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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人编造过一些穷人不需要发展的故事和理论。
关于“陕北放羊娃”的故事说,当人们问到孩子为什么放羊时,孩子说,放羊是为了挣钱,挣钱是为了娶媳妇,娶媳妇是为了生娃娃,生娃娃又是为了放羊。按这个故事,放羊娃是可笑的,是不愿意发展的。这种故事自然与实际不符,陕北的放羊娃越来越少了。早在十几年前,陕北农民已经开始专业化生产,他们种植黄豆和蓖麻,换回小麦和大米,因为这样做可以提高他们的实际收入。近几年,陕北外出打工的农民明显增多,他们在选择增多了以后,义无反顾地去寻找收入最多的工作机会。 对应“陕北放羊娃”的故事,还有一种反对发展的“理论”。说国际强权的压迫是发展的动力;如果没有国际强权,男耕女织不失为人的一种选择。就陕北经济的变化来说,我完全看不出那是“国际强权”压力带来的结果。在历史上,游牧民族去找农耕民族的麻烦,并不是因为农耕民族去侵略他们,完全是游牧民族想要获得更好的生存条件。人的进化是在人与自然的冲突中发生的。追求富裕不是发展的本质;而增强人对自然的控制力,减少人的生存环境的不确定性才是要害。这是发展的动力。从这个意义上说,人类的发展没有止境。
发展是穷人的权利。之所以把发展看作一种权利,特别是穷人的权利,是因为穷人必会有发展的选择,这种选择的权利不可被任何人剥夺,自然也不能被已经富裕起来的人剥夺。反对发展的故事和“理论”不论讲得多么精彩、多么新奇,在穷人的基本权利面前都是苍白的。这种权利和人的其他基本权利一样,也应得到保护。从这个意义上说,我国政府始终注意保持一定的经济增长水平,以扩大就业、转移农村过剩劳动力,是一种保护人们发展权的积极态度。
把发展与保护环境对立起来,或者以为保护环境必须“零增长”,很有可能损害穷人的发展权,并且也很可能达不到保护环境的目的。人本来是物种竞争的胜利者,环境保护是为人服务的。如果离开了自然界中人的本位的价值判断,环境保护就失去了意义,连环境破坏也没有了意义,因为从宇宙的视野看,地球的命运是微不足道的。人的存在才使地球环境保护有了价值。
近几年,中国的汽车数量增加很快,引起了一些人的担忧。美国现在每年消耗约8亿吨原油,如果中国像美国一样发达,按人均数量看,中国就得消耗40亿吨以上的原油,地球资源何以满足要求?这种论调实在是杞人忧天。资源问题是一个价格问题。如果价格合适,能反映资源的稀缺程度,节约资源的技术就会得到发展,对资源的需求也会受到抑制。国家的任务是把资源利用的外部性用税收调节的办法转换成价格的一个部分,以更好地反映资源的使用后果。如果完全用人为的非市场办法来控制资源的利用,可以说正中一些人的下怀。他们喜欢的世界是两个极端,一方面是高度发达国家继续保持对资源的高消耗,另一方面则是穷国家的百姓过一种“原生态”的生活,接着便是发达国家的富翁们到穷国家欣赏“原生态”的所谓“文化”,并喋喋不休地赞颂保护这种文化的重大意义。我想,多数愿意改善自己生活的中国人不大愿意看到这种局面。
中国社会科学院农村发展 研究所研究员、经济学博士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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