歌剧要好听也要好看

　　国家文化部艺术司司长于平昨来深谈戏剧

　　尽管多日阴雨连绵，但并没有阻挡人们前来市民文化大讲堂听讲的热情。昨天的演讲嘉宾是国家文化部艺术司司长于平，离演讲还有10多分钟，市文联9楼大会议室已座无虚席，许多找不到座位的市民索性就在台阶上席地而坐。

　　当天上午，于平在两个小时的演讲中，畅谈了由文化部、财政部共同实施的“国家舞台艺术精品工程”实施以后舞台表演艺术的创作态势。

　　话剧艺术：要丰富表现手段

　　“2007年将迎来中国话剧的百年庆典。回顾百年话剧的历程，一个最深刻的印象便是它‘贴近现实’的艺术品格。”于平说，话剧在“精品工程”现实题材的作品中占有最大份额。2002至2003年度，话剧精品有《爱尔纳·突击》等3部，后来每年递加，且观众反响强烈。从“精品工程”的话剧作品看其创作态势，可以认为“百年话剧”中国化进程的一个显著特征是对中国戏曲表现理念的学习与运用。于平举例说，这方面以国家话剧院创作演出的《生死场》和解放军艺术学院创作演出的《我在天堂等你》最具代表性。

　　话剧如何在影视争流的时代坚守住领地与品格？于平认为，话剧首先要更集中、更典型地处理生活素材并结构戏剧题材，和影视相比，话剧要更“艺术”——更艺术地结构题材、结构人物、结构冲突、结构话语；其次，要张扬自己的优势长处，因为话剧有直面观众的表演魅力，有感受“在场”的创作动力；第三，要通过机械化的舞台装置、数控化的灯光配置以及多媒体的景观设置，不断丰富话剧艺术的表现手段。

　　戏曲艺术：有追随音乐剧之“时尚”迹象

　　从“精品工程”的戏曲作品来看，戏曲艺术不仅更多方面地受到话剧艺术的影响，而且出现了追随音乐剧之“时尚”的迹象。

　　关于在话剧与“时尚”音乐剧影响下的戏曲艺术，于平讲了三方面。一、是“导演中心制”话剧对戏曲艺术最重要的影响。“导演中心制”有助于强化全剧的统一性并有助于整合演艺的综合性，在“精品工程”的戏曲作品中，成功的导演并非要将“主演”淹没在“群演”之中，而是在不损害统一性和综合性的前提下有效调动主演的创作水准；二是新编历史剧在“范型化”戏曲创作中具有重要意义。中国戏曲的范型，由昆曲最初奠定，故昆剧有“百戏之师”的美誉。后起的京剧不仅使戏曲的范型“在规范中充实”亦“在充实中规范”，它通过对大量地方戏剧中优秀剧目的移植来充实自身，这种得到充实的“范型”又进一步影响了许多地方戏。新中国成立以来，对戏曲创作曾提倡“两条腿走路”，也即传统戏和现代戏并重；后加上“新编历史剧”。而且“新编历史剧”成为戏曲艺术创作的主导流向，在“精品工程”中，京剧、昆剧多为新编历史剧，比如京剧《宰相刘罗锅》及昆剧《班昭》等；三是从地方戏出发探索戏曲艺术之路。

　　歌剧艺术：“在好听的同时也要好看”

　　于平严肃地指出，与中国话剧、舞剧艺术相比，中国歌剧艺术因种种问题的困扰几乎陷入困境。“事实上，我们的歌剧创作在相当一段时间认同于古典歌剧的艺术理念，把不符合这种理念的歌剧创作称为‘秧歌剧’、‘话剧加唱’而另眼相看，对这种艺术理念的‘坚守’排斥了种种探索的可能。”

　　于平认为，由于电视乃至网络作为现时代最重要的传媒培育出大众“读图”心理，而在“读图时代”到来之前，大众观赏心理就在从“听戏”向“看戏”迁移。上个世纪30年代，梅兰芳、周信芳对谭鑫培京剧艺术的继承传扬，本质上就是为着适应大众观赏心理的迁移。大众观赏心理由“听戏”向“看戏”的迁移，势必也要求歌剧艺术在“好听”的同时“好看”起来。

　　舞剧艺术：结构模式化倾向严重

　　舞剧艺术创作日益繁荣，并在“精品工程”中所占份额不断上升。于平总结说，在“精品工程”的14部舞剧作品中，几乎都是悲剧性的舞剧，或至少贯穿着悲剧性的情节。其中5部贯穿悲剧性情节的舞剧是《闪闪的红星》等。这些舞剧的主人公面对自然的肆虐或人世的残暴，都有失去亲人的悲剧性惨痛，但凭着执着的信念、坚韧的毅力和不畏强暴的斗志，最终实现了自己的追求和愿望；另外9部悲剧性舞剧又可分为两大类别：一类是为革命理想、民族利益奋起抗争而赴汤蹈火的悲剧，如《红梅赞》等；一类是为纯真爱情、美满姻缘不屈外力而金销玉焚的悲剧，如《大梦敦煌》等。“虽然舞剧繁荣，但也存在问题，即人物关系类型化与舞剧结构模式化、类型化和模式化倾向的发生，则意味着创造力的萎退或创新性的局限。”

　　主题歌舞晚会：要从“旅游热”“遗产热”中提升

　　于平解释说，“精品工程”所关注的，通常是大型演艺作品。许多以小型作品为主的演艺样式，往往在一定主题的贯穿中“集束”出击。因此才有了杂技主题晚会《依依山水情》，有了曲艺剧《月光下的水仙》和木偶剧《钦差大臣》。当然最多的还是民俗性主题歌舞晚会，主要有《喀什噶尔》、《八桂大歌》、《云南映象》等。

　　于平谈到，“这些‘民俗性’的主题歌舞晚会，主要表现的都是我国少数民族的歌舞。而这类主题歌舞晚会的出现，是‘民族文化旅游热’和‘非物质文化遗产保护热’双重机遇交合的产物。在发展文化旅游并兴建文化产业的倡导下，这类‘民俗性’主题歌舞晚会创作有愈演愈烈的趋势。这类用于娱情遣兴的歌舞往往结构欠严谨，风格欠统一，语汇欠精练，个性欠鲜明。主题歌舞晚会要努力打造成时代文化品牌，建设为国家文化形象，实现着民族文化积累，才可能在‘旅游热’和‘遗产热’中得到提升。”于平在结束演讲时表示，这也是“精品工程”对其他各类舞台表演艺术的创作希冀和要求。

　　于平

　　1985年至1988年就读于中国艺术院研究生部。1988年获硕士学位后任教于北京舞蹈学院，1996年起任北京舞蹈学院常务副院长，1996年被评为文化部优秀专家并享受国务院特殊津贴，1998年被评为“国家有突出贡献的中青年专家”，2003年获得博士学位。2001年调任国家文化部艺术司副司长，现为国家文化部艺术司司长，北京大学、北京师范大学兼职教授。

　　回顾百年话剧的历程，一个最深刻的印象便是它‘贴近现实’的艺术品格。

　　大众观赏心理由“听戏”向“看戏”的迁移，势必也要求歌剧艺术在“好听”的同时“好看”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