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著名小提琴大师伊萨克·斯特恩曾发现:在中国,小学生表现出巨大的艺术才能,但大学生却缺少艺术素养
国际先驱导报文章
刚走进“元龙音乐”,我的第一感觉就是,它地方很小——整个面积不超过16平方米。我认为美国任何一个书店的面积都至少是这家书店的3倍。
但书店有一个后门,通过那里我意外地发现3个房间——从地面到天花板都堆满了音乐理论作品、音乐名人传记、各种各样乐器的乐谱。
看到那么多熟悉的名字,贝多芬、肖邦、莫扎特……我就感到这不是一个陌生的地方,而是一个让爱好古典音乐的人感到亲切的“宝藏”。
在元龙音乐的后厅,歌唱家王务荆讲述了她的故事。王老师从小就喜欢唱歌,18岁开始在上海音乐学院学习。但文化大革命来了,任何西方文化要素都被排除,更不要说学、唱、放、听西方音乐。
幸好改革开放,对音乐的禁锢渐渐解除,人们能够重新欣赏西方古典音乐。于是,王务荆与她丈夫汤元龙在1993年开了这家书店。刚开始只有1000来本书,而且都是在国外出版的。现在,“元龙音乐”的书是10年前的10倍,很多是中国自己的音乐出版社出版的。
但新的问题又出现了。世界著名的小提琴大师伊萨克·斯特恩曾来到上海音乐学院,给这里的青年讲学。他发现了一个奇怪的现象:许多小学生表现出巨大的艺术才能,但大学生却缺少艺术素养。怎么会这样呢?
在中国,因为教育方式强调记忆与背诵,不主张感性和个人表达,许多小音乐家的天赋都被磨灭了。这个问题不仅表现在音乐教育方面,而且也存在于各个科目的教育。但在音乐方面,这个问题有更大的危害:音乐是一门美丽动人的艺术,本质上不能缺少美感和自由创造。
最近十年,中国经济发展起来了,越来越多的家庭有钱了,于是很多人想方设法地显示自己的财富与社会地位。让孩子学习高雅音乐,成为很多家长显示自己成功的方式。这导致许多孩子被迫地学习音乐,无论他们喜欢与否。所以,在许多孩子看来,音乐就成为一门辛苦的功课,而不再是一种业余爱好,更不要说是一种美丽动人和解放精神的艺术了。
不管遇到什么困难和障碍,都会向前发展,这是中国迎接新兴事物的特点。在音乐文化方面,我觉得中国同样如此。“元龙音乐”就如同音乐文化在中国的缩影:
外面看起来没有什么特别突出的地方,被周围的大餐馆、热闹的街道、数不尽的服装店等包围起来;里面却保存着很多有价值的书籍,可是从外面看不见这些财富。
在改革开放和经济发展的今天,很多人不关注音乐,也有很多人错误地理解了音乐,但这并不意味着中国没有欣赏音乐的氛围。
在上海音乐厅里,站在璀璨的舞台上,面向1200张空椅子,会让人情不自禁地去想像这个大厅坐无虚席的时候会是什么样子?景象一定是令人鼓舞的。因为无论站在舞台上、坐在化妆室里的沙发上或在休息室欣赏墙上挂着的古老音乐原稿,都让我回忆起自己在美国卡内基音乐厅演奏钢琴时的情景。
音乐厅职工王先生认为,因为国家经济越来越好,所以越来越多的人对高等教育、文化欣赏和音乐演出等感兴趣,并在这些方面投入很多金钱与时间。另一个音乐厅职工宋先生补充说,现在大多数资金都是从大公司来的,但将来会有越来越多的个人捐助。这样的进步说明社会对音乐越来越重视。社会学专业赵仪安(Ann C. Chao)(本栏目由哈佛大学暑期学校中文班授权独家合作,作者均用中文写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