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卫西谛

　　国际先驱导报文章

　　我为什么会去看《阿嫂传奇》？原因有二：一、巨幅的宣传海报吸引我，一字排开的明星有型有款；二、黄精甫的前作《江湖》视觉效果突出，可惜没能在大银幕上看到。但结果，我还是有些失望的。《阿嫂》绝不难看，而是太“为好看而好看”。黄秋生、任达华、方中信果不其然的有型有款，画面和音响果不其然的有型有款。但除此之外，几乎没有看到任何有味道的东西。《江湖》已经被指是一部“长篇MV”，意即毫无故事性可言，这回更加“变本加厉”，将《阿嫂》变成了巨幅画册。如果一个导演可以毫无来由的把画幅竖置，那么他真的有点“走火入魔”了。黄精甫真是一个“唯pose主义者”，他不惜牺牲叙事，不惜跑题，去展现广告模式的个人风格，致使这部影片在票房和评论方面都令人失望。

　　“从前，有两只小白兔跌入狼群，一只改变了自己，一只改变了狼群”，这是香港版巨幅海报上的故事简介。所谓的两只白兔就是刘心悠和林嘉欣饰演的角色。按照剧作的设计，这两个角色应该是“二元对立”的。但是作为电影核心的刘心悠扮演的少女角色，却一直游离于整部电影之外，只生活在个人的世界，这个世界由日记本、幻想、动漫、暗恋的小红帽组成，看起来极象一部青春爱情片。而林嘉欣扮演的未亡人角色，的确是真正的“阿嫂”，但戏份极少，与前者也没有形成平行叙事的对比。所以所谓两只白兔的故事，其实并不成立。“阿嫂”的故事其实也只是一块招牌，她根本没有牵动剧情和局势。“阿嫂”只是一个“黑帮片”的新念头，或者说一个新噱头。

　　最终，《阿嫂》的影片主体依然偏向“黑帮片”近年来常见的套路：“大佬和他的兄弟们”。关于男性情谊与突变的描写，在杜琪峰的《枪火》里已经呈现出很高的水准。《江湖》利用黄精甫擅长的影像和编剧杜致朗出色的对白，延续了这一黑帮故事。但是在《阿嫂》中，这个故事的浓度要比《江湖》还要“稀薄”。或许《阿嫂》的某些细节是出色的，在缺乏了整体的叙事，影片就变得零碎和莫名其妙。看完影片，我们最终无法得到关于任何一个角色的完整的印象。尤其是后半段，人物性格的转换已经到了完全随意的地步，影片完全失控。对于《阿嫂》，我们只能说，黄精甫眼中并没有江湖，她希望被理解为符号化的、或者寓言式的，但实际上过于空洞的故事，连“抽象”这个词都帮不上忙了。

　　回到那幅吸引我去看电影的海报，多少有些欺骗性。刘心悠眼见就要做真正的阿嫂了，可是电影很快在她的流泪和死亡中草草结束，我始终也没有看到她穿着黑衣发号施令的场面。对于年轻导演，尝试和坚持个人风格是值得肯定的，但观众未必那么大耐心去等待你成熟。而且坦白说，黄精甫风格没有杜琪峰风格的“专业性”，无论是构图、灯光、调度、剪辑，都没有展现出快人胸臆的效果。我个人角觉得，黄精甫的第三部电影将面临一个转变或者飞跃，不然他只能转身回去拍广告了。在那个领域他拥有不容置疑的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