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天是3月14日。9年前的这天,全国人大用196个字的决定,改变了一座城市的命运。重庆直辖获得通过9年的今天,本报以普通百姓视角切入,去感知、去见证、去分享———春天,这支歌仍在婉转地唱张卫
明天是3月14日———一个注定要让重庆人纪念的日子。
9年前的3月14日,通过4分钟表决后,全国人大批准关于设立重庆直辖市的决定,196个字从此改变了一座城市的命运。9年蹒跚、9年跋涉、9年之痛与9年之爱,3200余个日日夜夜的远逝,让多少重庆人经历了一辈子都未曾感知的沧海桑田!
这支春天的歌却注定要在那一刻唱响。9年前的3月14日,北京,就在2000余代表尚未按下表决器之前,还有外地代表开玩笑问:“连六朝古都都没直辖,重庆凭什么?”重庆代表当即回答:“凭的是三峡工程、百万移民。如果谁能把这两副担子接走,重庆可以不直辖!”
说得理直气壮!9年来,重庆做得是否理也直气也壮呢?应该说,重庆人交出了一份让世人满意的答卷。因为他们用辛劳和汗水,翻开了一座古老城市的崭新篇章,从此让“八百里美丽三峡,三千年魅力重庆”不再只是诗人笔下的梦幻:八百里三峡正彻底改变容颜,三千年来长期处于平静睡态的重庆,也开始了真正巨变。
9年来,这支歌始终在婉转地唱:当无数异乡游子再也找不到童年的家门时,他们熟悉的惟剩乡音;当无数身板渐衰的父母,在宽阔的广场上重拾青年时代的狂欢时,城市人气更加旺盛;当无数华灯照亮两江三岸时,英雄的才情与美女的热辣,让多少容颜在夜色中改变?百万大移民、天堑变通途、高楼平地起、GDP飞跃、500强入驻、淘金者涌来、亚太峰会绝响、新农村建设……重庆,犹如一个朝气蓬勃的青春期少年,展现着“红日初升,其道大光;河出伏流,一泻汪洋;潜龙腾渊,鳞爪飞扬”的气质。
春天,这支歌仍在婉转地唱。普通百姓在这9年里,经历过怎样的快乐与郁闷、痛苦与幸福、付出与收获?今天,本报把视点放在他们身上。他们的历练或许只是沧海一粟,却反衬着这座城市腾飞的轨迹。雷亨顺:那一年经历大悲大喜———专家眼中的直辖九年
【人物档案】80岁,湖北人,重庆大学教授,七届、八届全国人大代表、第九届全国政协委员,全国人大讨论通过三峡工程建设、中央决定设立重庆直辖市提请全国人大通过两次历史性事件的亲历者。现任重庆大学可持续发展研究院专家委员会主任。
3月4日,星期天。重庆大学文科楼没有开电梯,从底楼到五楼办公室约有90级台阶,80岁的雷亨顺教授可以一口气走上来。
这位看上去身体虚弱的老人满头银丝,说话中气十足。与他谈话,即使是理论味十足的大事,听者也不感觉乏味———这源于他多年的教学经验,亦或是他对问题与众不同的看法。直辖前患上重症
1996年1月初,70岁的雷亨顺突然患上了胃癌。不动手术,万一癌细胞扩散后果不堪设想;动手术———毕竟是古稀老人,能吃得消吗?
