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夜里,枕头边的手机发出“滋滋”的声音,扰人清梦。人正迷糊,不愿想事,无意识伸出手,转眼就把电板卸了。清早醒来,想起晚上的手机声,“咬牙切齿”地打开机子,想看看到底是那个“吵死棍”胆敢半夜搔扰我。信息是死党蓉发来的,六个字:下雪了,鹅毛状。
我总是晚一步。前一阵,长沙也下了一场雪,据说有小纸片大,纷纷扬扬飘了几十分钟。不记得自己在干什么,反正我没看到。这次的雪又下在半夜里,好心的蓉通知我,不料又被我的“睡虫”赶跑了。并不是什么本命年,怎么也不“走运”呢?
现在的长沙,难得看到雪,所以倍加珍惜。就在上个星期五晚上,飘飘洒洒的“鹅毛”不知下了多久,到了早上,我所见到的只是楼下屋顶上薄薄的一层,四周都是白色的,惟有一间红瓦屋上居然没有一丝白,正纳闷,猛然想起,那间房子现在改成了大众澡堂,出出进进的人很多,一屋子的热气,早把落在屋上的白雪变成了地上一洼洼雪水了。
有雪总是美妙的,即使雪不厚,能让我的鞋子印上几个“巴巴”(印痕)也是好的。人家的屋顶上有雪,我们这栋楼上也应该有吧,兴冲冲跑上去,却只见湿漉漉的地面,想印“巴巴”的愿意是落空了。水泥围墙上倒是有雪,但只是薄薄的一层,用十个手指头刨了好一气,只刨到小小的一团,搓个了雪坨坨在手里团来团去,聊胜于无吧。
这恐怕是今年最后一场雪了,只是想印几个脚印子,却等上了整整一年,想想都不甘心。楼下的草坪上倒是有着白白的一层,但昨天才刚刚告诫侄儿:草地成形须百日,朝夕呵护方有它。今天自己怎么能够自毁其言呢?
从楼上往下看是个白茫茫的世界,下了楼,白色倒是没那么显眼了。天上没雨,屋檐却在不停往下滴嗒。汽车引掣盖上的雪还没有全融,留下茶几般大小、如白纸般的一片。总觉得该留下点什么,印脚印是不可能的,把两只手盖上去,留了两只“张牙舞爪”的手掌印,又给它们加了副边框,它们看起来就像一幅画了。
车一路在走,雪一路在融,渐渐地那画没了边框,再看,一只手没了,又看,另一只也没了,最后,什么痕迹也没有留下。长沙的雪就是这样,来得快去得也快,你以为它不会来的时候它就来了,还没等你瞧得仔细,它又消失得无影无踪,让你的心中充满遗憾。不过这样也好,有遗憾就会有盼望,等明年吧,明年你就又能见到它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