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要退学
中央电视台新闻频道《社会记录》6月13日22：30首播
影像：退学申请文件（特写）
旁白：姓名：周家亮；所属院系：财政金融学院；退学理由：看不起学校。
阿丘：您刚才看到的这张主动退学申请书，这张“看不起学校”的退学书，最近在网上相当有名啊，甚至有人将其戏称为史上最牛的退学。看不起学校？！
音乐
影像：网友的观点
网友：我不但举手而且还举脚赞成周某人.
网友：我也准备退学
网友：有种，好样的！！
网友：我就是自己不想上大学。
网友：此人牛B，日后必有出息!
网友：读大学难受。大学教育是垃圾教育
网友：支持周同学!若干年后,将诞生一个中国的比尔•盖茨!
等等
阿丘：薄薄一纸退学书，赢得网上满堂彩！粗略一算，五千多条跟帖，拥护者占了十之六七，这么大比例？上来我还真是很费解，虽说现在说到学校，的确是有不少不如人意的地方，可对这个退学之举如此评价，也着实让我不敢相信。我琢磨，这可能更多是表达一种情绪。言归正传。咱们先去那被周同学看不起的学校去看看吧。
影像：校园全景 来来往往的学生
镜头摇到教学楼前的标语：欢迎各位专家莅临我校指导本科教学工作。
旁白：重庆工商大学，自从看不起学校的退学申请成了新闻后，它也成了舆论关注的对象。
采访重庆工商大学副校长：周家亮同学以看不起学校为理由，来做出退学的决定，我觉得这是一种不负责任，对他自己不负责任，对学校也不负责任的一种做法，这个是不值得提倡的。
阿丘：重庆工商大学的黄校长说，事实上，他们批准周同学退学是出于现实的考虑，该同学在校期间，学习不努力，经常旷课，不听老师教诲，三年中，应考试科目55门，其中补考缓考的科目就多达23门，黄校长说，他这种状态很不适合继续留校学习，所以当周同学提出退学时，他们同意了。不过对他写的退学理由，看不起学校，他们尽管不认同，但是黄校长也强调，毕竟他们是大学，有着有容乃大的胸怀，所以也没跟该同学计较，但没想到的是，周同学会把这个申请书拿到媒体上去亮相。
影像：退学申请
隐黑
黑起
影像：周家亮在小屋里打电话接受媒体采访。
旁白：接电话的这位，就是因看不起学校而退学的周同学——周家亮。
影像：周家亮打完电话说：我歇三四分钟，因为媒体问题大同小异，我有些问题重复太多，有时我都懒得重复了，可能会把他们问题集中起来，我在网上发表。那些话其实我也没有专门背过，但说多了感觉就已经成台词了，我本身就很讨厌这种形式主义。干脆针对，我针对他们的问题，我可能在教改(网站)发表算了。我先休息一下，太累了流汗了，上个厕所，喝点水。
记者：你填看不起学校是你真实的动机吗？
周家亮：当时我填看不起学校心态是这样的，我是抱着一个非常愤怒的心情去填这个东西，当时虽然说我本身我也很看不起学校，但是我填这样东西，我当时心态是一种发泄的心态去填这个东西。我当时不是预备好的，当时我拿起笔我看见有一项叫退学理由，因为我从来没有填过这个东西，我一看退学理由我想填个什么东西，我就把满腔怒火填看不起学校，我也不想多说，我本来想说很多学校的教育弊端，我本来想写很多上去，我想何必为了学校写那么多，就写了看不起学校这样表达我的意思就交上去了。
记者：当你写出这几个字，看不起学校的时候，有没有觉得是对学校的一种侮辱呢？
周家亮：当时我纯粹是，当时你认为这样做是不是一种侮辱，我觉得用侮辱这个词有点贬义了，我觉得是一种发泄，一种被他压迫已久的呐喊，我觉得用这个词更为贴切一些，因为我相信这个呐喊不止我一个人有，而且很多大学生都这样的想法。
