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贸不能再只赚“辛苦钱”

　　随着第99届广交会闭幕，传统以量取胜、以低价格占领市场模式受挑战

　　广交会百届图变

　　黄金周期间，本报将推出《广交会百届图变》专题报道，反思50年来广交会给中国经济带来的变化、发展。

　　本期话题

　　广交会与出口贸易

　　50年来，广交会与中国外贸出口如影随形，作为外贸出口的方向表和晴雨表，广交会给我国的出口形势提供了最直接最有价值的参照。广交会发轫于“锁国时代”。当下，“电子商务时代”已隐约可见。广交会的大旗还能继续扛下去吗？

　　广交会作为计划经济的产物，在与现代贸易方式的特点结合方面已经产生一些不适应症状，该如何继续下去？

　　在2004年春交会期间，中国对外贸易中心主任胡楚生曾向媒体交过答案，广交会不会考虑采取像香港贸发局那样纯粹市场化运作的会展经济模式。“它要担负起实施国家出口导向战略的责任。”而这一特殊定位，胡楚生说，在现阶段及以后若干年内都不会改变。

　　换言之，广交会作为我国外贸出口政策的一面镜子，照射出这些年来，我国外贸政策的转变，或还将继续折射其往后的变化。不一样的是，原来我们自镜子折射所看到的光华，除了三原色外，还有更多混合色。

　　广交会面临汇率风险变革

　　追溯广交会的历史，质疑广交会“时代必要性”声音的出现并不奇怪。

　　49年前，广交会作为中国向资本主义世界展示社会主义成就的一个窗口，洞开于南中国海岸。即便“文革”期间也未曾中断。半个世纪过去了，中国已由卖鸡毛的农业社会，过渡到“中国制造”行销全球的“后WTO时代”，“在线广交会”业已由憧憬演进为现实。

　　事实在于，第99届广交会闭幕后，从其成交情况看，尽管今年我国外贸出口预计仍将保持较大规模、较快速度增长，但来自人民币升值、出口退税政策调整、各类贸易摩擦、原材料涨价等方面的压力，已使传统以量取胜、以低价格占领市场的模式受到严峻挑战，来自市场的力量将迫使出口企业转变外贸增长方式，提高出口商品的档次和质量。忙着筹备第一百届广交会的中国纺织品进出口商会有关人士在电话里匆匆言道。

　　而尽管人民币对美元汇率每次升幅都不大，但累加起来已相当可观，一些小企业已经抱怨快挺不住了。

　　对于粮油食品、陶瓷、玩具、工艺品这些长期依靠“拼价格”占领市场的出口产品，人民币升值与企业的利润密切相关，而企业提高价格的努力却收效甚微。以陶瓷行业为例，为了消减原料涨价和人民币升值的压力，今年初各大陶瓷企业曾协商共同将出口价格上涨20％左右。但在第99届广交会上，只有少数有品牌、产品新颖的企业价格能够上涨5％—10％。

　　广东潮流集团副总经理陈阳接受媒体采访时认为，对于大多数利润水平低、仅够维持基本运转的企业来说，今明两年是企业的生死难关，很多企业可能迈不过这个坎儿。

　　香港(广州)永安美景服装有限公司的总经理助理骆怡也指出，目前纺织生产企业不得不去接一些几无利润的小订单，以维持生计。

　　世华财讯的分析师预期人民币升值将是一个长期的过程，届时企业出口成本也将呈现长期上升的趋势，要保持产品在国际市场上的竞争力，出口企业可能需要进行产品结构调整，增加高附加值市场的出口，改变依赖低价格在低端市场竞争的局面，从而增强对汇率风险的承受力，但这可能是一个比较长期的过程。

　　广东外语外贸大学经济学教授左连村认为，汇率问题和广交会没有必然联系，无论如何，广交会仍将存在下去，因为贸易总要往前发展。广交会的问题，在于要改变自己的方向。

　　成出口商品转型风向标

　　即将参加100届广交会的广东大福摩托车有限公司日前透露，为了避免因土耳其和阿根廷限制中国摩托车进口造成的外贸风险，该公司将在广交会期间谨慎对待来自两国的订单。

　　2006年8月16日，土耳其以损害本国产业为由，宣布对我国摩托车进口设限，每辆摩托车征收200－300美元的保证金。土耳其是广东摩托车最大出口市场，此项限制将使广东摩托车出口遭受重大损失，而且目前影响已开始显现，广东摩托车对土耳其出口已连续3个月出现大幅下降，其中8月份对土出口量仅为2430辆，降幅高达七成。9月1日，阿根廷经济部宣布实行“非自动许可证制度”，限制摩托车进口，这也将影响广东摩托车对阿根廷这一新兴市场的开拓。

