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持人:这种语言风格是一脉相承的。
朱向前:对,一脉相承的,包括他创作的语言,诗词更加典型,确实影响中国几代人。从60年代风行甚至更早50年代就风行,包括那时候我背过他很多语录,《毛泽东语录》从头到尾都背过,那时候下放在农村,每个生产小队各派一个代表来到大队歌友会,坐一圈,像击鼓传花一样,每个人都背,我总是坚持到最后。
主持人:你们有没有参照毛主席这些诗词自己写一些东西?
朱向前:写过,属于狗屁不通的。因为那时候确实不太懂,似懂非懂,大体上韵律,平仄谈不上,内涵、修辞这些东西差距更大了。但是风格容易受影响。毛诗不易学,表面看起来好学,但是不容易。这个和他的修养、性格、经历、地位、身份都是有关系的,前面说的大气豪迈有一种霸蛮,但到了晚年开始出现气胜出而韵不足的倾向。学得不好就容易流于假大空。我青年时候写过十年诗歌,也发表过不少,但今天看来,基本上都是假大空。
主持人:对你们那一代也好,上下那一代从文风上有哪些影响?对很多写文章写诗的人。
朱向前:表面就是很大气,搞得很豪放派,全是豪放派。文化大革命期间各个省成立革命委员会都有一个给中央的执行电,上面都是引用毛泽东的诗词,甚至题目直接出自毛的诗词,这是普遍现象。不管同学、朋友之间给家里人写信,首先都是引毛的诗词,结束的时候一般需要引用一两句诗词,成了当时普遍的流行文化。
主持人:我们看当时的书和杂志,感觉都是一个人说话说出来的感觉。
朱向前:文风覆盖面如此广泛影响一个时代甚至影响几代人,这在中国历史上可能是空前绝后的。大量的诗词成为中国人民耳熟能详的警句格言,“风雨送春归,飞雪迎春到”;“世上无难事,只要肯登攀”;“为有牺牲多壮志,敢教日月换新天”,“敢上九天揽月,敢下五洋捉鳖”,“不到长城非好汉”;“踏遍青山人未老”;“不管风吹浪打,胜似闲庭信步”等等,就覆盖面而言,创造了中国诗歌史上的一个奇迹。
主持人:是不是一到山上脑子中就会浮现出毛主席诗词?
朱向前:对,想抒发自己的感情,“江山如此多娇,风景这边独好”,脱口而出就是毛主席诗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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