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天,外出打工族纷纷加入到见义勇为的行列。他们多是农民家庭,他们的朴实、正义、勇敢赢得了社会对他们的尊敬。然而他们所受到的“待遇”、“回报”却令人揪心。
据《辽沈晚报》2005年7月17日报道,打工青年韩磊已经牺牲18天了。年仅17岁的他,在沈阳为救一名落水者被浪头打入水中就再也没有回来,而事发后左等右等,被救者迟迟都不肯露面,导致为韩磊申报烈土一事颇费周折。韩磊的父亲说:我们不会向被救者索要任何赔偿,只是希望他能出来为韩磊作个证,证明韩磊是因为见义勇为而死的。为此《辽沈晚报》决定出资1万元向社会征集被救人的线索。
老实巴交的安徽省枞阳县人鲍光蛇去广西桂林打工已12年之久了,他本可以平平安安地生活下去,然而他没有这样做,2005年7月25日凌晨,他奋不顾身,勇斗劫匪被捅出了肠子。被送到医院的时间很快,但医院送伤者进手术室的时间却挺慢。因同去的亲友们都没带现金,伤者痛苦地抱着露出来的肠子,在医院足足等待了近1小时之后才送进了手术室。伤者于凌晨1小时16分送进医院,直到2时14分才被通知推进手术室。10分钟后医生告知家属,伤者生命垂危。又过了16分钟,伤者不幸死亡。(见7月28日《新安晚报》)
见义勇为英雄韦兆安的事迹曾在珠海轰动一时。2003年12月27日晚,当时在珠海一单位当保安的他,路见歹徒街头抢一位女士的包,毅然挺身而出,与歹徒进行英勇搏斗,却被歹徒的同伙连捅三刀,以至于昏迷不醒。经医院全力抢救,动过三次手术后,终于脱离了危险。2004年7月22日,珠海市隆重举行表彰大会,他名列先进个人第一名。然而一年多后,因身上的伤痛使他痛不欲生,而家境贫寒又让他无力治病……,他不愿再麻烦别人,终于从南宁一家医院的19楼跳下自杀身亡。(《珠江晚报》8月8日报道)
当我们看到这一组事例的时候,一切对见义勇为的外出打工族的廉价赞美都是多余的。我们除了肃然起敬之外,还应该更多地关注活着的英雄的现实状况和英勇牺牲的英雄的家庭的生存状况。我们不是为给英雄授予什么样的荣誉称号,可能精神上的激励也是应该的,最重要的还是对英雄及对英雄家庭给予物质上的激励及制度化、组织化的恒久的支持,以免除英雄们的后顾之忧。见义勇为的外出打工族一般家境都不太好,我们不能像每年学雷锋的时候,或过年的时候才想到英雄们,平时更应该积极主动地去问寒问暖,帮助解决生活中的困难,使救助机制日常化。
当我每每看到受助当事人“涌泉之恩,滴水不报”,救助之后也“逃之夭夭”的千古奇闻的时候;当我常常看到英雄没有死在战场上,而是死在交不起医院押金,无钱医治上的时候;在我看到英雄挺身而出就注定必然是悲剧的时候,我及我们今后还会不会去见义勇为?外出打工族尤其是农民工平时经常遭受本地人的白眼和不屑,可就是当他们为本地人做出义举的时候,他们仍在承受人性冷漠、生命卑微、道德沦丧、金钱至上的煎熬。就是把救死扶伤视为天职的白衣天使们,也在此时沦为了冷血动物和金钱的奴隶。当我们的官员每天都在为城市交通、住房、煤电、粮油、GDP等忙碌的时候,是不是还有另外一件紧要的任务,我们却忽视了?尤其是在建设和谐社会的今天。
外出打工族成了见义勇为的主角,我们本地的人都干什么去了,难道就这样心安理得。在这方面,我们的确应该向他们学习,因为我们既是在救助别人,也是在救助自己。都等着别人去见义勇为,你又会为你而见义勇为?基督教牧师马丁·内莫勒在二战后的忏悔至今仍感人至深:“当他们把魔掌伸向共产党人时,我没有说话,因为我不是共产党人;当他们把魔掌伸向犹太人时,我没有说话,因为我不是犹太人;当他们把魔掌伸向贸易联合主义时,我没有说话,因为我不是贸易联合主义者;当他们把魔掌伸向天主教徒时,我没有说话,因为我不是天主教徒;最后,他们把魔掌伸向了我——这时,已经没有人站出来为我说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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