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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国哥伦比亚广播公司(CBS)长寿时事节目《60分钟》的资深记者、多年来勇夺19项艾美奖的埃德·布拉德利9日因白血病并发症,在纽约曼哈顿西奈医院病逝,终年65岁。他的同事迈克·华莱士称赞他是这一时代最出色的记者,是“记者中的记者”。
母亲和早年生活的影响
埃德·布拉德利成为一名伟大记者的天赋,可以追溯到他早年的人生经历。1941年6月22日,布拉德利出生于费城的一个单亲家庭。当他还是个孩子时,人们都称他为“粗鲁男·布拉德利”。
布拉德利从小由母亲格兰迪斯一手带大,她一直都把他看做是自己的骄傲。长大后的布拉德利在一次接受采访时说,他和母亲曾经讨论过小时候家里一贫如洗的生活窘况,但他的母亲则反驳他说:“你曾经有饿过肚子吗?”他回答:“没有。”在母亲看来,自己可以受苦,但却不能让自己的儿子跟着她一起挨苦挨饿,所以,“我母亲同时在几家餐馆里打工,”布拉德利回忆道,“事实上,我们家里的每个人几乎都是身兼几职的。”
《60分钟》节目制作人鲁思·斯特里特认为,布拉德利孩童时期的这些印记早就深深地刻进了他的灵魂深处。而他的母亲,就是他的北极星和指明灯。“她会为了儿子能够有机会跑到费城以外的地方开阔眼界,或者成为一个名人,重新安排她自己的人生。”斯特里特对布拉德利一家非常了解,因为布拉德利经常会在两人一起出差的旅途中向他讲述自己的母亲。 然而,他跟父亲的关系一直很紧张。父亲住在底特律,从事售卖机器的业务,还经营着一家餐厅。每年夏天,他会带布拉德利开车去底特律。当父亲前往费城接他的时候,在最初的15分钟里,他们只会彼此说些譬如“好久不见”之类的笨拙的话。当车子开出费城后,他们就会一直保持沉默,只能听到收音机里发出的声音。
9岁时,为了不再让他成天在大街上当个混混,母亲把布拉德利送到一间天主教的寄宿学校。当时他只说了一句话:“我信任她。”
然而,布拉德利在寄宿学校的日子却过得非常不开心。他讨厌学校。“埃德就是从那时起知道了什么是孤独,什么是被孤立的滋味。”斯特里特说,“从他后来写的文章中你就可以看得出来。不仅如此,他后来可以和不同背景的人们都和睦相处,就是因为他特别明白那种处境———被嘲笑、孤立和冷落的滋味,实在是不好受。”
后来,布拉德利去一间黑人学校当老师,就是在那期间,他喜欢上了爵士乐,不久,他晚上到费城广播台免费客串DJ,后来又进入纽约WCBS电台工作,负责当地新闻。4年后,他又前往巴黎。
他的朋友吉米·威尔森和玛丽·布朗认为,就是在这段时间里,布拉德利变得越来越“酷”。“他在舞台上总是非常有型,他总是很有个性,并且把它表现得淋漓尽致。”吉米说。“那时候他有一个钱包,男人们刚好盛行那玩意,并且成为一种时尚。他穿着木底鞋,难以置信的是,他还有一件蓝色的天鹅绒运动夹克。”玛丽·布朗说。 图片说明:布拉德利与妻子;采访歌星鲍伯·德兰;采访克林顿;采访老虎伍兹;采访迈克尔·杰克逊;采访影星乌比·戈德堡。图片说明(右图):采访前国务卿鲍威尔;采访麦克维;与CBS的其他几位元老。
不怕打仗,打针却哭了
离开巴黎后,布拉德利又去了越南。1972年,哥伦比亚广播公司聘请他担任记者,他主动报名前往西贡,为CBS晚间新闻报道战争情况。
“我成了一名战地记者,那里是一个连办公桌都没有的地方。”布拉德利回忆道。
在越南,布拉德利把战场上从交火到阵亡、从士兵们滥用药品到难民们颠沛流离的悲惨生活,都一一如实地写了出来。
布拉德利的摄影师诺曼·劳爱德回忆道:“当你一下飞机、沿着道路往下走的时候,周围都是一片冲天烟火,飞机被炸得粉碎,周围一片萧条。而你将要迈进这场战斗中。但是,布拉德利却表现得非常冷静。在炮火下他从来都没有慌张过。可是后来有一次,他在柬埔寨中弹负伤了,当地医生在他胳膊上打针,可是怎么打也打不进去。然后,我看到眼泪从布拉德利的脸上流了下来。”
布拉德利或许从来没有在战场上展现过自己的恐惧,但这并不意味着他不害怕。后来,布拉德利自己曾经说过,如果历史能倒流,他永远不会再做这种事了。
