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等4个小时“准备进手术室了。”在四○一医院肾病中心住院部13床前,护士招呼李建家。李建家的床位在隔了4个房间的42床,但从11月22日上午8时起,他就一直在母亲的病床上等着,已经等了近4个小时,他等母亲从手术室出来自己能看她一眼,但因为要提前进手术室做准备,看来这个愿望要落空了。
“早晨我送母亲到门口,她是笑着走的。”李建家说,自己现在的心情十分复杂,头一天医生让他签协议书时,手和心都在颤抖,“期盼、紧张、矛盾,期盼母亲和我的手术都能顺利,因为这是母亲最大的心愿;矛盾在母亲养我这么大,我还没有报答她,却再次让母亲受这么大的罪。”
时间:12时15分 地点:手术室外 母亲摘完肾脸上挂着笑
“出来了,出来了!”就在李建家进手术室半小时后,邢攸芳被推了出来,尽管看上去非常虚弱,但这位坚强的母亲脸上却一直挂着浅浅的笑。
因为手术是半身麻醉,邢攸芳头脑一直很清醒,她知道自己的肾取出来了,情况很好;儿子刚才也上了一墙之隔的手术台,但刚下手术台的她仍对儿子放心不下。她回到病房后,刚有人俯身在她耳边提了提儿子进手术室的情况,一旁的监控仪立即显示心率急速上升,从“70”升到了“180”。
时间:16时30分 地点:监护室外 换上母亲肾他流下眼泪
16时30分,门一打开,一直在手术室外等候的父亲李寿凯便扑向儿子的担架床边,“怎么样?怎么样?”“挺好,没事,没事。”看着一心牵挂两头的父亲,想着躺在病床上的母亲,一直告诫自己要坚强的李建家还是流泪了。
李寿凯没有告诉儿子,为了凑够6万元的手术费,自己把章丘老家的土房也卖了,短短几个月时间,为了给儿子治病已经借了21万元。但其实李建家知道,父母为自己已经榨干了一切,“我自己算了算,到现在至少得花26万元,我知道他们肯定没有钱,但钱从哪儿来,我问他们,他们却从来不说”。
李建家被送进监护室,尽管母亲的肾已在自己体内,第一道手术关是过来了,但日后是否能顺利工作,是否能挺过排异、感染等关口以及相应的费用从何着落,一切都还未知,如果一切顺利,李建家将在三周后出院。但李建家知道,自己必须坚强地活下去,“只有这样,我才有机会报答他们,尽管我知道,这一辈子都还不完”。
新闻附加 医院首例“母捐子”
主刀医生、肾病中心主任陈健中告诉记者,该院 20年来做了250多例移植手术,期间只做过4例亲属间移植,而这是长辈给晚辈捐肾的第一例。他告诉记者,在肾脏病人中,能做得起透析的,仅占1%;而做得起肾移植的,更是少之又少,但即便是这些做得起移植的病人,因为没有合适的肾源,也只能等待,“目前登记等候移植的病人有30多人”。
陈主任说,李建家是独生子女,尽管他母亲已经53岁,但相对也还可以。对于邢攸芳来说,捐肾后是不是会有影响,要看剩下的这个肾是否能正常“运行”。 (本报记者 徐燕华 迟红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