　　反之，2006年9月14日，来自商务部广州特办的消息，广东大力发展软件产业，软件出口大幅增长。今年上半年，广东软件出口总额达到了9亿美元，同比增长50％，其中嵌入式的软件出口居全国第一。为进一步推动广东软件产业发展，广东将在11月举办“2006中国(广州)国际信息产业周”和“珠三角软件产业与发展论坛”，充分发挥粤港经济联动优势，进一步推动广东软件产业的发展和出口。

　　这意味着，我国出口商品结构已然转变。

　　目前中国出口贸易竞争中，依靠数量和价格的竞争较多，企业科技创新和营销能力发展滞后。作为全球制造业大国，中国在国际贸易中扮演的角色日渐尴尬:一方面是接踵而至的贸易摩擦；另一方面却是量增价跌后日益微薄的利润。

　　而且当前中国贸易摩擦涉案产品范围主要集中在轻工、纺织、机电等中国具有竞争优势的劳动密集型产品。中国外贸出口的增长方式亟需转变。

　　出口政策无太大调整空间

　　2006年4月26日于广交会上举行的《中国对外贸易形势报告(2006年春季)》发布会上，商务部国际贸易经济合作研究院副院长李雨时说，我国今年的外贸顺差预计不会高于去年，“如果国际市场形势不发生大的变化，按照我的估算，还有望保持在500亿美元以内”。

　　随之而来的9月15日，商务部再次发文，调整部分出口商品的出口退税率。其中，纺织品、家具、塑料、打火机、个别木材制品的出口退税率，由13％降至11％。重大技术装备、部分IT产品和生物医药产品以及部分国家产业政策鼓励出口的高科技产品等，出口退税率由13％提高到17％。

　　出口退税率的调整，并非因为我国出口政策需要调整，而且多位专家认为，根源不在于中国的出口政策，因为中国外贸出口政策已经没有太多回旋余地。

　　李雨时说，目前我国的出口政策需要调整的已经不多。加入世界贸易组织后，我们承诺取消了一些出口补贴。总体说来，我们现在的出口政策，包括配额、许可证的管理，都比较规范了。现在的进出口贸易实际上都是企业的自主行为，政府调控所起的作用已经不是很大。当然，在一些配额的分配、配额招标等方面可能还有不太规范的地方，政府还可做些调整。

　　总体上，中国加入世界贸易组织以后，外贸政策基本上是朝着中性政策方向发展的，这实际上也是按照世界贸易组织所要求的方向在走。

　　清华大学国际问题研究所何茂春教授也认为，中国外贸出口政策没有太多回旋余地，因为各个国家现在都在WTO框架范围之内，无外乎按照WTO规则，内部进行无条件的落实，我们要进行的也是一些小的调整。

　　按照我们的承诺，出口补贴要主动降下来或者减少；纺织品现在不能执行自由化，因为这对别的国家有效，对我国无效。所以，我们应自己主动限制，不要等别人制裁我们，这样可以减少相应的损失。

　　大力培育自有品牌

　　遭遇贸易壁垒与我国的出口政策并无直接关系，我国出口优势主要是建立在劳动力价格低廉以及产品低价格基础上的，这在一定程度上推动了出口的增长，但容易导致国际贸易摩擦，使一些国家频繁对我国出口商品设置贸易壁垒。

　　海关总署综合统计司司长、中国统计学会副会长张丽川今年6月23日在“中国外贸200强高层论坛”上表示，目前中国外贸领域面临四个亟须解决的突出问题。它们是:中国出口增长面临国际市场日益饱和的压力；中国外贸发展逐渐进入了高成本时期，劳动力成本和资源成本的压力也在逐步上升；国际贸易保护日益加剧，中国外贸发展的外部环境趋于严峻；对外贸易失衡现象加剧，企业经营外贸进出口面临更多的人民币汇率波动风险。