雷亨顺并没有慌张,“我心里明白,生老病死是人之常情,得了就得了,慌张反而自乱阵脚。”
“那年1月16日,手术结束后我苏醒了。医生告诉我手术很成功,但胃被切除了80%,只保留了一部分贲门将小肠直接接上———我成了没有‘胃口’,没有大肠的干净人。”
当时国内治疗癌症是手术、放疗、化疗三个步骤。专家认为这是一种“拿得稳”的治疗方法,但雷亨顺开始质疑那种保守治疗。“我曾看过癌症患者术后化疗放疗的痛苦模样。难道找不到更好的办法了吗?不行,我不化疗、放疗。”经过反复权衡,他决定采用药物和精神治疗同步恢复的办法,克服癌症术后的身体康复。
尽管遭到两位专家的强烈反对,但他还是以乐观豁达的心态坚持了下去。一年后,奇迹出现了。医院例行检查发现,他比采用化疗、放疗的癌症患者术后恢复得更好。医生见了他很吃惊:雷老,您与死神搏斗了1年,您胜利了!跑库区跑了九年
“如果不是每天满脑子想着新重庆发展课题,可能我熬不过那年。”对雷亨顺来说,1996、1997这两年,他体验到人生的大悲大喜。
1996年底,雷的老伴因癌症晚期离开人世。他至今自责自己一头扎进课题研究里,耽搁了老伴的及时治疗。
此后十多年,这位没有“胃口”的老人每年都往三峡库区跑,将三峡建设和移民问题作为主攻课题。“七届、八届全国人大两个五次会议议题都与重庆直辖有关,而我就是见证者。”雷亨顺为此骄傲。
9年来,他的身份很特殊———既是研究三峡库区移民安置、环境保护和库区经济发展的知名专家,又是参政议政的重庆市政协常委。他这样评价9年来重庆直辖发展之路:“9年来的重庆发展很快,今非昔比。”
他姐姐1945年离渝赴美定居,前年回国看望他时称:“重庆的立交桥建设和发达国家水平接近了。真是了不起的变化!”对重庆问题预警
他还是个敢说敢干的倔老头!只要是关于重庆经济发展的采访,他都来者不拒,并常常语惊四座:“重庆虽然进步很大,但是如果理性地思考,其实潜在问题比较多的,某些方面要引起我们高度重视。”
作为最先发现三峡消落带可能引发生态危机的三峡问题专家,这位冷静的老人发出预警:据官方资料,直辖前3年,重庆在全国经济总量的排名21位,2000年下降到23位,2004、2005年是24位。“下滑趋势是一个值得警惕的信号。我们是发展壮大了,可全国其他各省市都在发展壮大,他们可能比我们快。”
重庆计划在十一五完成投资7000亿元,同时保持每年10%的增长速度。“这些数据是十分鼓舞人的。但是我又非常担心甚至忧虑的是,三峡库区、民族地区与主城发达都市圈差距越来越大。库区原有基础破坏了,新的没有建立起来,今后发展受严格的环保约束,投资成本要增高。”
还有许多的问题,他都以专家的严谨提出质疑与建议。“我说出了真相,说出了一个观察者、思考者必须说的话,并不怕人家说我较真。相反,这种预警越早越好。”李洪霞:隧道增多了100倍———架桥人眼中的直辖九年【人物档案】国家有突出贡献中青年专家,国务院享受政府津贴专家,重庆市公路学会道桥专业委员会主任委员,现任重庆高发司副董事长。
“不要宣传我,事情是大家做的。”戴着眼镜、长着一张娃娃脸的李洪霞对记者说。
那么,被同事们称为“坚信高科技是最好的修桥方式”的人,能谈谈高科技吗?李洪霞这才打开了话匣子。几百里外监控施工
在电脑里输入用户名和密码,液晶显示屏上就出现一幅热火朝天的施工画面,画面下方有一行小字———“忠县长江大桥八号墩”。
