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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事导读
几个重庆人（包括遗传育种博士王楚桃），从2003年10月起，到越南农村当起农民，正二八经种植水稻，被当地人称为“中国老外”。
到越南种水稻不容易，须经两国农业部批准。对这来之不易的机会，他们用亩产说话，用诚信立稳脚跟，然后逐步扩大规模。
语言不通，他们白天种稻晚上学语言；吃东西不合胃口，他们就自己动手当“厨师”；有越南女孩子向他们示爱，他们只好躲避——因为，他们怕打国际官司……重庆博士越南田坎上的“中国老外”
重庆今年遭遇百年不遇旱灾，全市稻谷减产，而王楚桃等人在越南种的水稻却再次大丰收。
上周四，市种子公司黄中伦副总经理在自己办公室，用手机接通国际长途电话，通知王楚桃作好冬春季稻种植工作，准备来年大干一场。
王楚桃是该公司派往越南的技术专家。接到电话时，他正在越南艺安省的试验示范基地收集资料，准备明年进一步扩大在越南的水稻种植面积。
与王楚桃在一起的，还有雷阳等三名技术人员。2003年10月，重庆种子公司专门派他们到越南种植水稻。他们是重庆最先进入越南“打天下”的农科人员。
4名重庆男子常年活跃在越南中北部农村的田间地头，与越南农民共同生活、劳动。越南人把他们称作“中国老外”。除他们外，公司还会根据季节需要，临时增派4人帮他们抢种抢收。
黄中伦称，他们4人除平时种好公司建立的试验示范田外，还要负责对当地农民技术指导，进行种子推广，发展水稻种植面积。由于越南的气候与我国海南省差不多，公司除每月按时给他们发放工资外，还参照海南省的出差标准给予他们出差补助，每人每天40元补助。
黄中伦说：“他们现在都成‘越南通’了。”王楚桃等人刚到越南时，由于当地官方语言是越语和英语，他们与当地人交流很困难。几年来，他们白天种水稻，晚上学越语。而今，他们能与越南人进行简单交流，尤其是农业技术方面的术语，基本上不需要翻译。
“生活的障碍比语言障碍更痛苦。”越南中北部地区，生活习惯与重庆差别太大，吃东西是把热菜凉吃，蔬菜生吃，王楚桃等人吃惯了重庆麻辣烫，根本不习惯。“越南人吃肉食，先是把鸡、鸭、鱼一锅煮，然后捞起来，切成小块蘸调料吃；蔬菜不用煮熟，洗净后直接蘸黑胡椒、柠檬、小米椒、盐和虾子酱配成的调料。”由于虾子酱味道特别，加之吃法不合胃口，直到现在4人仍无法习惯，他们吃饭都是自己当厨师。越南种田须农业部批准
“到越南种田不是想去就能去。”回想起当初进入越南种水稻的过程，黄中伦连称“很艰难”。他说，国家对种子输出管得很严，种子不准出口，除部分允许的商品种子可以输出国外外，对种子亲本（制种的原材料）实行严格管制，加之越南还处在半开放状态，国家对此调控力度很大，对相关政策限制很严。并且，国内外很多种子行业都盯住越南的有利条件，都想从中分得一杯羹。“我们是经过反复试验，多次申请，才获得国家农业部输出国外种植批准的。然后，国家农业部与越南农业部衔接，才取得了越南市场的准入资格。”
“我们带到越南种植的水稻种子，是我们自己研发的Q优1号。”黄中伦说，该品种在国内湖南、湖北、四川、贵州以及我市的梁平县建立了种子基地。由于国内的种子市场开放，本市市场空间有限，五个种子基地生产的商品种子，除了满足全市的种子供应外，还可以销往市外的种子市场，为拓展市场，公司把目光盯住了越南。
“我们是靠种子品质‘打进’越南的。”越南中北部地区位处沿海，是海河冲积平原，地势平坦，属亚热带气候，雨量丰沛，光照充足，是种植稻谷的好地方。但同时，越南雨水多、台风大，气候潮湿，土壤碱性重，种植一般水稻病虫害多，收成不高。王楚桃带去的稻种Q优1号，能有效防止病虫害，抗土壤碱性和台风袭击。凭着该稻种的品质，2003年10月，在充分考察的基础上，重庆种子公司带着技术人员，在越南艺安省承包一块地，建起了第一块试验示范田。四重庆人成当地女性偶像
“越南下田种地的大多是女人。”王楚桃等人刚到越南时看到，当地男人日子过得很清闲，早上起来一杯茶、一把椅子可以坐到中午，但女人很辛苦。王楚桃等人干工作很玩命，当地人很尊重他们。加之他们让当地农民水稻连年增产，当地人还把他们视为福星。他们每到一地，都受到当地政府和老百姓欢迎。
不仅如此，他们还成了当地女性的偶像，一些漂亮的越南女孩还大胆示爱。“遇到这种情况，我们只好躲避。”因为公司有规定，不能和当地女性谈情说爱。黄中伦一半玩笑一半当真的说：“惹出了麻烦就不只是个人的事，那就是外交事务、是国际问题，打一个官司还得叫国际官司。事发前，我们对外派人员都作了纪律宣布，一定要尊重当地的民风民俗和传统文化，不允许搞跨国婚姻。”越南稻谷比国内便宜多了
越南中北部地区虽属沿海，但交通仍不便。为方便王楚桃等人的工作，重庆种子公司特地配了两辆摩托车，作为他们的交通工具。
越南农民种田和我市大部分农村一样，也是全靠人工操作。王楚桃等人到了越南，按照当地的种植习惯，结合国内一些成功经验，从水稻栽插密度和施肥水平上进行改进。越南当地人种水稻习惯施农家肥，他们结合当地土壤成份，配用了无机肥，效果很明显，当地农民也乐意接受。
黄中伦称，由于种植成本不高，越南的稻谷每公斤1元钱，比国内价格低得多，但由于市场准入限制，越南稻谷不能拉回国内销售。因此，他们少赚了很一大笔。重庆种子开始在越南赚大钱
黄中伦称，为节约费用，重庆的种子是通过边贸口岸进入的。第一年，试验示范田试种成功，每亩单产比其他品种增产15%。不仅如此，经试验证明，他们带去的稻种，能在头年12月至次年1月冬春季和5月至6月夏季种两季。
2004年，王楚桃等人建试验示范田的同时，与艺安省农村签订合同，承包了60亩稻田。合同约定，他们出种子，出技术，请当地农民种植，保证当地农民亩产量。收成后，产量超过合同约定数归农民，产量减产了，不足的由他们补足。结果第一季下来，由于当地农民没按技术要求种植，收割后盘点，收成减产四成。为此，他们向当地农民兑现补偿稻谷24吨。这一做法，取得了越南政府和当地农民的信任，为他们随后大面积种植奠定了基础。
找准问题后，他们一边加大推广力度，一边加强技术指导，按“良种下田、技术到户”的原则，逐步扩大水稻种植面积。当年夏季，当地农民在他们的指导下，1公倾产量达到了10吨，比其他品种多2~4吨。去年，当地政府和农民争着向他们购种，一年多时间，他们的种子迅速遍撒越南中北部，从艺安省扩散到海防、清化、太平、南定、宁平、河南、富寿等十二个省的广大农村，种植面积达到150万亩，每季仅稻种就150万公斤。
“我们计划明年的产量翻一番。”黄中伦说，过去的两年是在打基础，重点在从面积上进行突破，今年有些微利，从明年开始公司才会有可观的利润。（图片由重庆种子公司提供）
本报记者 向军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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