绩效评估指标不宜太多太细

　　不看一般事务而看公共服务

　　关注结果而非政府活动投入

　　目标可示以便民众监督政府

　　目前中国各省、区、市相继出台一些政府绩效评估体系，项目太多也太细。参考美国地方政府实行绩效预算的经验，我们认为设计政府绩效评估体系，指标不宜太多太细总体上应遵循以下原则：

　　绩效指标一定是关于具体的某类公共服务，而不是关于政府一般事务；不是关于下级政府对上级政府的服从程度或一致程度，而是关于地方政府如何便民，如何改进服务的度量。比如，2000年1月，华盛顿州政府首脑设定的绩效指标之一，便是让公民到机动车年检处做检时的排队时间不超过30分钟。绩效指标是具体的而不是抽象的，这才具有可度量性；它是对下的而不是对上的，这才具有便民性。

　　绩效指标必须含有外部性，而不是把企业、个人可以内在化的经济活动作为政府绩效的指标。政府会选择“清除垃圾”、“降低犯罪率”、“降低车祸率”、“提高水的清洁程度”等诸如此类的公共的、带有明显的外部性特征的指标，作为政府绩效的测度单位。比如，1994年，纽约州的警察局就将两年内让暴力犯罪下降25％作为其绩效目标。

　　政府绩效的测度应是结果关注型的，而不应是产出关注型的，不应是政府活动关注型，也不应是投入关注型的。绩效考核体系如果关注政府的“产出”，可能会发生“罚款越罚越多”，“违规率越抓越多”，“法院诉讼案越来越多”诸如此类的现象，因“产出”可能对人民福利会有负效用的。绩效如以政府活动与投入为度量，就可能导致政府劳民、扰民与资源的浪费。必须以“结果”作为政府绩效的度量，这才可以保证绩效预算起到改进公共资源的配置效率的作用。绩效只关注结果而不是政府活动与投入，这有力地时时提醒政府官员，其活动与投入不要偏离为民造福这个目标。

　　绩效目标必须“少、简单，且能引起最大的共鸣”。在美国各州实施绩效预算的成功案例中，绝大部分设计绩效体系的专家都把绩效目标限制在5项之内。一个地方政府如设定几十项绩效目标，会使自己失去主要努力方向，也会使公众因政府目标太多而摸不着头脑。

　　绩效目标必须既具有挑战性，又具有实现的可能性。选择公众关注的目标作为政府绩效目标，这有助于政府赢得民众的支持。但即使是以具有挑战性的目标作为政府绩效的目标，这种选择也须体现政府机构的执政能力与应对挑战的技能。2005年美国麻省选择治理查尔斯河的水污染作为其绩效目标，这一开始超出了大多数人的想象，但州政府当局让这一目标变得非常现实可行，他们只选择查尔斯河的有限段落进行治理，着重改善约10英里河段的水质，这就使其有可操作性了。

　　绩效目标必须是公众可以看得见的。这样，既可以让公众对政府的公共服务效率给予公平评估，也有利于政府随时与别的机构、中介、公众进行沟通。绩效目标是可示的，政府就随时处于民众的监督之下。

　　按上述原则，我们认为，在设计中国地方政府绩效体系时，应主要关注以下10个指标：社会治安，如降低犯罪率的指标；提高基本教育的覆盖率，如降低文盲率；基本的医疗保障覆盖率；环境洁净要求，如一级天气率；基本的交通服务指标，如降低城市交通拥堵程度降低车祸率等；公共卫生指标，如污水、垃圾处理指标；降低失业率与待业率的指标；人民生活改善的指标，如弱势群体生活改善的指标；政府对经济减少干预的指标，如让企业注册登记时间减少的度量，降低企业税外杂费负担的指标，以及企业对政府满意度的指标；安全生产的指标，如降低矿难率，降低重大事故发生率。

　　当然，地方政府应该继续重视和加强基础设施建设。不过，对政府进行的基础设施建设投入应该严格考核，建立起专门的预算。（北京大学中国经济研究中心教授　平新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