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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01年6月1日，南京市中级人民法院在五台山体育馆召开公判大会，青岛人张洪卫、董颖、顾涛以帮助留学为名，将青岛某派出所民警杨步聪的女儿杨倩骗至南京杀害，抢得6万多元现金，后3名歹徒又设计将杨步聪及妻子徐春美杀死，制造了骇人听闻的一家3口“灭门”命案。当法院以故意杀人罪、抢劫罪、非法买卖枪支弹药罪，一审判处张洪卫、董颖、顾涛死刑时，女犯董颖吓瘫在地上。

　　虽然这起杀害警察一家三口的惨案已过去6年，其中3名杀人犯也在5年前被执行了枪决。但这个震惊全国的杀人案究竟是怎么侦破的？警察一家三口又是怎么落入3杀人魔王的圈套的？昨天，南京市中级人民法院的一位参与案件审判的法官为记者揭开了这些谜团。

　　旅行箱里发现女尸　2000年10月10日，南京警方接到报警称，双拜巷一居民家有很强的恶臭味，周围居民走到这家门口都要捂着鼻子。

　　刑警大队的民警赶到了现场。“民警进门后发现臭味是从放在墙角的一拉杆式旅行箱里散发出来的。在民警把箱子打开后，一具已经高度腐烂的女尸出现在我们面前。死者只有十六七岁的样子。”法官说，当时现场没有留下任何有价值的线索，民警只是在旅行箱里发现了一张揉成团的纸条。“纸条是山东青岛的机场大巴车票，我们后来通过房主调查出租房人的身份。租房的是两男一女，用的身份证是青岛的。”根据分析判断，警方在第二天就赶到了青岛，围绕租房用的身份证展开调查。

　　调查牵出一对警察夫妇失踪

　　“我们很快就查到了主人。但身份证主人在一家公司上班，在案发前后没有离开过公司。而他又说自己的身份证以前曾经丢失过。我们核实后，身份证持有者的作案嫌疑排除了。车票就成了我们的唯一线索。”警方介绍说。

　　接下来，南京警方开始在青岛展开了大海捞针的工作。首先他们把目标盯住从青岛到南京的航班上，发现名字叫张洪卫、顾涛和董颖的三个人符合在南京租房人的身份。“张洪卫是当地一居委会主任。警方找到了张洪卫所在地的辖区派出所，想通过居委会的社区民警侧面了解张洪卫。派出所领导的话让民警大吃一惊，他说社区民警杨步聪和张洪卫关系很好，民警有一女儿16岁叫杨倩，就是托张洪卫送到国外上学的。在国庆节前，民警杨步聪带着老婆徐春美到国外看女儿杨倩去了，到现在还没有回来。”法官告诉记者，当年参与案件的民警在听说到民警杨步聪女儿杨倩的年龄时，第一反应就是想到了南京的女尸。“情况很符合，而这时民警夫妇失踪了，会不会是他们一家三口都被害了？警方随后就把重点放在了抓张洪卫等3人身上。”法官说。　疑犯被抓时子弹已上膛

　　10月20日，南京警方获悉3人正开着一辆面包车在一家医院附近买枪。“为侦查情况，一民警化装成游客，看到了当地警方所说的那辆面包车，车上就坐着3人。我们的民警看不清楚，可又不敢靠近，害怕惊动了他们。”法官说，民警在附近逛了约两个小时，事情终于出现了转机。“张洪卫从车上出来了，进了附近的小区。民警就把事情向埋伏在附近的领导汇报，他们就过来了。警方决定先控制住车上的一男一女。但又怕车上不是董颖、顾涛，我们南京的警察就请当地一认识顾的警察，帮他们去面包车边看一下。”法官介绍说，当地警察从面包车边走过去后，点了下头后向南京的警察招了一下手，南京的警察就猛扑过去，把车上一男一女死死按住。

　　“在抓捕车上按住两人后，我们的警察都吓出一身冷汗，顾手中有一支12连发的步枪，并且子弹已经上膛，如果不是我们警察动作快，肯定要有几个民警牺牲的。最后，警察在小区居民家把张洪卫也抓获了。”法官说，顾涛后来还说，他当时是没有反应过来，否则一定会和警察拼了的。”提起警察抓捕顾涛遇到的危险，法官连连摇头。

　　警察一家先后命丧歹徒手中

　　“3人到了南京后，就很快交代了杀人经过。果然不出警方猜测，那对警察夫妇也被他们杀了，而且是活埋了。”法官说。

　　据这位法官介绍，张洪卫和社区民警杨步聪关系还不错，当时杨步聪说想把女儿杨倩送到国外去读书。张洪卫说他有门路，可以帮这个忙。“杨步聪凑了16万元给了张洪卫，可张洪卫根本就没有这个本事。为了吞掉这16万元，他喊上他的好朋友顾涛和姘头董颖，在把民警杨步聪女儿杨倩接出来送到国外上学的路上，把杨倩杀了。”法官说，9月14日，张、董两人窜至南京，并化名在该市租了一套房子，而后又回到青岛。数天后，张、董两人将杨倩骗到南京，并让杨倩服下了安定片，后以出国打防疫针为名，给杨倩注射了眠乃宁。见杨倩未死，董颖又外出购买了动物麻醉针剂给杨倩注射，见杨倩仍未死，张、董两人又将杨倩闷死，张、董两人当场劫得杨倩携带的61000元人民币。随后，张洪卫又与同伙顾涛等人，将杨倩的随身物品烧毁了。在把杨倩杀害后，3人自以为这一切做得天衣无缝，没想到无意中留下的一张废车票暴露了他们。

　　由于女儿杨倩被张洪卫接走后，连一次电话也没有打回家。民警杨步聪就着急了，他多次问张洪卫情况。张洪卫一会说可能刚到国外很忙没有时间打电话，一会说学校管理得紧，不让给家里打电话。在这样的情况下，张洪卫觉得迟早一天会露馅。于是，他们就打算将警察夫妇杀了灭口。“国庆前，张洪卫告诉民警杨步聪夫妇，说正好可以利用长假去国外看他们女儿，杨步聪夫妇当然很高兴，又给了张洪卫4万元路费。”就这样，10月1日早上，警察杨步聪夫妇乘上了张洪卫3人开的面包车去机场。就因为杨步聪和张洪卫是好朋友，所以杨步聪一直没怀疑过张洪卫。

　　“在去机场的路上，张洪卫对杨步聪夫妇说，‘出国要注射防疫针，否则就不能出国。’杨步聪夫妇没有防备，也没有多想，就听张洪卫的话了。于是，张洪卫为夫妇俩被注射了麻醉剂，夫妇俩便昏迷过去。”法官说，3人随后把他们拉到了山东潍坊，租了个农村大院子，并在院子后挖了个大坑把夫妇俩埋了。为了掩盖罪证，事后他们请人把院子做了个厚厚的水泥地坪。

　　“其实警察夫妇是被活埋的，3人交代说在埋警察杨步聪夫妇时，他们发现杨步聪夫妇还有呼吸心跳的。这帮混蛋真是该死！”说到这里，这位法官气得用手拍了下桌子。后来，民警带着张洪卫赶到山东潍坊，挖出了夫妇俩的尸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