信里写了,器官我不卖,只是捐献,但希望有人能帮帮我孩子,我不想放弃。
新京报:现在有这么多人的关心,还收到了捐款,接下来有什么打算?
孙:看看吧,先给孩子做检查,看看情况怎么样,要住院的话就住院,情况稳定的话想带他回家看看。骨髓移植要几十万我是想都不敢想,只能做化疗保住孩子的命,维持现在的状况,千万不要复发恶化了。感谢关心孩子的所有好人,谢谢你们了。
本报记者 王卡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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