朋友问11月有什么电影可看，刚在泰山看过《墨攻》9分钟片花的我顺势推荐。

　　“导演是谁？”

　　“张之亮。”

　　“哦……不认识。”

　　《墨攻》中的任何一个演员都有知名度，从领衔主演刘德华，到主演级别的安圣基、吴奇隆、王志文、范冰冰，还有钱小豪。惟独驾驭了这群演员和1.6亿元投资，还有几千人战争场面的导演张之亮，让很多人陌生。但他的简历上，有跟张国荣合作的《流星语》，有梁朝伟演的鬼片，有让刘嘉玲最接近影后宝座的电影《自梳》，还有郭富城、陈慧琳的银幕青涩时期，也和张之亮有关。不是太年轻的影迷，或者还看过张之亮的第一部导演之作《中国最后一个太监》。

　　为电影不怕等待

　　站在滕州墨子研究所的墨子像面前，张之亮说他的《墨攻》只是表达了墨家思想的非攻兼爱，但他拍《墨攻》却是因为一套日本的漫画，“因为那个时候我在加拿大陪我太太，迎接我第二个儿子出生。刚好曾志伟送了几本《墨攻》的漫画给我看……”

　　张之亮的这个答案让听者觉得很好笑，这部如今看来很沉重的电影，竟然是导演打发时间时萌生的念头。而张之亮显然误会了记者们笑的意思，以为大家不相信他需要花那么长的时间来看漫画，很认真地在笑声停顿后补充了一句：“那个漫画有12本，看起来还蛮花时间的。”

　　比看漫画更花时间的，是张之亮为《墨攻》找资金的过程。1995年买下改编权，但张之亮却没有钱去完成从漫画到电影的过程。

　　“我去过韩国、中国台湾、新加坡、泰国、美国好莱坞找资金，但初期的时候一直不顺利。”没有特别点名，但张之亮说在他寻找资金的开头几年里，有一部题材类似的古装电影，大导演、好莱坞支持，却在国际上发行不利，无法回本，以至于香港的投资人纷纷表态：“战争片应该交给好莱坞拍摄，香港导演何必趟这个混水。”而东南亚的投资人则对于香港导演驾驭战争片的能力相当表示怀疑。

　　“转机是李安的《卧虎藏龙》，”张之亮说，2002年《卧虎藏龙》在国际影坛大获成功，让投资人江志强重新拾起了拍摄中国古装片的坚持，“他给了我差不多这个片子三分之一的投资。”

　　经过了十年的等待，张之亮终于有机会把让自己很感动的漫画《墨攻》搬上银幕。“其实也习惯了，《自梳》拍的时候我也等了六年。”还有一部戏，关于中国劳工在加拿大修建铁路的故事，张之亮说他已经等了15年，“还在等……很多人对这个题材不感兴趣。但我在加拿大这些年，看了很多，了解了很多，我很希望能拍这部电影。”

　　为“文张武徐”脸红

　　香港电影界喜欢把张之亮和徐克称为“文张武徐”。被当面冠以这个名号，张之亮相当不自在：“还没看过一个导演有徐克那么大的毅力，把我跟他平等，太没理了……”

　　列举了关锦鹏、许鞍华、王家卫，张之亮只是想表达，香港的文艺片导演其实很多，“现在人家居然把我作为文艺片导演的典范，不脸红才奇怪。”

　　张之亮坚持说自己做导演是一个奇迹，所以他拍每部戏都看作是自己的最后一部，相当珍惜。

　　他没能完整解释当导演是个奇迹的理由，但在之后的采访中，张之亮陆续透露，性格原因，使他不敢用最好的摄影和美术，不敢和很偶像的大牌演员合作，“我怕跟他们沟通，因为大部分的时候，他们都会很有自己的想法。”

　　不过，现阶段张之亮对自己的导演生涯有了一定的要求：“之所以会有文艺片导演的说法，是因为你的电影不卖座，就安慰你说是文艺片。我希望多点人来看《墨攻》，不要让我继续做文艺片导演。”

　　为出身演艺班庆幸

　　不过，张之亮说自己还有个更大的奇迹———做演员。

　　跟刘德华、梁朝伟一样，张之亮也是在TVB演艺训练班开始自己的影视道路的。“我很庆幸自己的起点在演艺训练班，让我知道什么是戏剧，什么是矛盾冲突。”

　　张之亮其实没有太认真地做过演员，在他的履历表里，比较知名的是他在尔冬升的《新不了情》中有过客串。“开头就出场了，演个算命的。”张之亮说客串是因为当时香港电影的环境，需要导演互相之间有个客串，让观众看着新奇好玩。事后笔者简单搜索，尔冬升也曾经客串过张之亮导演的电影，不知是否双方曾有过一些私下交易。

　　为张国荣动容

　　“电影工作会把人在很短时间内，变成很亲密的伙伴，而且你会把自己所有的感情交出来。但也往往因为这样，容易建立起很多虚假的感情。我不想人家应酬我，也不想应酬人家，避免大家难做的方式，就是保持一定距离。”

　　如此原则，让张之亮把工作和交朋友分得相当开，他合作过的很多人，都只是发生一次导演和演员的关系，很少有继续牵扯的。甚至，偶尔看到合作者有得奖的喜讯，他也只是发个电子邮件恭喜，连电话都吝啬。

　　不过，说到有一个合作者，张之亮还是很动容，那就是张国荣：“《流星语》一直让我很压抑。”当年拍摄《流星语》，是20个香港电影人决定拍摄一些非商业题材的影片，调剂当时的香港电影市场。“其他人都没有行动，但张国荣带头做了。而且当时我们签合约的时候，张国荣只要了一块钱的报酬。本来他想免费出演，但因为要签合同，那个合约需要一个‘价值’。”

　　可是张国荣全心的投入，换来的却是《流星语》直到今年6月，才通过卖了马来西亚的第二次电视版权，收回了成本。“有人建议我结束那家电影公司，但我不想。打算把今后那些跟《流星语》一样，质素很好，却不是太卖座的电影列入这个电影公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