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久没有被一本书深深吸引住了。冯良的新作《彝娘汉老子》使我找到了这久违了的感觉。两个多月来,这本曾受到团中央书记处第一书记周强较高评价的书,一直放在我的案头或枕边,时时拿起来捧读。
《彝娘汉老子》的书名就很特别:彝族母亲,汉族父亲。 按照作者自己的解读:“我就是彝娘汉老子组合出来的一个传人啊!”
的确,不同寻常的书名给读者献上的是不同寻常的精神盛宴。
《彝娘汉老子》这本书使我走近了作者冯良,更在不经意间和作者一起走进了凉山,走进了那个我曾有幸涉足,但至今仍并不十分熟悉的世界,从而使我们认识了一个中华民族大家庭的光荣成员———彝族。
作者的创作态度是严肃认真的。与时下那些令人味同嚼蜡的流行小说不同,《彝娘汉老子》以凉山的历史为背景,以人物和故事为载体,以自己的所见所闻,为读者巧妙地展示了我国凉山彝族地区从三国时期到现在几千年来的历史脉络,特别是20世纪50年代以来半个世纪的划时代变革。“化外之地”、“西南丝绸之路”、“成昆铁路”以至于司马相如、诸葛孔明,直到蒋介石、宋美龄,都被作者巧妙地编织到这本凉山故事之中。她的旁征博引,既显示了她的文化功底,也大大提升了这部作品的文化品位。这一特质,在《喜德县》中得到充分的展示。
作者的构思是独树一帜的。她的写作战略是大主题,小切入,大背景,小故事。通过一系列普通彝族百姓的经历和传奇,细致入微地表现了中国西南地区少数民族的生活与风俗,历史与变迁,外在与心理。《有名气的人》中的“娶土司娘子做老婆”的经历,还有他的个人传奇,为读者讲述的是凉山奴隶社会、“白彝”、“黑彝”、200多年前的“改土归流”以及近代的土司制度;《病故的老阿牛》讲述的是解放前彝族社会的“打冤家”、土司制度的衰落、1955年的民主改革;《一个苏尼》则讲述了两代彝族祭师的传奇、彝汉情谊,及新凉山的诞生与旧时代陋习的消亡,别有情趣;《欧婆婆传》又用很长的篇幅记述了一位普通的彝族女性的一生,其中的红军经过彝族地区、他男人“给红军指路”,堪称是“神来之笔”。至于在各篇故事字里行间描述的彝族服饰、老宅、葬俗,还有许许多多当地特有的风情,都使我们仿佛经受了一次次彝族文化的洗礼。
作者的文笔是亲切而自然的。她以女性作者特有的细腻,将自己融入故事之中,用带有浓厚四川方言和彝族地区特有的语言的表达方式,慢条斯理地、娓娓动听地讲述着一个个大多数读者见所未见,闻所未闻的故事,使你欲罢不能,不由自主地同作者一起走进她所营造的世界。本书每个故事的开头都很随意,但又都“出语惊人”:“我家表姐不用说也是个彝族”(《害羞的民族》);“我知道这里的苏尼,就是住在两个山接缝里的那一个”(《一个苏尼》)……完全可以说,这种“冯良语境”造就了她的写作风格,并且将她推向成功。
冯良是一位很有文化底蕴的作家,她的文学就是人学,就是史学。她把形形色色的凉山人物放在广阔的历史背景中,因而她笔下的故事个个耐人寻味,具有历史的厚重感和文学的写实感,从而形成了她的文学的与众不同之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