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35年冬,红25军闪电般切入陕南商洛山区的第三天,于家河战事残酷,程子华、徐海东均负重伤。这已是徐海东第九次负伤了,一颗子弹从左颊穿入,又从左耳朵底部穿出,他被抬下火线时,头上脸上全是血,呼吸极为困难,情况万分危急。 医生们束手无策。这时,小巧玲珑的护士周少兰走了过来,对院长钱信忠说:“让我来试试!”她伏在徐海东的床前,口对口吸出了堵在徐海东喉头的痰和血,险情很快排除了。徐海东昏迷了四天四夜。周少兰一直守候在他的身边照料。第五天,徐海东醒了,第六天,徐海东模糊地看见一个女护士手捧一碗热腾腾地面条守在旁边。“小周,我好像———睡了———一觉。”徐海东疲倦地说。
周少兰听到“小周”二字,一阵惊喜:“首长认识我?”
“嗯!一年前离开大别山时,那个哭鼻子的小兵,不就是你吗?!”周少兰兴奋极了,一年前的那一幕又浮现在她眼前———
初遇“伏虎仙女”
当时,红25军离开了大别山,过平汉铁路时,形势异常险恶。军政治部派一名干部去动员7名女兵留下打游击,或者回老家隐藏,而且硬塞给她们8块大洋。周少兰是来自皖西六安县的茶乡姑娘,16岁参加红军。她跟着其他6位女兵抹了一会儿泪,猛地将银元往地上一摔:“回去,回去,你让我们回哪儿去?我们是从火坑里逃出来参加革命的,你让我们回去再当童养媳吗?!”这时徐海东骑马赶到,只见周少兰上前一步,抽泣着说:“军长,我们大都是童养媳出身,这个干部他说队伍不要我们了,发了几个路费让我们离队,这不是强迫我们回去当童养媳吗?”徐海东看她这么小,性儿又这样烈,问道:“你几岁了,叫什么名字?”“18岁,周少兰。”徐海东转过头对政治部那名干部说道:“让她们跟上队伍走吧,我们也需要护士嘛!”
军长变成了“四条腿”
红25军二次进驻秦岭下的葛牌镇时已是4月中旬。一天早晨,政委吴焕先拍着徐海东的肩膀说:“老徐呀,有人背后骂你哩。”“骂我什么?”“骂你长了四条腿!”
徐海东一愣:“是谁骂我。我怎么是四条腿的牲口?”“昨晚你从小河边回驻地时,门卫岗哨发现你大衣下边是四条腿嘛!”原来,昨晚月上柳梢头,徐海东与周少兰回驻地时,怕哨卡看见军长领个少女会说长道短,进大门时就随手张开披着的呢子大衣,将周少兰一下子搂进腋下。小鸟依人,周少兰搂住他温暖的身子,进了大门。偏巧这个晚上站哨的是个新兵,他胆怯地垂下脑袋,反而发现大衣底下是四条腿儿。“我们徐军长是真老虎,真格的,我昨晚站岗时在月光下看得清清楚楚,谁哄你谁不是人。”新兵以为徐军长是真老虎,这事儿私下里就传开了。徐海东不以为然地笑了:“四条腿就四条腿,我还要娶周少兰做老婆哩!”
1935年9月,在陕北高原上的永坪镇一座简陋的窑洞里,35岁的徐海东和18岁的的周少兰举行了婚礼。婚后,周少兰改名为“周东屏”。“东”者“海东”,“屏”者“屏障护卫”,很可能取的是周少兰用心血护理徐海东的意思;而徐海东也为周少兰之屏障,遮护了战乱中的风风雨雨。
(摘自《新闻午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