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图本报记者 邓勃
这位以“借鉴古洋寻我法,平生最忌食残羹”为座右铭的老画家说:这样我觉得自己活着就有意义
得知杨之光明晚7时将在广州美术学院大学城校区举行《走自己的路》的专题讲座,我先知为快,在浓雾笼罩的日子,我按下他家“请按灰色门铃”的按键。 他给我递上一杯热茶。我记的第一行字是:“杨之光,头发纯白,和蔼可亲。”
座右铭
杨之光一个喷嚏,声音不大。“鼻子过敏。与春天有关。”他说话低沉而沙哑,他对春天花粉的飞扬感觉敏锐。“人一大毛病就多啦!”他说,“前段腰不好,现在又轮到喉咙。医生叫我少说话。”他今年已76岁,生命有自己的规律。这次见到杨之光,与其说长谈,不如说看他的发言稿。他正准备讲座的讲稿,初稿很潦草,看着他苍老的手写出来的字,就好似听他那低沉带沙的话语。他的书房确实乱,书桌上堆满了宣纸毛笔,墙壁上贴满各类字条,记着各种内容,甚至用红毛笔书写的报警电话……这面墙壁就是杨之光的“画”。“借鉴古洋寻我法,平生最忌食残羹。”杨之光挂在画室的座右铭很闪耀。
黑白照
杨之光家里一张黑白照片,走近可以看到残留在照片上的淡淡的手彩红色,“这是我爸妈和我的合影。那时我三岁。”杨之光的童年是不幸福的,父母亲在他5岁时就离婚了。开始他跟着母亲改嫁到吴姓律师家,“拖油瓶”的日子不好过,“要看眼色,在饭桌上,吴老太太两眼瞪着我夾肉的筷子,与黄世仁一个样。母亲给我零用钱,要在厨房里偷偷塞,还含着泪,很像《安娜·卡列尼那》里的镜头。”后来,杨之光还是跟回父亲。父亲反对杨之光学画,“他认为画家一定‘穷’,而医生才是金饭碗。”杨之光18岁那年,父亲决定南下广州,但杨之光很不情愿,“那时主要是不舍得离开妈妈,同时我正在暗恋着一位女同学,这一走,代价太大了。”最终父亲同意:他到广州可以投奔高剑父学画。“岁月留痕!”这是他给我的题词。
乐与忧
“小朋友们叫我‘杨爷爷’,这是我最幸福的时刻。”他羡慕孩子们有那么好的生活和学习环境,不过也有一丝忧虑:“在这些小皇帝的身上,会不会产生另一种负面影响如过分的依赖心理、脆弱的心理素质,甚至受不得委屈,听不进批评?”“我当然希望我的耿耿于怀是多余的。”这几年,杨之光将凝聚自己毕生心血的1200件作品捐赠给国家,文化部为此给他颁发了“爱国义举”奖状。“有人粗略统计,我捐画价值将近一亿元。”他说,“我的价值就是给下一辈画家有参考学习的范本,这样我觉得自己活着就有意义。”离开他家,我坐在广州美院的校园里看他的“路”,杨之光手里提着一个塑料袋走来。“去买药!”他说完这三个字,继续前行,留给我一个背影……
杨之光小档案
原籍广东揭西,1930年生于上海,当代著名中国画家和美术教育家。杨之光早年曾师从高剑父学习中国画、师从书法家李健学习书法,1950年考入中央美术学院,毕业后长期在广州从事美术创作和美术教育。他在绘画的形式、技法和语言上勇于探索,将西洋画的造型手段与中国画的笔墨意韵融和在一起,形成轻快、明丽的个人风格,丰富了中国画的表现力,一系列人物画创作具有新中国特定历史阶段的社会意义。(观宇/编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