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阿牧,江西人,生于1982年。现为广州某报驻京记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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沿着这条街朝前走,就到了第二人民医院这时候,一九八二年最热的天气还没过去人们在一场大的社会变故之后,开始醒过来藏起零散的时间和荒谬的想法我看到了你,被几个人小心翼翼地抬着走过去像是成年之后的一种臆想绕过弯曲的时间爬到三楼,最里边的那个病房:你大口地喘气,大滴地落汗眼睛也睁得很大。
守候的除了医生和护士,除了我事情的来龙去脉像一个暗红色的符号除了标识,没有任何意义再接下来,我就降临了一场大雨终止了街道上的八二年的喧嚣的灰尘我走了过来,一直到现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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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一起离开第二人民医院或向左,向右与那个时代一夜之间冒出的众多名词一样许多人从降生开始,就在扮演一场巨大的讽刺的、但、却是喜剧都盲目地期盼,都认为一个前所未有的世界会来临的不管多遥远,终究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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沿着这条街往前走,就到了第二人民医院很多旧的事物都被标上记号在等待记忆被拆迁的日子里,人们抓住时间在柏油路上寻找旧时遗失的美好而大多数空白,是在被集体的刻意遗忘里延伸着。并作为狂热时代留下的种子还将继续向未来延伸。这使你在流言和爱情的夹击中日益消瘦那些年,我只对大袋的糖果充满兴趣“被忽略的一定是被追悔的。”
生命历来是扮演着双重角色“你是我梦里的影子”,你看着我向你走去,又看着我落荒而逃在白天和黑夜的缝隙里,疲于奔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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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一个人开始怀旧,那他的开场白必定是从“很多年前……”,再出现名词、形容词、语气助词以及学会攫取生活中的小片段来增加现场感我也如此,你来看望我总是选在最美丽和健康的时候而背后的顽疾任何人都一无所知对于那四十三年的生命中出现的漫长的孤独任何人都一无所知“爱情在任何一个时代都能产生,并通常伴随悲剧”。是这样,医生在诊断书上写道“而在一个人的最后,什么才是重要的呢?”
人们对此都将终生幼稚事隔多年,我依然在这街道上逃来逃去说着自由、远行或天涯你始终都认识我,我一直是你留下的苦难或爱是你的漫长的病根和遗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