阿丘：填“看不起学校”是因为要发泄，要呐喊，看来小周同学的脾气有点像重庆火锅呐！不过小周说，他这火锅之所以沸腾起来，也是事出有因的，而这原因，比较复杂，有些一言难尽。在将这些原因跟您细细道来之前，我还得插句嘴跟您说说小周的另一重身份，他可不单单是普通人眼里因学习不好而退学的孩子，而是一个23岁的万元户，月收入近万的万元户。
影像：周家亮电话里，指导同学用新方法杀毒
周家亮：重启以后你不断按F8，按F8的话你先进入安全模式，你在安全模式里面杀毒，杀这么两三次估计就OK了。好久没一起喝酒，到时候一起喝酒。
影像：电脑前的周家亮和网站画面
旁白：周家亮说，他现在的收入来源主要是做手机图铃下载，打个比方说他就是一个网络推销员，替手机图铃的内容提供商做推销，普通人下载一条彩铃花两块钱，这两块钱里他这个推销员能从中获得八毛的提成。
阿丘：呵呵，这火锅性子烈，也是因为底下柴禾烧得欢啊。小周告诉我的同事，他现在之所以每月能挣一万块，是因为从大一下学期开始，他就基本放弃了学金融，就是他正式的大学专业，而一直都在自学计算机，那时候因为学校晚上定时断电，他就常通宵呆在网吧自学。为什么这样做呢？周家亮说，除了自己对电脑感兴趣外，更多的还是对金融课有些怨言。
周家亮：我们金融系学了很多经济学，特别是一些数字计算。但是呢，我打个比方，比如说进的是银行系统，一开始坐一年的柜台，接触到的可能就是你好，谢谢，数钱，可能就是这些东西。然后也许有一天，能够爬上高层，用得到那经济学，但是那时候已经，可能我估计也事隔十几二十年了，那时候还能不能想起这些东西呢？我认为大学里面学的东西应该是非常实用的，他是分专业学习的。比如说我学计算机的话，那么我出来就有非常高的计算机水平，然后我学金融的话，那么我出来对整个金融我进银行工作的话，也会得心应手。
阿丘：说实话，小周同学似乎还不能一下子说服我，怎样才算实用呢？立竿见影立马见效？古人不是说“开卷有益”吗？呵呵我们先不和小周争了。其实，小周也告诉我的同事，他对知识和大学的很多想法可以追溯到高中时代，他说，那时他成绩不错，当时读重点中学，也能在班上排前六名，可总觉得中学的东西很不实用，所以对大学满怀憧憬。可就在高考前俩月，无意间触到了一本书，让他对大学心凉了半截。瞧一瞧，就是我手上这本，叫《逃离大学》。小周说，因为这本书，他还试图放弃高考，高考前一个礼拜还离家出走过，最终因为家里的压力才妥协了，很不情愿地考了大学。但小周又强调，他虽然参加了高考，但后来填志愿的时候，对考什么学校，读什么专业，都统统不管，任凭父亲爱怎么填就怎么填。什么书有这么大的威力，《逃离大学》我翻了翻，里面多是一些大学生休学创业的事，还有分析为何大学生不喜欢自己的专业，为何教育学硕士要劝自己的儿子退学等等。就是这样一本书，让小周开始消极地对待他的大学。
记者：我觉得你仅仅依靠一个间接的认识就得出了你要消极的对待大学，你觉得这可取吗？
周家亮：但是当我步入大学以后，我发现我判断是正确的，因为我大一上学期，我学习我都是全部都过了，那时候还是想系统地学一下大学里面是什么样，大一上学期我全部课门都是过的，包括英语我也过了。我觉得当时怎么想的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最终的结论是否正确吗，当时我的结论，在我步入大学以后发现确实正确。
