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际先驱导报文章
从以下《新青年》先驱语录中,我们很容易理解当时年轻人读到这些文章时的“激动”。
陈独秀《一九一六年》(发表在这年一月的《新青年》)。他写道:“儒者三纲之说,为一切道德政治之大原:君为臣纲,则民于君为附属品,而无独立自主之人格矣;父为子纲,则子于父为附属品,而无独立自主之人格矣;夫为妻纲,则妻于夫为附属品,而无独立自主之人格矣。率天下之男女,为臣,为子,为妻,而不见有一独立自主之人者,三纲之说为之也。缘此而生金科玉律之道德名词--曰忠,曰孝,曰节--皆非推己及人之主人道德,而为以己属人之奴隶道德也。人间百行,皆以自我为中心,此而丧失,他何足言?奴隶道德者,即丧失此中心,一切操行,悉非义由己起,附属他人以为功过者也。自负为一九一六年之男女青年,其各奋斗以脱离此附属品之地位,以恢复独立自主之人格!”
鲁迅在《新青年》发表《随感录·二十五》,谈到父与子的关系,说:“中国娶妻早是福气,儿子多也是福气。所有小孩,只是他父母福气的材料,并非将来的‘人’的萌芽”,“但这父男一类,却又可以分成两种:其一是孩子之父,其一是‘人’之父。第一种只会生,不会教,还带点嫖男的气息。第二种是生了孩子,还要想怎样教育,才能使这生下来的孩子,将来成一个完全的人”。最后他指出“因为我们中国所多的是孩子之父;所以以后是只要‘人’之父!”
他又发表谈夫妇关系的《随感录·四十》,说:“爱情是什么东西?我也不知道。中国的男女大抵一对或一群——一男多女——的住着,不知道有谁知道。但从前没有听到苦闷的叫声。即使苦闷,一叫便错;少的老的,一齐摇头,一齐痛骂。然而无爱情结婚的恶结果,却连续不断的进行。形式上的夫妇,既然都全不相关,少的另去姘人宿娼,老的再来买妾:麻痹了良心,各有妙法。所以直到现在,不成问题。但也曾造出一个‘妒’字,略表他们曾经苦心经营的痕迹。可是东方发白,人类向各民族所要的是‘人’——自然也是‘人之子’——我们所有的是单是人之子,是儿媳妇与儿媳之夫,不能献出于人类之前”。
他同时呼吁:“我们还要叫出没有爱的悲哀,叫出无所可爱的悲哀。……我们要叫到旧账勾消的时候。旧账如何勾消?我说,‘完全解放了我们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