在越南战争结束前,布拉德利是最后一批从那里撤走的人。1976年,他因为越南战争的报道而被CBS授予最高荣誉奖。后来,他又成为第一个造访白宫的黑人电视记者。
在白宫担任记者被认为是记者中最好的工作,但布拉德利却对每天都只能困在白宫的新闻发布厅里而恼火不已。“我每天都呆在白宫里,除非总统去了其他地方,否则我只能呆在那儿。”布拉德利有一次在接受拉里·金访问时抱怨说。“他不是那种喜欢呆在家里的记者,他喜欢到处跑,喜欢到外国去,尤其喜欢亚洲。”现任索尼CEO的霍华德·斯金格回忆道,1978年,他负责筹备CBS的纪录片《CBS报道》,当他任命布拉德利负责该工作时,“他高兴得跳了起来”。
他有一颗真正怜悯的心
布拉德利的同事莫利·希弗这样评价他:一个勇于献身的记者。这也许正是布拉德利所希望的———在他看来,这个评价就是记者这个职业中的最高标准,其他的荣耀同它相比根本算不了什么。
布拉德利对新闻杂志做出了特殊的贡献。他用了整整26年的时间挖掘新闻的真相,揭露生活在黑暗里的人们的生存状况,同时也为人类取得的每一点进步击掌相庆。
斯金格认为,身为CBS的记者,布拉德利别树一帜的地方在于:他把自己的全部感情都融进新闻里,但却又不失客观性。他是一个具有真实情感的记者,他有一颗真正怜悯和关心民众的心。
有一次,他准备对那些从越南逃难而来的船民进行采访。他并不是以一个局外人的身份站在一边采访,相反,他来到现场后,立即跳进海里,帮助那些已经筋疲力尽的人上岸。他赢得了2.3万名难民的心,后来,他们中的很多人都要求布拉德利替他们给在美国的亲戚写信。
布拉德利身上似乎有一种吸引大众的磁性———一个微笑、一个眨眼,似乎这样子就成了大众的焦点。没有人会畏惧他,没有人会为他担忧。他从来都不会给人一种压迫感。
让每一个被访人卸下面具
在25年的职业生涯里,布拉德利总共完成了500次采访,他的采访内容非常多样,从在厨房里采访名人厨师贾米·奥立弗,到和泰格·伍兹一起边驾驶边采访。面对不同的采访对象,他总是能够将他自己的冷静传染给每个人,无论这个采访对象是多么大牌,比如劳伦斯·奥立弗、阿瑟·富兰克林、滚石乐队、博诺和鲍伯·迪伦。
作为一名记者,他的提问是最佳的范例,他身体力行地实践着一位记者的最高理想。他曾经跋山涉水、冒着生命危险,来到墨西哥丛林,采访当时的叛军首领马克斯;他还曾到东部阿拉斯加,划着桨寻找一种世上罕见的啄木鸟。
在一次新闻采访中,他曾经和前苏联负责核武器的一位将军一起洗桑拿,之后又一起共进晚餐,在被强行灌进伏特加之后,他还或多或少地保持着冷静。这次采访后来被戏称为新闻祭坛上的一次“献身”。
事实上,对布拉德利来说,他无法抵制来自这些新闻的诱惑。这些新闻中的大部分不是杀人,就是和死亡有关。在为《60分钟》工作期间,布拉德利感到,他所做的一切都把自己从日常的例行公事中解脱了出来。
布拉德利具有这样的能力———让每一个被采访的对象面对镜头时都能够卸下面具,袒露自己,无论他们是天使,抑或是像蒂莫西·麦克维(俄克拉荷马城爆炸案凶手)那样的魔鬼。“坐在你面前的真的是一张完完全全邪恶和可怕的脸吗?或者,我可以以男人对男人的身份和你交谈?”麦克维问布拉德利。“这个国家的大多数人都把你看做是邪恶的化身,不是吗?”布拉德利干脆地回答道。“每一个美国人通过电视画面或者广播都知道了事件。当你看到这些画面的时候,你的反应是什么?”布拉德利问道。“我的反应和所有人一样,我认为那是一个悲剧。那就是我想说的全部。”麦克维回答。“那些孩子呢?”“我想,最可怕的就是那幢楼里竟然还有孩子。”杀人魔麦克维终于露出了一丝后悔的神色。
镜头上的布拉德利和镜头下的他是同一个人。但他确实有一套自己独特的身体语言:他总是以一种试探的方式向接受访问的对象发问,这使采访对象可以放松警戒,不知不觉中透露自己的心里话。
1998年,布拉德利采访NBA球星迈克尔·乔丹。就是在那次节目中,乔丹亲口承认,他在当年的总决赛第六场冠军争夺战终场前6秒钟,推了他的对手拉塞尔一下。乔丹在节目现场向布拉德利演示了他在比赛中的花招:在进攻正面突破时,乔丹右手运球,左手有一个非常隐蔽的推人动作,速度非常快,不借助摄像机肉眼根本无法分辨。乔丹演示完了,还不忘和布拉德利打趣道:“就这么简单!”
