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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宁山图
采写：穆夫
讲述：慧子
年龄：24岁
职业：业余内衣模特
地点：岳麓山御茶园
眼前的慧子始终不敢抬起头来面对我的采访。许久许久，她才断断续续地讲述了她的故事。告别男友，去温州做“职业内衣模特”
2002年8月，我大学毕业后，应聘在长沙一家公司做文员。不久，通过当保安的哥哥介绍，我认识了在电脑城当维修技师的阿力。同样出身于农民家庭的他虽然工资不高，但踏实肯干。在他的百般追求下，我跟他建立起了恋爱关系。
转眼间到了2003年夏，阿力已经28岁了，我们开始作结婚的准备。阿力带着我在世纪花园看好了一套房子，他打算拿出自己的全部积蓄，加上银行的按揭贷款，到年底买下这套房结婚。然而就在这个时候，阿力的母亲在菜地浇水时不慎摔倒，下肢瘫痪。这样，购房的首付款就给了医院，每月还要负担请保姆的开支。同事向我敲边鼓：“你们工资本就不高，现在又添了个要人服侍的瘫巴老太婆，一辈子别想翻身！”严酷的现实让我的心渐渐阴冷下来，我开始躲避阿力。
也就在此时，我和同学在商业步行街看到了一则温州一家内衣公司招聘模特的广告，待遇很是诱人。在同学的鼓动下，我来到招聘处报了名。谁料第二天我就接到了被录取的通知。
当晚我考虑很久：自己在公司混不出个名堂，与阿力谈婚论嫁也不会有什么好前景，趁着年轻出去闯一闯也好。第二天，我就向阿力提出分手，阿力的眼泪流了下来：“你去温州我不阻拦，等我成功的那天我一定来温州接你，这辈子我非你不娶！”
2003年11月，我来到温州。经过一个月的培训，公司跟我签了3年的合同，我正式成为这家内衣公司的职业模特。模特队长唐芬对我说：“你的身材条件很好，但做内衣模特光有身材条件不够，还得有开放的心态和过硬的心理素质。比如说有无聊的男顾客会对你动手动脚，你都不能有态度，必须始终面带微笑。”我听后，心里不免有些担忧。
中了圈套，我成了老总的情人
不久，我到广东的分销处去做“内衣秀”，“走秀”没有设在广场舞台上，而是在一间近100平方米的大厅内。我穿着一套专为新婚之夜的新娘设计的内衣，和另一位女模特每小时轮作一次秀。下午3时，我刚上展台，一个秃顶男人挽着一位时髦女郎的手走到我面前，对我所穿的内衣评头品足，用手摸我的腰。我望着秃顶男人色迷迷的眼睛，虽然心里极不舒服，但脸上还得装出微笑。这时秃顶男人得寸进尺，飞快地在我的胸前摸了一把，接着又摸了一把。我再也忍不住了，跳下台伸手就扇了他一记耳光。秃顶男人正要还手，被他身边的那个女人拉住。这时商场保安闻讯赶来，一场风波得以平息。
当众受辱的我第二天就回到温州，向唐队长提出不干了。唐说要请示老总，总经理姓叶，48岁。当叶总在办公室见到我时，他的眼睛一亮：“你就是慧子？听说你受了委屈，你那一巴掌扇得好！那是地地道道的流氓行径！”我顿时抬起头来，感激地望着叶总。“听说你是学中文的？我办公室正好缺个人，你从今天起就在我办公室做文秘，不去模特队了，但待遇跟在模特队一样。”我一听，就像从地狱中得到解脱一般，心情顿时豁然开朗。
第三天晚上，叶总带我去应酬一个饭局，喝酒时叶总喝了几杯后说他今晚绝对不能再喝了，让新来的文秘代他喝。我平时从不喝酒，但一看这架式，觉得今天不替老板解围不行，于是就陪对方喝，一杯接一杯，不久就开始呕吐起来。叶总这时站起来替我挡驾，将我扶进了房间，不知不觉，我就昏睡过去。等我第二天清晨醒来时，发现自己赤裸着身子睡在床上，身边的叶总也是光溜溜的。叶总严肃地说：“上次你打顾客的事，董事长本来要炒你的鱿鱼，是我在董事长面前替你说好话。你很清纯，我才真心喜欢你，以后你就做我的情人，保证亏待不了你。”我一时无话可说，明白了昨天的一切，真想臭骂他一顿，但忍住了，人家是老总，命运操纵在他手里。