记者：那这个学期究竟经历了什么让你觉得你这个间接的认识和直接的认识是可以对等的？
周：其实就是在学习一些东西时发现它没有用。
阿丘：频频使用着“有用”“没用”的字眼，夹着强烈的不满，小周这样描述自己在课堂上的感受。
周家亮（侧坐在电脑旁）：对我来说上课就好像就像在医院里面打吊针一样，每天坐7、8个小时，跟在医院里面坐7、8个小时我觉得没什么区别，我实在是忍受不了。
阿丘：因为这种排斥，小周对很多老师也有意见。
周家亮：他什么都不教，他就只是把那些书一翻开读，读完了以后你爱来不来，就可以走人，有的老师更狠，他不但照本宣科，他要求你一定要来，就是虽然说我教得不好，但是你为了尊重我你必须得听我讲课，你不许说话，你必须在下面乖乖的，像个小学生一样坐着听我讲话，如果不来，我就把你名字记下来，交给学院处理。
本身我也从事商业上面的东西，我就很看不惯这方面的。有时候我甚至有冲动去打3•15。
记者：打3•15干吗呢？
周家亮：投诉啊，教育服务不好，还强制我上课，不上课就把我踢掉。就给我留级，又叫我交一年学费，我觉得相当不合理，非常之不合理。
影像：文件
旁白：2005年5月8日，正在读大三的周家亮因为旷课47学时，被重庆工商大学给予留校察看处分。同年9月，学校做出让周家亮留级的决定。也就是在这个时期，周家亮最早制作的音乐网站开始赢利，他赚到了自己的第一桶金——两千块钱。
隐黑
黑起
影像：学校校园篮球场 宣传栏
影像：同学座谈
老师：我先跟他们说，他们可能想你们是中央电视台的，肯定有点紧张，我们这个学校都是挺开明的学校。
旁白：这几位是周家亮的同班同学，学校老师帮记者找来了他们，一起交换对周家亮退学一事的看法。
记者：你们会对学校也有什么不满的看法吗？
同学一：看法是有，绝对有。只是觉得就校内我们这个专业来说，是觉得它什么呢？课有些范围太大了。我们这样想的，范围太大了。
记者：那你们觉得呢？
同学二：我觉得任何大学都会有问题的，周家亮提出这些，但是我们还是挺生气的，都觉得他提的这些问题很尖锐，而且并不是说，就只有我们工商大学是这个样子，我们都觉得这个问题是很正常，肯定是普遍存在的。
班主任：我觉得周家亮这个问题，应该说他自己就不喜欢上学，他就喜欢这个网络，他就没有办法听进去。
书记：如果说他要是到了课堂，他就会看到教学的质量，教学的效果不断在变化。周家亮他不来上课，你说他怎么能感觉到，我们的教学在变化，我们的教学效果在变化，那么他们说我们教学体制，或者教育什么有问题，他不来感受他是感受不到的。所以这一点是，还有我们的反馈信息的渠道非常畅通，如果你们上网的话，你们可以看到我们的院长、书记所有的信箱，全部都是在网上放着的，只要你轻轻一点，你把你的信息写上去，就可以把你的信息，反馈到我们的院领导身上。
周学三：我觉得这个问题主要是出在他个人问题。他退学对我们应该是没什么大的影响，因为毕竟每个人，你怎么说呢，从家里面每年花那么多钱，到学校来读书也是为了一个文凭。
校园
隐黑
黑起
周家亮：我有信仰，我说每个人都有他的信仰，我觉得文凭也是证明能力的，如果我有能力的话，我凭什么要文凭？而且我相信文凭迟早有一天要贬值，而且我觉得是趋势。一个概念叫做什么成本我忘记了，意思就是说，你做一样事情肯定要放弃另外一样事情。但是我觉得大学里面，大学课堂上教育不可能一无所获，四年的时间都在听老师讲课，肯定有所斩获，但是这部分收获是否达到预期的目标，或者跟预期的目标差很远呢？四年的时间，像我们做生意亏本的买卖不做。