这是记者日前在李洪霞办公室见到的一幕。显示的施工现场画面可以360度旋转、缩放,工地上的一颗钉子、地面的一滴水渍都清晰可见,数百里之外的施工现场尽收眼底。把这一切变成可能的是无线网络监控系统。这是重庆乃至西南第一套用于施工的无线网络监控系统,由李洪霞引进到忠县长江大桥项目。
“看这个焊工在焊什么。”李洪霞用鼠标点了一下,画面拉近,钢板上的电焊点映入眼帘。李洪霞说,系统不仅可以24小时对施工现场实施监控,而且会将全过程录像。如果发现操作不规范,可随时与工地负责人联系,要求纠正。随后开工的几座大桥,都将安装这种系统。
而过去了解这一切,必须亲临现场。
李洪霞至今记得,检查大佛寺长江大桥施工现场时,先坐船到江中心,然后手足并用攀爬Z字形扶梯约半个小时,才登上70多米高的桥墩。在铺满钢筋的桥墩上,一站就是两小时。爬下桥墩回到船上时,手脚发软,出了一身冷汗。穿皮鞋进隧道工地
科学不仅仅体现在技术上,管理水平同样能提高效率。
以去年3月开工的方斗山隧道为例。由于双洞长7600米,是在建的西部第一、全国第三长的高速公路隧道。这条隧道施工期间,不仅汽车可以开进去,而且人员进出可以穿皮鞋,且不用戴口罩。
一直以来,隧道工地满地泥浆和积水,烟雾和灰尘缭绕。李洪霞至今记得,1997年,去铁山坪隧道施工现场,必须穿过膝的男式统靴、戴口罩才能进隧道。即便这样,走出来时裤子也被地上的积水和泥浆溅湿。
方斗山隧道何以能穿皮鞋进场?李洪霞笑着说:“就是因为实行了科学的现场管理,并且将环保和管理水平写进了合同。”合同要求施工方必须进行场地硬化、修建两侧排水沟和弃渣场,以及控制粉尘等。
李洪霞说,9年前,高速公路上无跨江大桥,隧道仅2个。9年后的今天,仅长江、嘉陵江和乌江上的跨江大桥就有15座,隧道200多座,“是9年前的100多倍”。徐谋:带动交通走向高速———铺路人眼中的直辖九年
【人物档案】从事路桥建筑17年,2005年度重庆市劳模,现任高发司垫利分公司总经理。
从重庆的第一条高速公路———机场高速,到今天四通八达的出境、出海高速路,都有徐谋的汗水和足迹。可以说,截至目前,他的工作史,也是重庆高速路的建设史。
徐谋,见证了重庆高速公路的发展历程。23公里路修了3年
重庆的第一条高速路,是机场高速。那条全程仅23公里的路,从1986年开始修,3年才完工。
徐谋笑着回忆:“修路的是交通局从事养路的一群技术人员和道班工人,技术力量比不上当时的城建局和市政工程公司。很多人并不看好,有人甚至说,你们3年修好高速路,我手心煎鱼吃!”
“以现在的水平,修23公里路,哪用得了3年哟!”指着高速公路示意图,徐谋对记者说:“去年我们有8个新项目同时开工,今年在建项目达到20个!”让技术为建设省钱
坐在高发司副董事长宽大的办公室里,徐谋很平和地对记者说:“我现在头上有几个官帽子,但我更愿意别人把我称为技术人员。”
说起修路的技术,徐谋可算是行家。徐的同事提供了一份资料,上面列举了由徐谋参与的获奖科研项目及优化设计项目、合理化建议方案,约30项,包括交通部、重庆市科技进步奖,全国“金桥奖”,以及市级成果发明奖等。其中“横张预应力砼梁工艺及性能试验研究”等两个项目属国际领先水平,交通部委托市交委编制该技术的设计规范,准备向全国推广。
除了创新填补空白,科学技术还能实实在在地省钱。修建渝长高速路时,就因为徐谋和他的同事3项重大优化方案,就节约投资2亿多元。在界石至水江项目中的界石互通立交,以及遂渝路的高滩岩互通式立交,徐谋提出的设计优化方案比原设计均可降低造价千万元以上。为修路暴走20年