　　从贸易形式上看，2005年我国加工贸易虽然在外贸总量中的比重已经占到48.6％，但由于大多缺乏品牌价值和创新内涵，科技含量低，附加值不高，赚的都是“辛苦钱”。从行业看，2005年我国纺织品出口1150亿美元，顺差超过900亿美元。这些出口额是由200亿件服装和大量纺织品原料换来的，相当于给全球除中国外的每人做了3.7件衣服，而一件纺织品在国际市场上的平均售价不到4美元。

　　商务部副部长魏建国8月底谈及我国对外贸易发展前景，他认为，从出口看，目前“层次较低、档次较低、品牌较少、收益较少”的特征非常明显。我国出口的55％靠加工贸易或外资企业，处在低级的加工层次，自己掌握研发和营销这两个利润丰厚的核心环节的产品不多。如我国是DVD出口大国，但在DVD的57项关键技术中只掌握9项。我国企业拥有自主商标的不到20％，自主品牌出口不足10％，名牌更是寥寥无几。我们是“生产能力强，交换能力弱”。虽然有人称中国为“世界制造中心”，但很少有人称我们为营销中心、采购中心、物流中心，因为我们在利润丰厚的流通领域能力弱，只拿到一小部分利益，在国际交换中处于分工的低端。

　　魏建国指出，形势所迫，我们必须加快转变外贸增长方式。首先是增强核心竞争力。抓好自主研发能力和国际营销能力两个关键环节，大力培育自有品牌，支持自主知识产权商品出口，提高出口附加值，由“出口创汇”向“出口创利”转变。

　　对话

　　“把商品带到别人家门口”

　　广东外语外贸大学经济学教授左连村认为广交会交易模式需进一步改革

　　由于具有官方背景，广东的学者和媒体一般都不愿就广交会的特殊定位发表见解。尤其广交会虽是“全国总动员”，却随着越来越多的国际贸易新渠道而显得偏居一隅。但随着市场经济发展的推移，广交会已经成为经济学中，尤其是对外贸易研究中的一个重要话题。

　　2004年的《广东民营经济年鉴》中，广东外语外贸大学国际经济贸易学院经济学教授左连村的论文被收录在其中。作为本地学者，左连村就广交会所临外贸大环境的变化，接受了本报记者的采访。

　　应出台促进外贸增长政策

　　南方都市报(下称“南都”):历年广交会所能体现出的外贸政策与形势的变化，您认为哪一届最为明显？其历年变化，可以看出我国的外贸政策往何方向转变？

　　左连村:总体来说，广交会在改革开放前，是和中国计划经济的做法相一致的，直到改革开放后，广交会才打破这种封闭，走上市场经济的道路。

　　由于此后国家长期实行以出口创汇为中心的外贸体系，并为此出台了一系列的优惠政策，令中国制造业和进出口公司形成了即使赔本也要出口创汇的观念。这致使不顾市场价格秩序，拼命压价谋求打入其他国家市场的做法盛行，也给予国际社会非常消极的印象。

　　我认为，包括广交会在内的中国外贸体系，必须由原来的以出口创汇为中心，转向为以促进外贸增长方式转变为中心。这意味着政府应该出台促进外贸增长方式转变的贸易政策体系。而从“十一五”规划看，政策风向变化已经较明显地体现出外贸导向转变的要求，在这种政策引导下，我认为中国外贸有望从追求出口数量转变为追求出口质量。

　　事实上，推动出口贸易的动力来自两方面:其一是我们的企业往外的推力，即吸引别人下订单；其二是从外部往内的拉力，即通过我们企业的对外投资，拉动外国消费者的消费力，从而拉动本国外贸出口。在当前全球化的形势下，拉动力对于本国的外贸发展更为有效，是更值得实行的模式，因此从操作看，中国的外贸方式必须经历一个转变。

　　南都:很多人认为广交会是中国外贸的一个支点，您认为这一支点的地位有无改变？

　　左连村:办好广交会对广州至关重要，这个广州的品牌不能丢。

　　贸易摩擦对外贸影响最大

　　南都:对企业而言，国际贸易的大环境变化给它们造成的直接影响主要有三个方面，分别是原材料价格上涨、人民币汇率波动和贸易摩擦问题加剧。您认为这三个方面的影响，在广州市的对外贸易经济中，对哪一些行业的影响体现得比较明显？这三个方面的影响，哪个更为直接与重要？