阿丘：周家亮说，正是基于自己这种坚定的实用逻辑，正是基于这种文凭不等于能力、大学成本远低于收效的个人判断，一系列的体会和情绪积累——让他在2006年1月7日，也就是当他的班主任老师让他要么参加期末考试，要么不考试但意味着再次留级的那一天，他选择了另一条路：退学！一个多月后，这份退学申请书被他传到了一个论坛上，家亮说，当时那样做是因为有人在论坛上讨论他们学校怎么怎么样的，他一时激动就传了上去。
影像：申请
隐黑
黑起
影像：周家亮挑衣服
商场里播放歌曲“池塘边的榕树上，知了在声声叫着夏天------等待着下课等待放学”
旁白：这一天，周家亮要接受重庆电视台龙门阵栏目的采访，周家亮说，因为这是他平生第一次被邀请进电视台的演播室，他打算去买件新衣服。
影像：《龙门阵》录制现场
男观众：你有几年时间可以像在大学里面比较随心所欲干点事情，很难得，这样的机会。而且还有一个人说过一句话，教是为了不教，老师教给你的东西其实最后是希望你自学成才，你自己办了个网络公司已经走到这一步了，有什么不好呢。
周家亮：没有办公司。
男观众：还没有办公司嘛，但月收入上万，至少你已经收获了这个信息，及其相对的一些成果，那为什么还非要跟学校那么对立呢？
周家亮：我先发表一下，
男观众：你刚才在论述的时候全部都是，你自己对这件事情的想法，有没有站在学校的立场上来想，你刚才一看到谁读外语，你就心态不平衡了说怎么样怎么样，现在你天天上网看那些外片，要是没有人给你翻译，你到哪儿去看那些东西呀（笑，鼓掌）大家都在看，还是有人正儿八经在学嘛。
周家亮：我非常愤慨这位先生的发言，大家学英语有百分之几十是为兴趣而学的，特别是男生，过了四六级大家很多男生都会忘记，当然我不反对，很多东西我不绝对，肯定有很多同学是有兴趣在学英语的，很多东西都是他们经过努力的成果，像翻译那些东西，但是如果这个国家每个人都变成翻译的话，那谁来生产。
男观众：我请问一下，到底中国现在有多少人有资格进入大学，同龄人有多少人有资格进入大学。
周：我也想回答这个问题
男观众：你既然进去了以后，你有没有义务多掌握一些东西，让你多学一些东西我想是没有错的。
周：对，所以我选择旷课去自学。
女大学生：周同学，听了你的故事以后，我心情感到很沉重，因为我也是一名大一的学生，我觉得你的功利性好强，就是对社会所有的东西，都要以衡量我自己的成本为第一前提。
周家亮：我觉得提到一个功利性的问题，其实我觉得，那你觉得六七十年代那个大锅饭，和现在的市场经济，你认为市场经济很功利，其实我觉得对个人的成本负责，就是对整个社会负责。（掌声）
红衣阿姨：我对你的有些观点还是赞成，但是退学，我是你的爸爸妈妈的话，我都可以不认你了。真的，你都这么大了，你只按你的观点去退学，你不在乎大人父母的想法、感受，你真的只为你自己，还是比较自私，我觉得（在场人笑）。真的是很自私，小孩，真的你不要说恨阿姨，你要多理解父母。
周家亮：其实我出了这个事情，我是很心疼我父母的，但是这件事情我的所作所为，我觉得很对不起父母，我觉得对不起他们……
周的特写
隐黑
旁白：这是小周一个人在学校附近租的房子。
影像：教改论坛上写文章
旁白：媒体报道这件事后，一件纯私人的退学事件成了公众讨论的热点，面对不同的声音，面对人们的争议和探询，周家亮在五月底开始新建了一个网站，名字叫“教改”，教育改革的缩写。小周说，他想以此来方便更多的人参与此事，也想解决他现在遇到的压力和困惑。在这个网站上，他注册的网名叫“三好学生”。