当人们从高速公路上疾驶而过时,很少有人能够想象到修路的艰辛。事实上,仅仅是前期勘测,就能造就“暴走族”。
徐谋就是这样,高速路建设20年,就“暴走”了20年。其间发生的一些事,徐谋至今记忆犹新。
1997年修建渝长路时,徐谋一行人到御临河踏勘。从早上启程,翻过铁山,下鱼嘴到复盛,沿着崎岖的山路穿越御临河峡谷。勘察完已是正午,大家都饥肠辘辘,放眼一看,四周荒无人烟,没地方吃饭。返回的路上,又累又饿的徐谋在农家买了一包糖豌豆,给大伙充饥。谁知打开一看,尽是霉点,无人敢吃。回到复盛已是下午3点多钟。
同年,渝黔路开工典礼,赴会车队沿施工便道奔赴綦江,哪知突然天降暴雨,车被困在泥淖里。大伙冒雨推车,浑身湿透。走了一段,竟然又发生山洪,不少车被困在半山腰动弹不得。几经挣扎,最晚的车次日凌晨才抵达。
徐谋的记忆点滴,串起重庆高速路的发展史。重庆的高速路,由直辖前的机场高速和成渝高速,发展到今天的“二环八射”,出境、出海通道全部打通。
作为高速路的见证人,徐谋深感骄傲的是这样一组数据:直辖前,重庆的高速路在西部处于落后水平。9年后的今天,包括在建项目已使重庆每百平方公里拥有高速路里程达2.2公里,与发达的东部地区持平。而西部和中部的平均指标分别是0.53和1.7。秦梦霞:稚手画出新农村———直辖同龄者眼中的直辖九年
【人物档案】 9岁,生于1997年3月14日,与重庆直辖同岁,现就读于解放西路小学3年级1班。
明天,秦梦霞满9岁了。从呱呱落地那天起,她与年轻的重庆一同成长。取名与“辖”有关
秦梦霞是标准的重庆小美女,鹅蛋脸上镶嵌着一双会说话的大眼睛,小鼻子小酒窝,特爱笑。她上头还有个21岁的哥哥秦柯。“小人”得宠,父母和哥哥都将她视为掌上明珠。
但她的出生却是纯属意外。
妈妈刘志萍38岁时,意外怀上了她。到医院一检查:胎盘前置,不能人工流产。于是,只好冒着危险到重医附二院剖腹产。恰好,撞上3月14日这个特殊的日子。
梦霞出生时哭声特别洪亮,似乎在为直辖喝彩。为纪念这个日子,哥哥秦柯给妹妹取名秦梦霞(辖)。水粉勾勒新农村
秦梦霞从小就很乖,除非饿了,一般不用大人操心。因此父母很放心地做一些小生意,只为她准备一个奶瓶就成。
正是这个原因,梦霞小时候就爱拿起蜡笔乱涂鸦。她将天马行空的想象用颜色描绘出来。6岁时,妈妈将她送到大坪中学美术班学习国画。每周日上午,她便屁颠屁颠地去上课,下午去另一老师处学素描。
她最得意的一幅作品是“重庆新农村”。梦霞告诉记者,她曾去过农村,那里的房子都是灰扑扑的,又矮又破,所以她用水粉画出心中的新农村:由高到低并排着四栋楼房,彩墙绿顶,挂着喜气的灯笼。最高的一栋有7层,屋旁几株红梅开得正艳。坐轻轨看大熊猫
梦霞最喜欢到动物园看大熊猫。“以前每次去都要坐很久的车,等得要睡着了,”梦霞嘟起嘴说。
去年开通的轻轨,让她弥补了遗憾。“坐在上面像在飘一样,速度很快,又不堵车,”更让她吃惊的是,才“一哈哈儿”功夫,她便到了动物园。“等我长大后,我要在轻轨上画画,将它打扮得更好看!”请大人不要砍树
梦霞最喜欢象征生命的绿色。但重庆老是灰扑扑的,“我希望我的家能绿起来,学校能绿起来,路能绿起来,整个重庆都能绿起来,”她带着很认真的神情说。
前两天学校组织植树,梦霞与小伙伴忙了半天,才将一棵小树苗七倒八歪地扶进坑里。但是梦霞知道,等它长高长大,还要很长时间。“希望叔叔阿姨别再砍树了,让我们小孩能画出更多的蓝天、白云和绿树。”刘小东:太太常感压力大———外地商人眼中的直辖九年
