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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贤章近影
客家围龙屋
曾万水 摄
“写客家，一百年内没人能写得过我”
上世纪九十年代末，广东作家程贤章在一次座谈会上说：“我是地地道道的客家人，身上流的是客家人的血，我的性格是客家的典型，我的作品里写的是客家人的生活，说句自大的话，写客家，一百年内没人能写得过我。”此言一出，引起不同反响。
我同程贤章交往二十多年。在我的印象中，他在文学界是比较谦虚的。常以“吾友吾师”称尊同侪，对待文友的建言、评议，也总是虚怀若谷。为什么一谈到客家文学，他竟敢出此“狂言”？我想这除了他性格率直，口无遮拦的个性，还来自他对自己在文学上定位的自信。后来他又说：“我的作品写的是从客家大迁徙到一个客家大家族形成这一百年的风云际遇。打着客家的族号写‘大写的客家人’，我是领先的。”
一百年内，是否有人在写客家方面能超过程贤章，另当别论，但在目前，说程贤章是客家文学的骄傲，是客家文学的大手笔，是客家文学的领头雁，也许是不过分的。
以“客家情结”构筑客家的文学世界
程贤章在文学上的主要建树是他用自己的思想和语言，构筑了一个客家的文学世界。程贤章出生于印尼一个颇为殷实的华侨家庭，家中曾有过四部汽车和一辆马车。但因父亲早逝，家境变故，6岁回到祖国，生活在梅州客家的底层，经历曲折坎坷。他同梅州的客家人一起经历过苦难和欢乐。新中国成立以后，他当过小学教师，新闻记者，也下放到基层劳动。由于某种机缘曾踏上仕途，担任过县委副书记，但他的兴趣在文学，几经波折，后来成了专业作家，潜心创作。
客家人的血脉，客家人的命运和客家的生活体验，在他的心灵中留下了一个难解的“客家情结”。因此，从文几十年来，特别是近十多年来，他将自己人生中体察的客家生活真情，人文胜景，都揽入自己的文学作品中，以深邃丰富的文学思维和艺术形象，领悟客家精神。他构筑了一个客家的文学世界。我们从程贤章的文学作品中，可以解读梅州，解读客家人的历史，解读客家的人文精神。
作为一个新闻记者出身的文化人，他写过许多有影响的新闻作品。他的报告文学《大亚湾的诱惑》、《梅江舞彩虹》、《板田巨变》等，都曾在重要评奖中获奖。但最引人注目的，还是他的小说。他曾说过：“我这一生与文学结缘最长，我的生命与文学紧紧地连在一起了。”50年来，他一共创作了11部长篇：上个世纪六七十年代，有《俏妹子联姻》、《樟田河》；八十年代有《彩色的大地》、《胭脂河》；九十年代有《青春无悔》、《神仙·老虎·狗》、《云彩国》和《围龙》。进入新世纪以来，又陆续出版了《大迁徙》、《长舌巷》和《仙人洞》。总共二百多万字，虽不能入“吉尼斯”，但也“洋洋大观”了。
张扬客家人的个性和人文精神
程贤章的文学创作，始终不渝地坚持表现粤北地区客家人的生活，或者以客家人的生活作为创作背景。程贤章说：“从走上文学道路开始，我就把自己定位为写乡土情怀的角色，后来随着整个客家研究的不断深入，才慢慢意识到自己是在写关于客家的文学。”应该说，程贤章在创作中，对客家文化底蕴的开掘和对客家人文意识的张扬的自觉意识，是在中国改革开放之后。作为一个人口众多的汉族民系，客家人在国内和世界各地的影响越来越大。随着改革开放大潮的涌动，海外客家人掀起一股寻根热潮。程贤章则在文学上开始寻根。
如果说程贤章长篇小说《神仙·老虎·狗》以客家地域为底色，以客家人为主人公，表现改革开放中客家地域的生活面貌和人们的精神面貌的话，长篇小说《围龙》，则是他自觉地去开掘客家的文化底蕴，表现客家人文精神，张扬客家人个性的一个重要标志。梅州人的“围龙屋”，正像闽西客家人的土楼、赣南客家的“四角围”一样，是客家人永远的家园，是客家文化的标志。广东客家的“围龙文化”是客家民系千百年来文化积淀的代表，也是程贤章创作的一个永恒母题。
我们可以看到，在程贤章的一系列小说中，通过俏妹子、牛皋、龙种、灿烂、疆域，乃至程武、天送、梁酉生等一系列人物形象，表现了客家的历史变迁，热情地礼赞了客家的辉煌与灿烂。近年来，程贤章又创作了表现客家演变的小说《大迁徙》和土改时期客家人命运的《仙人洞》，以生动的形象和细腻的笔触，真实地表现了客家民系独特的生存环境和独特的客家人文精神，使作品在中国文坛具有特殊意义。
从收藏“水车窑”到打造“文化梅州”
“人生七十古来稀”。年届七十五高龄的程贤章，迎来了创作的丰收，也迎来了人生的喜庆。不久前在广东梅州举行了“程贤章从事文学创作五十周年学术研讨会”，来自北京、上海、江苏、广西以及广东的作家、专家学者150多人参加研讨会。知名作家邓友梅、张炯、周义、廖红球等与会，李国文、张贤亮、贾平凹、张炜等致信祝贺。中国作协党组书记金炳华在贺信中说：“程贤章同志的创作大多以反映客家人历史和风情为题材，运用生动活泼的客家语言，形成了独特的艺术风格。”担任过广东省领导的林若、卢瑞华、于幼军和谢强华等在贺词中，殷殷期望梅州培育出更多像程贤章先生这样的文艺工作者，使梅州成为名副其实的文化梅州。程贤章不负家乡父老的众望，他不仅继续在写作，而且还为打造“文化梅州”作出自己的贡献。他除了文学，还热爱收藏。几十年来，他以自己的稿费和多年积蓄，收藏了许多图书珍本，收藏了许多文物。比如，他收藏的梅州出土的“水车窑”就是很珍贵的藏品，对于研究客家人的历史和客家地域文化具有重要意义。程贤章轻财重义，如今他把自己的一些珍贵收藏品，捐献给了故乡人民。在梅县图书馆，专门开辟了一个“程贤章藏书藏品展馆”。可谓取之于客家，还之于客家了。
梅州大地诞生的客家儿女——程贤章现在成为了客家文学的骄傲。我们祝福他。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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