　　左连村:对企业而言，这三方面都肯定有一定影响。但我认为，国内制造企业的原材料的来源大都来自国内，成本仍然是可以消化的，因此其价格上涨的影响并不明显。

　　至于人民币汇率问题，从理论上说，对外贸肯定有不利影响，但以广东为例，有70％—80％的外贸是来料加工，汇率变动的影响并不直接。只有一般的贸易企业，才会受到较明显影响，如果他们的利润率还是这么微薄，那人民币升值后他们就没钱赚了。至于国际贸易摩擦，主要是影响受反倾销调查的企业，这几年我国已进入贸易摩擦多发期，因此综合来看，这一因素的影响最大。

　　南都:人民币汇率机制改革后，全国的外贸仍然保持了较快的增速，但其背后所隐藏的是:成千上万家企业更为单薄的收益和更窄的利润空间。您认为，汇率风险下的广交会会面临什么样的变革方向？

　　左连村:汇率问题和广交会没有必然联系，无论如何，广交会仍将存在下去，因为贸易总要往前发展。广交会的问题，在于要改变自己的方向，至于刚才提到的成交量下降问题，可能更具有统计学上的意义，仅此而已。假如几年后人民币汇率彻底放开，应该是企业而非广交会决定应如何规避汇率变动带来的风险。

　　从宏观方面看，汇率提升对出口不利，但利好进口贸易，因此，今后我们必须仔细研究如何打好进口这张牌。我们有庞大的国家外汇储备，我认为，该动用的时候就要动用，应该加大力度进口先进设备技术，更要检讨以往进口商品结构是否合理，以谋求国民经济的增长模式更新。关键是别老算计汇率变动对盈利造成的些微影响。

　　广交会应探讨如何走出去

　　南都:如今随着各种商贸洽谈会的纷至沓来，“广交会”在粤外媒体上的出镜率已大不如前。今天人们提及这个曾经意味着“琳琅满目、万商云集”的外贸盛会，问得最多的一句话是:如今的广交会怎么样了？从计划经济时代走出的广交会能否跟得上今天的市场形势？

　　左连村:广交会的交易模式与展览模式需要探讨改革的可能，例如思考能否借鉴国际博览会的思路，把品牌影响力做大？或者说广交会能否走出去，到欧洲、美洲、中东、东南亚各地办区域展？这样虽然成本高，但企业自身总要花费资源来开拓国际渠道，如果能把商品带到别人家门口，便掌握主动权，弥补了现今坐等别人上门参加的能动性不足问题。再或者是变革广交会一年两次的僵化形式。我的意思是，在国际化的背景下做外贸，形式上应该做到我中有你，你中有我，不拘一格。

　　南都:在广交会上，最能得到直接市场预期判断的是一般贸易产品，主要有轻工、纺织服装、家电、农产品和医药这五大类。您觉得这五大类的外贸发展形势如何？

　　左连村:上述5大行业，我认为继续保持稳定的出口增长并没有问题，但具体到某个具体行业，就要看该行业企业的具体操作与经营情况。促进外贸发展的根本，在于要通过提升产品质量和附加值，以此改变出口效率不高的情况。对于轻工、纺织服装等产品，美国已经对我们的年出口增长速率设了限，这不完全是坏事，一定程度上亦有利于相关行业供应商更有计划地生产。对于农产品和医药行业，自主品牌建设成功与否将至关重要，要通过营销品牌来打开国际渠道。而医药产品预计有一个逐步被国外消费者接受信赖的过程，不可能在短期内有很大提升。

　　从以往的情况看，广交会对包括农产品在内的各类商品不设门槛，造成展会档次降低的问题。这需要提高参展商的档次、展示更多高附加值商品。如果能完成这一转变，成交量再低也不怕，因为广交会将引领我国外贸的潮流。广交会要扮演的角色，应该与我国外贸体系方向转变相一致。