【人物档案】 陕西人,复旦大学经济学学士,1997年加盟华润物业公司,随后驻重庆,现为重庆润隆实业有限公司副总经理。
临江门阳光华庭平街群楼掩映的花园下面,是重庆润隆公司的办公区。如果没有应酬,38岁的陕西人刘小东就在办公室尽头的一间简易写字间里看书,是他关注的经济类书。
从八百里秦川到繁华都市上海的高等学府,从南国开放之窗到天府之国的成都沃野;从一介书生,到今日的商界人物,刘小东也是走南闯北的人。所以,当他悠闲地坐在旧藤椅上与记者侃重庆直辖9年的变化时,俨然像个观察家和游侠。重庆美女让太太有压力
每个地方有每个地方的不同,您今天非要我说出重庆直辖后的一二三来,我看就从重庆的美女说起。
我们是从成都到重庆的,也就是冲着直辖来的。其实华润一直关注重庆,直辖是个契机。
我第一次到重庆就遇到一件让我永远也忘不了的事。
那天几个朋友刚到重庆,人生地不熟,朋友说,找个向导吧,我们就找了个原来有过业务联系的一家单位的女工作人员做向导。
大家对女向导的服务非常满意。晚上就约起一起喝酒。一桌就她一个女性,但她毫不畏惧,大声猜拳,大口喝酒,想象中的“好汉”也不过如此。一般北方女孩子是不会第一次在陌生人面前开怀畅饮的,但重庆女孩子就是这样豪放。
太太在兰州工作,是人民教师,一年有两个假期。每到假期,她会来到重庆,饮食没有问题,生活习惯也相似,惟一感到“不舒服”的就是看到满大街重庆美女。
我的很多朋友选择重庆女子作为自己的终生伴侣,这一点不奇怪。也许正是这些大胆泼辣又不失温柔的重庆女子,深深吸引了各个阶层的“飘”们,让他们在飞翔中体验到不一样的人生,最终降落到这个新兴的直辖市,为他们女人们的故乡夜以继日。有着鲜明的极端反差
我个人觉得,重庆是个开放的城市,同时也是个矛盾的城市。具体说就是与沿海城市相比,他们有着鲜明的极端反差———包容性、亲和力与文化底蕴、城市环境的鲜明反差。
从外化上看,这个城市多雾,缺少阳光普照,总给人压抑的感觉,秋冬时节总是湿漉漉的。尽管重庆女人标榜这样的天气可以保持皮肤的“湿度”,但对男人来说如果空气污染加上潮湿,很容易引起“皮肤瘙痒症”。要说成绩,我感觉这几年阳光日照多了,引起“皮肤瘙痒症”的可能性在减少,这得力于政府倡导的“蓝天行动”。需要从精神上“直辖”
这是个欲望城市,也许直辖勾起了民众的欲望。它处处洋溢着草根文化的泥土气息,生机勃勃,也“危机四伏”。9年来,除了曾经刻意模仿(索性就是复制)上海或深圳的酒吧歌厅,这个城市也渐渐地小资和文化起来,当然,重庆离文化大都市早着呢。这个城市的文化建设和城市道路与房地产开发的速度步调不一致,甚至是大大落后。所以重庆人要从精神层面上“直辖”,还有很多要做的事。
有一段时间我比较迷恋位于解放碑的精典书店。这是知识和小资混合的产物,它雅致而多情,温婉而睿智。我个人认为,热闹的酒吧固然是城市夜的精灵,而润物无声的书籍才是这个城市保持健康、优雅、现代化思维的灵魂所依!吉巴克:每天泡一次星巴克———外教眼中的直辖九年
【人物档案】 英国人,2000年与重庆首次接触。2003年至今任重庆百乐语言培训学校校长。
吉巴克第一次从飞机俯瞰重庆,看到了南山上的大金鹰。那是重庆带给他的首次美丽震撼。重庆很有潜力
吉巴克任职的学校,是马来西亚吉隆坡百乐园集团2003年在我国成立的第一家语言培训机构。
