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本对华战略究竟是缓和还是对抗”与“斑马是黑马还是白马”具有一个类同的答案

　　国际先驱导报文章

　　9月26日，小泉纯一郎在日本特别国会上做了新政府施政演说，其中除言及邮政民营化改革后的金融改革目标外，还强调了“继续以日美同盟、国际协调为基础，全力推动联合国改革，争取成为安理会常任理事国”的外交方针，引起国际上的广泛关注。

　　小泉所做的外交阐述之所以受到世人瞩目，是因为最近一个时期以来日本的对外关系，尤其是同周边国家关系相对紧张的缘故。日本《朝日新闻》同一天报导说，日本自卫队已经拟定出一套防御计划，预演出“中国可能对其发动攻击”时的反应。该计划假设中国占领了“有争议的钓鱼岛”或“台海发生战争”时，中国攻击在日本的美军或日本的军事设施。此外，在影响地区安全关系上，日本最近的另一个步骤，是政府计划以“委托开发”的形式请帝国石油公司实施开采工作，使得资金提供和军事保护都成为可能。

　　与上述安全行动计划相比较，小泉新的施政演说要温和得多。一方面采取了“不言及参拜靖国神社”的低调姿态，还进一步向邻国示好，明确宣布“日本将与中国和韩国加强广泛领域的合作，在相互理解的基础上建立面向未来的友好关系”。

　　于是，日本首相在言辞中所做的善意表示与他领导下的政府、自卫队为对抗进行的“沙盘演练”形成了鲜明对比。人们惊诧于来自日本方面的“复杂信号”，开始猜测小泉言行之间的抵触与温差之间的原因所在。

　　笔者认为，日本政府的外交历来存在两重性。无论是“脱亚——入亚”的双重选择，还是“日美同盟为基轴——联合国舞台为中心”的两轮战略，以至于今天或倚重美国或强调国际协调的摇摆，无一不是日本领导人在利益与环境的夹缝中施展外交技巧的表现。

　　具体到同中国的关系，一方面小泉等日本领导人也意识到中日两国在经济发展上互利双赢的必要性和政治安全关系上求同存异、对话交流的紧迫性。但另一方面，精明的日本战略派政治家和自卫队将校，却在“世界大国关系进一步缓和、稳定”的良好趋势中，得出美国不会为日本在东亚打仗的结论，并由此生出一种对自身安全关切的担心和自己保卫自己的欲求。

　　可以说，缓和与对抗是一个铜板的两面，假如过度执着于非此即彼的真伪判别，这就如同缠绕在一个“斑马是黑马夹杂着白色斑纹，还是白马夹杂着黑色斑纹？”的逻辑悖谬的诘问之中。其实答案很简单——斑马由黑白相间的斑纹组成，顾名“斑马”；而小泉政府由经济发展与政治需要的双重任务驱动，顾名“小泉政府”。

　　那么，我们应当如何读解来自日本的“复杂信号”？用传统的矛盾分析方法来说，在中日诸多矛盾、对立中，最主要并起着主导作用的矛盾是什么？在来自小泉新政府的自相抵触的双重信息的矛盾中，哪一个处于矛盾的主要方面？显然，在我们认识小泉新政权时这些都是不可回避的问题。

　　当然，为了稳定和发展中日关系，我们肯定小泉政府的邻国外交策略调整有其积极意义——“广泛合作”和“面向未来的友好关系”总比对抗要好得多。不过，人们也不免带有一丝担心：惯于使用灵活政治手法的小泉会不会自食其言，会不会在一只手伸出橄榄枝的同时，另一只手暗中磨刀霍霍。我们真心期待日本的政治家能够稳妥、慎重地处理好同中国的关系，因为一个稳定、良好的东亚大国关系既符合两国民众的长远和根本利益，也是在造福亚洲各国民众。

　　从根本上讲，解析来自日本的“复杂信号”最终要靠小泉自己的外交行动。而在远景和愿景的层面上，有朝一日中国和日本在正视历史的基础上真诚相待，那么两大民族铸剑为犁的信号才是整个世界的福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