隐黑
黑起
影像：周家亮接电话 不停说是是是
阿丘：这个电话是小周父亲从广西南宁打来的。我的同事说，或许是因为摄像机在场的缘故，这竟促成了周家父子有史以来最温柔的一场通话，平时父子通话，家亮都是忍不住对着手机狂吼。为何火药味这么浓？小周说，父亲不断从报纸上、网上看到有关他退学的报道，非常生气，说他根本没有资格指责教育体制，同时对他大张旗鼓声称看不起学校也非常恼火。
记者：他今天打电话骂你是因为什么原因？
周家亮：因为他在网上看见了我退学通知书。
记者：你怎么跟他说呢？
周家亮：我跟他，因为无法沟通嘛。我等他骂完以后，也许我听他骂得太过分了，我忍不住跟他吵两句，他骂着骂着一下我就挂了。我跟他之间都是这样交流的，他骂我挂，他骂我挂。因为他跟我不交流。
阿丘：小周说，自己是家里的独子，几乎可以说是娇生惯养长大的，他记得自己上中学的时候，父亲还必须要求母亲每天上下学都要接送，那时候同学们都嘲笑他，小周很希望家里不要那样做，但父亲还是一意孤行。从那以后，他变得特别叛逆，几乎到了事事都跟父亲叫板的地步，包括日后为什么对教育，对学校有那么极端的看法，小周觉得这也和自己偏执的性格，和父亲的教育有一定关系。
周家亮：我就是跟他说，网上有很多人支持我啊，我未必是错的啊。然后我父亲就很不理解。反正具体说什么我也忘了，就是在电话里面不停的骂啊，其实这个采访心情比较的沉重，可能各方面的口误比较多，确实我现在压力是很巨大的，来自父母的压力，以及对失败的担心，我觉得我现在心里的压力非常大。
我觉得日子过得太慢了，我希望能够快一点让我的观点，希望社会能够认同我的观点，社会认同我的观点我爸就会认同我，我爸虽然不相信我，但是他会相信社会舆论的，我希望快一点走到那一天。虽然我相信这一天必然到来，但是目前我觉得每天过得太慢了，日子过得很慢，所以说我现在非常积极地应对媒体采访，我想把我的声音表达出去。
影像：城市的空镜 人群 广告 “什么让你与众不同” “从宝宝开始步步领先” “天高任我飞”等等与周家亮的空镜交叉剪辑
广场音乐播放的激烈励志的音乐。
阿丘：从惊讶小周“看不起学校”的惊人之语，到听他竭力的讲他自己的退学理由。端详了他半天，我也总结出几句话来，也许不周全，但挺想说。我们大人总爱说这样的孩子叫叛逆，可我觉得尽管小周表达了那么多对大学现状的不满，但他还是掩饰不住自己对理想大学的憧憬，他给自己的网站取名叫“教改”——而不是叫“弃学”。这孩子任性、冒失甚至偏执，但他对“兴趣发展”和“魅力课堂”的渴望，不也符合咱们的期许吗？总之啊，与其说这孩子有点叛逆，不如说是他个未被满足的孩子。与其说他对自己的大学失望，不如说他对自己的大学提出了标准。
别忽视这来自一个年轻人的标准和苛求！或许某种意义上，那些合理或不合理的失望，也正是我们大学未来生长的肥料和养份。最后罗嗦一句，小周，和你爸爸好好聊聊，话不投机更得沟通，而且你的想法也未必就都是对的，是不是？！
周家亮的教改论坛网址 www.jiaogai.com
中央电视台新闻频道《社会记录》周一至周五22：30首播，次日9：30，15：30重播
Email至shehuijilu@vip.sina.com或shehuijilu@vip.sohu.net提供新闻线索 | 
精彩生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