“那时,重庆正规的语言培训学校很少。”吉巴克称,随着近几年外资涌入,人们正有意识提高英语水平。但与上海、深圳等沿海城市相比,还是有很大区别:沿海城市学习意识更强烈,各种培训机构要多得多。
“但重庆有很大发展潜力。”吉巴克说,重庆的语言培训机构越来越多,是一个很好的现象。老人也学英语
吉巴克是校长,也是老师。在课堂上,他亲切幽默。他记不清教了多少学生,但总有学生在培训后跟他联系,告诉他通过学习得到升迁的好消息。有的小孩初来时很害羞,但几节课后路上偶遇,他们会用英语向吉巴克问候。“这是我最欣慰的。”
给他印象最深的是,曾有两三个“爷爷奶奶级”人物前来学习,只为重庆直辖后外国人多了,他们希望在有生之年学会一些英语,上街能与外国人说声“hello”。每天都喝星巴克
吉巴克像中了咖啡蛊惑一样,一天要喝五六杯才解馋。他喜欢泡星巴克,加上那里离家只有5分钟的路程,他几乎是每天一“泡”,只为那里的咖啡和氛围。
可在以前,重庆是没有星巴克的,他只能打车到解放碑或南滨路上找咖啡馆。更郁闷的是,他不会讲重庆话,每次上车后,只能拨通助手电话,由助手告诉司机地址。退一万步,他只能在家里自己磨咖啡豆解馋。
对吉巴克来说,星巴克是重庆这个城市送给他的一份最好礼物,“这是重庆经济发展带来的。”与此同时,重庆环境也在改善。2000年他初到重庆时,感觉这个城市到处都在修,哪儿都很嘈杂,非常不好适应。这几年,却有了很大的改善。颜捷:城市有艺术才有品位———音乐人眼中的直辖九年
【人物档案】重庆人,原“风暴乐队”键盘手,音乐制作人,2005年为《献给峰会的歌》谱曲,获“百万市民同唱一首歌”推介作品。音乐人躲进广告公司
“阳光已躲藏,霓虹灯火闪亮,忙碌的人依然在忙,漂亮脸上散发迷人的芬芳。”记者拨通颜捷的电话时,里面传来欢快的彩铃,一个中年男人声音适时从音乐背景中浮出来:“你是晚报记者吗?打我的电话先听段彩铃,9年前,也就是重庆直辖那年我写的歌———《晚上8:10》。”
个子不高,微胖,发福身体深陷在黑色老板椅里,在约8平方米的颜捷办公室里,除了几个文件夹和一台手提电脑,余下的就是各种乐器,电子琴在转身可及的地方,混合音响占据了房间1/4的空间。一杯咖啡,或者是绿茶,3月9日上午10时的颜捷就这样开始了他的工作。
37岁的颜捷说他是为音乐而生的,真的,即使现在身为某广告公司老总的他与客户谈业务时,他脑海里依然回荡着曾经的音乐。直辖那年天天演出
1990年,颜捷进入重庆歌剧院做钢琴演奏员。1992年,几个音乐伙伴成立了“风暴”乐队。
“直辖那年我经常演出。我们的‘风暴’乐队那一年演了50多场。”
在颜捷的记忆里,“风暴”的风头正是全国摇滚大环境的结果,也是重庆直辖契合的必然。“珊瑚公园里,我们整整演出了30天,天天人扎堆,最高时有2万多人观看。”从摇滚到布鲁斯蓝调
直辖前,当沿海都是酒吧夜总会时,我们这里还是歌厅。“正是直辖,仿佛一夜之间重庆冒出了很多‘酒吧’。将乐队带给酒吧,是‘风暴’对重庆文化娱乐的贡献。”“风暴”首次成为“彩虹吧”的协作乐队。
一切浮躁的东西都可能是过往云烟。上世纪90年代末,全国“摇滚”走向落寞,让颜捷苦闷、迷茫。“音乐是什么?音乐仅仅是长发披肩,呐喊和扮酷,还是回归到古典优雅的蓝调爵士?”颜捷与直辖不久的城市开始了认真思考。如果说摇滚很有个性,那么爵士便是一种个性的升华。