从此，我成了叶总的情人，久而久之，我也感到无所谓了。不久，叶总就在曙光花园买了一套住房，让我住了进去。更让我感动的是，叶总说他正跟在北京工作的妻子闹离婚，如果离了，他就娶我。
陷入孽情，花心老总让我痛苦万分
2004年五一节期间，近半年跟我联系不上的阿力来到温州找我。他告诉我，他的电脑公司已经开张，需要帮手，劝我放弃温州的工作跟他回长沙一起打拼。我问了问男友的业务情况，得知他由于资金不够进货少，品种不多，目前经营情况不太乐观。我在他和叶总之间做比较，觉得跟阿力可能除了辛苦之外，就是清贫；跟着叶总即使不会有结果，但他舍得花钱，加上工资待遇，我的收入可观。最终，我委婉地拒绝了阿力，并当即给他3000元作路费让他回长沙。
谁料阿力临走时，模特队的一个女孩偷偷向他告了密，说我在做公司老板的情人。已经觉察出蛛丝马迹的阿力，将钱退回给我，连招呼都没打就独自回了长沙。
转眼间到了2005年7月。半个多月不见了叶总的身影，打他电话他说在外地出差。但是一天晚上，我意外地发现他带着一个比我年龄还小的女孩子在马路上散步。我终于打听到，有两个女孩正在为他争风吃醋。晚上，我更惊讶地发现叶总带着一个女孩在宾馆里开房。回到家，我无法入睡。等他回来，我气愤地质问他。可他却摆出一副无所谓的样子说：“慧子，我告诉你，你原谅，一切就过去了；不能原谅，你明天就回模特队。”我一时无话可说，一想到回模特队，我的心就软了下来，最终原谅了他。
然而时隔不久，他又故技重演，同样在那个房间里跟一个我没见过的女孩鬼混，那女孩明显就是一只“鸡”。我当即抽了叶一个耳光。3天后，我背着简单的行李离开了这家内衣公司。
梦醒时分，曾经的真爱已灰飞烟灭
2005年8月，我踏上了回长沙的列车。上车之前，我拨打男友阿力的手机，但原来的号码已是空号，一种不祥的预感笼罩着我的心。到火车站下车后，我翻开提包时大吃一惊，没来得及存入银行的3万元钱不知什么时候弄丢了！幸好存折还在，那里还存有2万元。
我安顿好后，相继来到几家电脑城寻找，终于在合峰电脑城找到了阿力的公司。但阿力不在，我问到阿力手机的新号码，两天后，我又给阿力打电话，这次是他接的，我在电话中没说几句话就禁不住嘤嘤地哭了起来。阿力说：“你等着，我就来。”
放下电话的我心情突然开朗起来，此时的我强烈地感受到阿力的爱像海洋一样深沉，我会向他深深地道歉，请求他的原谅。我心里充满了一种幸福的期待。
当阿力带着他的女友走进房门的那一刻，我的心就像跌进了冰窖。阿力向我介绍了自己的女友，然后询问我目前在温州的情况。我摇了摇头，不知怎么跟他说。最后我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把满头雾水的阿力送走的。他们一离开房间，我就扑倒在床上失声痛哭起来。此后，我给阿力打过多次电话，试探着问他能不能原谅我。阿力在电话中不冷不热地说：“我原不原谅你，对我们来说都已经没有什么意义了，你好自为之吧！”说完就挂断了电话。我的脑子顿时一片空白，不知何处是归宿……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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