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经典越战史诗片《现代启示录》完全版DVD即将在美上市之际,美国著名大导弗朗西斯·福特·科波拉的新片《没有青春的青春》也开始了后期制作。《时代》周刊日前请来了这位奥斯卡获奖导演,请他谈谈个人的电影新作、“反战”电影的定义、个人在制酒业中的生意经,以及女儿索菲亚·科波拉在电影界的成就给了他哪些启示。
您曾说过您认为《现代启示录》不是一部反战影片?
科波拉:但凡是“战争片”,只要描述的是战争中的恐怖事件,或者探讨了战争中意义最深远的话题———某个年轻生命的消逝,那么它们都可以算作是“反战片”。但我更有兴趣从《黑暗的心》的角度来检视这个问题———社会会因某些道德目标而把人们派遣去执行杀人使命。
此次出版的DVD除了包含1979年版《现代启示录》原片外还附带2001年时出版的加长版,两个版本您更喜欢哪个?
科波拉:我喜欢加长的。当影片最初问世前,制片方本想让我拍一部典型好莱坞式战争片,但第一个看片的人却说:“影片非常超现实。”当时我有点畏首畏尾,于是重新剪了一个较短的版本上映。几年后,有一天我在伦敦一家酒店下榻时正好看到当地电视台在放这部电影,我看了之后就想:“有没有搞错,这片子一点也不奇怪啊。”我当时意识到,随着岁月一点点流逝,我们和观众的口味都变了。
拍摄《现代启示录》的过程很艰险也很痛苦,还差点要了您的命。当时作为一名年轻导演,您是否认为为艺术献身是值得的?
科波拉:我当时的确非常绝望,而且害怕,但当时关于我写遗言之类的报道实在是太夸张了。拍摄《教父》同样很辛苦,因为那时我有了孩子,而且孩子年纪尚小,当时我几乎天天都有被解雇的危险。艺术值得我付出这一切吗?大概是的。
在您拍摄的那么多作品中有哪些曾多少带给过一些愉快的经验?科波拉:当然,从事自己得心应手的工作也能造就艺术品。然而,在我看来,要投入地为某一项工作付出,最理想的方式就是提出一个你自己也无法回答的问题。
您说今后希望多拍些小制作电影。现在这个岁数还拥有这种野心,会不会太晚了?
科波拉:当今的电影业只对那些可以没完没了拍续集或者自我复制的影片感兴趣。但其实从理论上讲,每件作品都是独一无二的。我这代人都希望拍具有个人风格的电影。每部费里尼的电影都非常“费里尼”,而且也没有其他人能拍出这样的电影。在品酒时我们会研究酒的“产地”,每种酒都会以其出产老家的语言与我们交谈,电影也一样。
以您现在的财富和在好莱坞几乎无人能及的地位,您当然是最有资格拍“个人电影”的人了。
科波拉:的确很幸运,我在其他领域也获得了一些小成就,比如旅游业和制酒业。所以我每隔几年就可以凭个人力量资助一部小成本电影拍摄,替我自己完成一个心愿。而这就是我追求的目标。
您的新片《没有青春的青春》也是这样一部“小制作”吗?
科波拉:它改编自罗马尼亚哲学家米尔恰·伊利亚德的小说。我觉得非常具有煽动性,讲的是从事秘密间谍行动的警察的故事。影片的主旨是个人觉悟,故事始自1938年,横跨了整个第二次世界大战期间,拍地则从布加勒斯特到瑞士到印度再转移到马耳他。从拍片动作这一意义上讲,这是一部“大制作”。但影片资金全部由我的制酒公司提供支持,而这些资金仅仅是从我女儿索菲亚的影片《迷失东京》的总投资中抽出的一笔小钱。
我原来想问您在拍电影方面向您女儿传授了哪些秘诀,现在却想问,您的女儿是否也在拍电影方面给了您一定的启发?
科波拉:我曾为拍摄一部野心勃勃的大制作痛苦得以头抢地,痛不欲生。之后我才意识到,即便我拍到了自己理想中的东西,那又怎样?谁会要看一部这么奇怪的电影呢?这感觉就好像是爱上了一个并不爱你的女人一样。所以我想,我要尝试做做索菲亚做的那些事,拍点成本不高的影片看看,所以我就动手干了。
您为什么称自己为“年轻的老人”?
科波拉:我现在还拥有16岁年轻人的心态。我这辈子最大的梦想依然是要当个作家。我现在还在构思一个原创故事,还很愿意努力去为自己赢得尊重。“选择”是我最希望关注的主题。在我更年轻些时,人生轨迹太模式化了———要升学、结婚、生子。而现在,却出现了上百万种可能性。我认为我现在对私人问题更加感兴趣。
您现在脑中已经有了不少目前尚不能明说的“私人故事”?
科波拉:你是说,等到我某些亲人去世后才能说的那些故事?人人都有跟自己家庭有关的故事,等我有勇气讲出来时,我肯定会将这些故事演绎得十分精彩。
影片背景:《没有青春的青春》
导演:弗朗西斯·福特·科波拉
主演:蒂姆·罗思、布鲁诺·冈茨
剧情:改编自罗马尼亚神学作家伊利亚德的同名小说,是科波拉自1997年的《造雨人》以来九年不执导筒之后的首部回归之作。影片的主人公为大学教授多米尼克,在二战迫近的暗无天日岁月里,他一路颠沛流离,从瑞士、罗马尼亚,辗转逃亡至马耳他、印度等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