但是这个年轻直辖市似乎缺少文化素养,“前年,我们搞过一次蓝调音乐会,当时想请法国艺术家与我们长期合作。但这里缺少听众,培养听众的任务太艰巨了。”有艺术的城市才有品位
“我做公司,也是为了音乐,我大量的时间是为音乐做生意。”多年来,颜捷先后为重庆电视台大型综艺晚会制作音乐,为大型歌会写歌。2005年为“峰会献歌”活动中,他的作曲赢得专家和市民好评。
“在重庆做音乐很难,难在没有大公司,没有大制作,没有好的外部环境和硬件设施。”颜捷的乐队成员在几次沉浮之后纷纷下海,他也于2000年开了家广告公司。“开公司是为了糊口,搞音乐才是正业。”
现在流行的“彩铃”为颜捷的音乐之路找到了好的平台,他将自己创作的10多首歌曲编排成时尚彩铃,“我们要做有艺术品质的彩铃,让真正的音乐通过彩铃送到听众的耳朵里,心窝里。这样才与直辖市相配。”秦文:好“摄”者给城市留影———摄影师眼中的直辖九年
【人物档案】 重庆人,大专文化,重庆圣道商贸有限公司董事长,从事摄影已有25年。
风雨大作,一道闪电,如一柄扭曲的银色利剑,直插朝天门一幢高楼。然后,天崩地裂般的雷声响起。
一江之隔的南山,落汤鸡一样的中年男子站在雨里,用大座机和数码相机对准渝中半岛,同时开拍。
这男人就是秦文。为了拍摄渝中半岛在不同年代、不同季节的风貌,连命都豁出去了。
“它的美变幻太快,即使每年都拍上几个月,也不够。”6日,坐在位于南坪闹市的办公室,这个好“摄”之徒对着电脑上的片子,仍在回味。风光照片搞活“外交”
一趟英国之行,让秦文明白,重庆风光照片是很有档次的礼品。去年,他就用自己的重庆风光片成功搞了次“外交”。
那是到英国看儿子。临行,他带了几幅用镜框装裱好的重庆风光片,想让儿子看看家乡变化。谁知,在英国期间,秦文跟当地一些市长、华侨进行交流时,大家对他带去的重庆风光片啧啧称奇。
“这就是你生活的城市?”一位英国市长拿着一张重庆夜景,研究了半天,很震惊地问,“重庆有这么多高楼吗?你们住在岛上还是别的地方?”
那以后,秦文将自己拍摄的新重庆风光印成挂历,送给朋友及生意伙伴。那些从没来过重庆的,反应跟英国市长差不多。城市制高点几月一变
秦文打小住在南岸。1981开始,他就年复一年在南山之巅,用相机守望这座城。镜头,见证了城市从破旧“渔村”到“天上人间”的变化。
他最狂热的10年,是1996年至今。“前些年拍照变化不大,急救中心、枇杷山、七星岗水塔等几个制高点一目了然。”秦文说,最近10年,几乎是几个月就要变样。头一年找到的制高点,第二年再找,得费神。
为定格这变化,最近10年,每年5月至7月,秦文每天早上4点起床看天。对于下雨,宁可信其无,不可信其有,瞅准机会往南山上跑,等待拍摄日出、晨曦、薄雾,生怕错过一次。
“生我养我的这座城,越来越年轻动人,像重庆热力四射的女孩一样,深深吸引着我的视线……”秦文如此描述自己对重庆的感情。他要继续给这座城市留影,看它是怎么一步步从昨天走到今天,走向明天。影展上成为追星族
2005年平遥国际摄影大展,秦文带着不同年代、不同风貌的渝中半岛作品参展。伦敦爆炸案手机拍摄者尼古拉斯·皮鲁斯在展位前看了半天,拉着秦文问,“这真是一个地方吗?”接下来,他还问了很多,重庆怎么去?要坐多久飞机?有什么著名景点。末了,尼古拉斯拍板,“我要到你们重庆,太美了。”
他原定2006年到中国旅游,行程中本没有重庆,不过看了这几年的重庆风光,临时改变心意。
