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长沙市井,经常看到笑靥中带些狡黠的长沙妹子,刚拈过鸭架子的手指戳到身边男性朋友的额头,说:“跟我‘策’,你还不是我的下饭菜!”伢子们则是满脸“崔永元式、憨厚的笑。
古龙说:“男人都喜欢听话的女人,但男人若是开始喜欢一个女人时,就会不知不觉听那女人的话了。 ”那个自我感觉良好的长沙妹子却不知道,她经常捉弄逗乐顺嘴贴心的“下饭菜”,已经在不知不觉中,成了她人生中不可或缺中的一种滋味。
我的那些被长沙美食“惯肆”了的朋友,每个黄昏都开着车犹豫在美食的十字路口,为向左走向右走而苦恼着,因为向左走是重庆火锅和狗肉,往右走却是韩国菜和口味蛇。
我经常想,长沙每个黄昏都会塞车啊,这些饕餮之徒要负很大的责任。虽然是打着“上哪吃饭”的旗帜,他们关心的却是哪里的菜口味好,从没因为哪家餐馆的饭好而趋之若鹜。
钱钟书先生写过一篇名字叫《吃饭》的妙文,他说“辨味而不是充饥,变成了我们吃饭的目的。舌头代替了肠胃,作为最后或最高的裁判。不过,我们把享受掩饰为需要,不说吃菜,只说吃饭,好比我们研究哲学或是艺术,总说为了真和美可以利用一样。”
幸好我们还有“下饭菜”。“下饭菜”就是将“真与美溶合”,“以舌头和肠胃的共同幸福”为目的的菜。
在我的印象中,下饭菜是最生活的,最普通的,最实在的菜。每次出去“腐败”,朋友经常把点菜的任务交给我,除了因为我那越来越肥的大肚腩,更因我很注意菜的搭配。无论是奢侈的鲍参翅宴,还是风格别致的新食尚,一两个下饭的菜是必不可少的。经常点的下饭菜有以下几个:
小炒折骨肉(算是辣椒炒肉的更新版吧,最爱衡东味美思的小炒折骨肉)、鸡蛋炒鱼籽(这是时令菜,最近流行的还有擂辣椒炒鸡蛋)、白辣椒炒风吹肉(白辣椒的品质很重要)、大蒜炒香干(最好是德字香干)。
尝完几个出彩的大菜,酒过三巡,敲一响指:“妹子,上饭!”,就着一碗下饭菜,一碗甚至数碗白米饭下肚,那样的饭局,才算划上一个句号。
就像是无论多绚烂的爱情故事,如果不归于平淡真实的婚姻,怎么也不算是完美。
平淡无奇、价廉物美的下饭菜,也许才能体现菜的本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