　　专家观点

　　人民币升值直接影响出口企业

　　“对于生产附加值低的产品的企业，如江苏、浙江等地，中小加工企业已经是地方经济的支柱，但产品的议价能力不高，升值后价格竞争力削弱，对其出口影响很大。”世华财讯的分析师张群清和潘叙指出，国内纺织企业需要改变出口增长方式，增加高附加值产品的出口比例。

　　国家发改委、财政部、科技部等十部委最近也联合下发了《关于加快纺织行业结构调整促进产业升级若干意见的通知》，鼓励高附加值、高科技的双高企业的发展。但是产品结构调整并不是一朝一夕就能完成的，需要一个比较长期的过程。

　　分析师们认为，预期人民币升值将是一个长期的过程，届时企业出口成本也将呈现长期上升的趋势，要保持产品在国际市场上的竞争力，出口企业可能需要进行产品结构调整，增加高附加值市场的出口，改变依赖低价格在低端市场竞争的局面，从而增强对汇率风险的承受力，但这可能是一个比较长期的过程。

　　企业选择提早结汇规避风险

　　产品结构调整可能是一个比较长期的工作，世华财讯分析师张群清和潘叙认为，短期来看，出口企业要避免汇率损失，可通过提高外汇风险管理水平和对金融工具的利用来规避风险。

　　据介绍，出口企业要逐步建立起外汇风险敞口管理工作，对未来出口收汇的不同期限和币种做好计划，测算满足出口成本预算的目标汇率水平，进而做好汇率套保的综合计划。对企业留存外汇与未来支付计划做好搭配，减少风险敞口，并依据将来的支付期限安排将闲置的外汇资金投资短期的银行理财产品，以投资获得的收益弥补汇兑方面的损失。

　　其次，在业务上可以与客户协商共同承担汇率波动风险。主要适用于具有一定议价能力的企业。但由于汇率产生的成本增加可能会对出口企业和销售产生较大的负面影响，因此生产附加值低的产品的企业，由于无法转嫁成本，采用该办法面临的风险较高。

　　另外，与客户多签短期合约，少签长期合约也可以在一定程度上规避短期汇率风险。多数企业采取和客户签订1－3个月的短期合约，甚至一月一签，此举将规避一定的风险。也可采用进口延期付汇、出口预收货款的方法。

　　企业对汇率波动风险警惕不足

　　分析师也指出，目前国内出口企业对人民币汇率升值的影响已能充分认识，尤其大型出口企业已在采取相应措施，但中小企业受条件限制采取金融和外汇手段规避汇率风险的较少。目前国内企业主要选择提早结汇的措施来规避风险，采取外汇套保等措施的企业并不多，很多企业还没有达到有效控制汇兑风险的目标。

　　张群清和潘叙认为，大部分中国大型出口企业均已采用上述措施规避人民币升值风险，而中小企业采用的金融和外汇措施则相对较少。

　　一方面是由于出口企业长期处于人民币兑美元汇率保持稳定的环境下，对汇兑损失风险认识不足，对于如何规避汇率风险的经验和方法了解不多，客观上造成了企业应对汇率风险的意识比较淡薄。直至目前，人民币升值幅度一直保持在较温和水平，对出口企业造成的汇兑损失相对有限，也使得它们对未来汇率可能波动增大的风险警惕性不足。

　　由于外汇套保等措施要付出一定的成本，而出口企业毛利率不高，如:一般纺织品出口企业毛利率约为5％－6％。在人民币升值幅度不大的情况下，小企业一般不愿意采取该方式，而更愿意通过提高业务量保证利润。并且金融外汇手段需要足够的金融专业知识，中小企业由于经验不足不敢轻易尝试。而押汇等措施对信用等级要求较高，可能也会阻碍中小企业采取该方式避险。

　　另一方面，对于大部分进口企业以及拥有高额的外汇债务的企业来说，由于预期人民币升值会带来汇兑收益，对采取远期套保等手段规避汇率风险的意愿不强。随着人民币升值预期的逐步稳定，汇率双向波动幅度会加大，提前结汇以及保持外汇债务敞口的做法都可能存在汇兑损失的风险，需要提高防范意识。

　　采写:本报记者　李银　实习生　李越弦

　　图:

　　2006年春季广交会上，商家在展摊前推销商品。随着人民币升值、出口退税政策调整等压力，传统以量取胜、以低价格占领市场的模式受到严峻挑战。　本报记者　许冰　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