还有一位重庆女婿,十多年前来过老婆家乡。印象中的重庆只有白公馆、渣滓洞。平遥摄影展上,这位同为摄影家的重庆女婿表现得像个追星族,让人在每一幅重庆风光照前给他留影,说要回家带给老婆当礼物。将外地“摄郎”勾来重庆
搞摄影的喜欢交流。外出采风,每到一地,来自不同地方的“摄郎”都要打开笔记本电脑,一方面交流技术,另一方面看对方城市有没有值得拍摄的地方。
事实上,很多外地“摄郎”都把目光盯住古城、雪山、少数民族风情等内容,没觉得重庆怎么样。不过交流下来,秦文常把别人“勾”来重庆。王晓晖:丢掉绿卡回渝定居———海归眼中的直辖九年
【人物档案】陕西人,1990年大学毕业分配来渝,之后是一连串的“逃离”。1996年放弃新加坡绿卡回渝定居。先后从事导游、房地产开发、艺术品经纪等职业。“住了10年,没得癌症”
“克瑞斯,我身体好着呢,没得癌症。”3月初跟朋友通电话,末了,王晓晖笑嘻嘻主动汇报。
克瑞斯是个非常较真的瑞典老头。10年前,他就一直为住在重庆的姊妹伙王晓晖担心,“没有阳光,没有水,没有空气,没有树,住下去肯定会得癌症的。”
健康问题因此成为他们每次聊天的保留话题。从“逃跑”到回归
事实上,跟瑞典老头一样,被北方空气养“刁”了的王晓晖刚来时,也对重庆的空气抱怨多多,“怎么闻都有股子怪味。”
那是1990年。刚刚大学毕业的她被分到重庆海外旅游公司。学企业管理的她原本该坐办公室。不过,为了逃离“空气中的怪味”以及“永远灰蒙蒙的天”,她申请当了导游。
两年后,王晓晖到美国、加拿大游学,并于1995年取得新加坡绿卡。她的打算,是要在那个花园国家生儿育女,扎根下来。
东南亚经济危机的爆发让生活再度改变轨迹。留下,接受“生活倒退10年”的结果,还是回国创业?她和丈夫最终选择了后者。
“先给我一个理由。”克瑞斯的“癌症理论”就是在王晓晖回渝前提出的。在做咨询行业的他看来,回重庆不是一个明智的选择。前几年,即使王晓晖在重庆赚了钱,他还不时旧调重弹:“做生意短期停留可以,定居不宜。”不过,自从AAPP会议期间来过一趟后,他不吭声了,“王,如果在重庆发展,我觉得你该做个网站,向外地人、外国人介绍重庆最美的角度。”直辖那年房子卖火了
王晓晖回渝的第一个项目是金岛花园。1996年12月开盘,打广告,参加房交会,都不好卖,1个月销售量仅30多套。
翻年,转机出现了。直辖消息传出后,王晓晖的房子一下火了。短短几十天,很多操着周边区县及外地口音的人来咨询、签约,首期300多套房子很快销售一空。“骗子”得以“平反”
以后几年的房市有多火,不说大家也知道。不过,外国人不相信,王晓晖一度还被认为是“骗子”。
那是2002年,考得“国际商业地产投资师”、“国际注册资产管理师”等几个本本的王晓晖,在达拉斯参加国际资产管理师年会。参会的基本上都是老外。当王晓晖自我介绍“来自中国西部最大的城市重庆,那里有3000万人口,房地产业发展很快”时,有人背后说她是骗子。
2005年底,王晓晖终于得以“平反”。国际资产管理师协会考察中国商业地产投资环境,没来重庆,不过给王晓晖来了信,让她帮忙提供重庆地产相关资料。
“你是对的,那是个大城市,有很多机会。”他们最后说。
2002年在美国考证拿到本本,王晓晖坚持留在重庆。“这里的机会才刚刚开始,人才相对北京、上海紧缺,留下是对的。”这是瑞典老头克瑞斯给王晓晖的最新忠告。记者袁尚武陈雪莲 路易 见习记者 李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