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案查找证据,已是难事;在火场取证,查找起火原因,更是难上之难。这是因为火灾之后,现场已与火灾之前面目全非,许多证据都在大火中烧尽。
作为上海火灾原因调查专家,他已调查火灾上千次,重特大火灾原因的查清率保持在99%以上;作为主持上海火灾原因调查的负责人,他在近10年里,使上海的火灾原因查清率提高了12.5%;作为全国火灾事故调查组专家,近9年来,他先后在北京蓝极速网吧纵火案等24起全国重特大火灾案件的原因调查中发挥了重要作用……
他,就是人称火场“福尔摩斯”的上海市消防总队火灾原因调查专家谢福根。
熔珠结构“说”真情
2005年12月凌晨,瑞金二路某居民楼起火,大火吞噬了一对老年夫妇的生命。
到底是什么原因起的火?在对现场仔细勘查后,谢福根准确认定起火部位为厨房北侧的煤气灶处,但灶具使用人称当晚未使用灶具,有居民也认为起火原因是电线短路。
为找到证据,谢福根带领调查人员冒着严寒,用筛网对火灾现场的50多麻袋灰尘、杂物进行了一遍遍筛选,如大海捞针似地从火灾垃圾中筛出了几颗米粒大小的电线熔珠。
熔珠终于“说”出真情:科研部门对熔珠结构进行金相分析,结论为非原发性起火所致,也就是说,这场大火绝非电线断路起火所致。与此同时,谢福根和同事又经过7天调查,终于找到煤气灶起火的证据。在事实面前,煤气灶使用人最终承认了当晚在厨房烧水,因疲倦回房睡着直至起火的过程。
七张麻将牌擒元凶
1999年6月,卢湾区进贤路一居民楼发生火灾,一名14岁的女孩被烧死。谢福根到场勘查,从地板被烧穿形成不规则的孔洞,推断可能是某种易燃液体在地板上参与燃烧形成。于是,他立即对孔洞周边的木质地板取样送检,同时开始与女孩的父亲顾某接触。
顾某描述的过程与他人的证词基本相吻,但顾某面对女儿死亡的平静让谢福根生疑。
经过技术鉴定,送检地板中未检出易燃液体成分。谢福根又一次进入现场勘查。通过对现场的反复研究,谢福根把再次取样的注意力放在了电视机柜处。他立即提取电视机荧光屏的碎片再次送检,从中检出了汽油成分。
起火原因明确为人为放火,但是不是顾某呢?谢福根向邻居了解顾某家庭关系时,邻居的一句话引起了他的注意:“顾家的麻将牌很好,每次打牌都是用他的。”谢福根立即回想起现场勘查时找到的七张未烧毁的麻将牌。他马上派人调查,证实顾某当天在外打牌用的正是这副麻将。经过审讯,顾某承认了为骗保,打完麻将回家后放火烧死女儿的犯罪事实。
绝境之中觅“火星”
火灾形成的原因十分复杂,因此,对调查火灾原因的人要求极高。谢福根在工作中,硬是凭着一股钻劲,成为一名既懂物理、化学、电工、力学,又懂法学、逻辑学、犯罪心理学等的知识型专家。
1999年11月3日,中国农业生产资料总公司上海公司储运经营部棉花仓库内发生特大火灾。谢福根在现场整整工作了12天,找不到任何证据。怎么办?他将放火、电气故障、自燃、外来火种、金属撞击火花、摩擦热能及吸烟等7种可能导致起火的原因全部排列出来,然后再用逆向思维一一排除。但是,经过反复推敲和实验,这7种原因全被排除。
面对绝境,谢福根思维突然产生“火星”——会不会是棉包在库外搬运过程中有人吸烟,火星掉在露在破包外的棉丝上隐燃而起火?他们立即找来当时农民工所吸的香烟进行模拟试验,发现火星掉在棉丝上50分钟后冒烟,3个小时后起火。模拟试验表明,这个推理完全成立。其后,两名吸烟的农民工被找到,火灾原因水落石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