在迈克尔·杰克逊被地方法院判处猥亵儿童的罪名后,布拉德利在对他的采访中问起了他的睡眠习惯。“你真的认为和孩子们睡在一起,这种做法可以接受吗?”“当然。”迈克尔回答。再被问到是否在面临猥亵儿童指控后继续认为可以与男孩同床共眠时,杰克逊回答说:“当然,为什么不可以呢?如果你想当一个娈童癖患者,或者你想成为一个杀人犯的话,这当然不是好主意。但我并不是这样的人。”杰克逊在采访中还坚决否认了猥亵儿童等9项指控,他信誓旦旦地说:“即使我割腕,也不会去伤害一个孩子。”
他最完美的采访
布拉德利最后一次堪称完美的采访是对拳王阿里的访问,因为他知道了阿里的“秘密”。
那一次,拳王在晚餐过后“不小心睡着了”,而且竟然打起了鼾!布拉德利绝对不会放过这个好机会,于是他干脆地问阿里的妻子约兰达:“这是怎么回事?”约兰达只好解释说,自从在马尼拉与Frazier进行过一次比赛后,阿里有时候就会这样了。“这就有点像是嗜眠发作(一种导致人无规律地突然入睡的疾病),每当这时,阿里的脸就会扭曲,就好像他在拳击一样。有时候他还会打人,这种情况通常发生在晚上。”“他通常这样时是不是没穿衣服?”布拉德利问道。“是的,经常是这样。”约兰达老实地承认,“医生告诉我们不要叫醒他,因为如果那样做就可能会吓着他,会引起心脏病。所以我每次都只好起床,搬到其他地方去睡。”这时,阿里的身体突然向布拉德利倒了过来,并发出了一声鼾声。“你打到我了。”布拉德利一边说,一边笑了起来。
埃德·布拉德利的灵魂
在65年的生命里,埃德·布拉德利有过不少昵称,其中,“泰迪”是他和他最好的朋友们之间最常用的名字。每当这时,往往就是布拉德利下班回到家、解下领带的时候。他不再是那个镜头前面对着受访者穷追猛打的提问者,而是一个淘气的、不务正业的“家伙”,在新奥尔良的爵士乐节上,他正和吉米·巴菲特或者内维尔兄弟同台表演。
他喜欢美味的食物、时髦的装束、上等的雪茄,他还喜欢收集美酒和最新的电子玩意。一旦有更好玩更新鲜的东西出现,他通常会立即把原来的玩意扔掉,换成新的。惟一不会让他喜新厌旧的也许是他的朋友们,他一方面每天都在结交新的朋友,另一方面和他的老朋友们仍然来往密切。
如果你有兴趣了解埃德·布拉德利的朋友圈子和曾一起共过事的人,相信你大致可以了解他庞大的“狩猎”范畴和兴趣:前总统们、摇滚明星和演员……更不用说那些爵士乐堂里大名鼎鼎的人物了,从莱昂内尔·汉普顿、昆西·琼斯到温顿·马萨利斯,这些人都是他已经认识10多年的老朋友了。“布拉德利刚刚担任《60分钟》的节目主持人时,我才10多岁,”马萨利斯回忆道,“像其他所有的非洲裔年轻人一样,我对他留下了深刻的印象,而且我也由衷地敬畏他:他对文化的理解、他的智力、他对人的坦诚以及他的灵魂。”当被问到什么才是布拉德利的灵魂时,马萨利斯说:“灵魂就是无论身处何种环境,你都能让其他人觉得活着很好。布拉德利就有这种本事。除此之外,与生俱来的幽默感让他就像是一个家里人一样,而不是一个高不可攀的精英。”“人人都喜欢享受生活,他也不例外。但他更喜欢为人们带来欢乐。”
新奥尔良的音乐啊
谈到布拉德利,就绕不开新奥尔良音乐。30年前,布拉德利遇到了他最好的朋友之一———歌手吉米·巴菲特。“我想我们之间的共同点是,我们都很享受那种游牧的感觉。我们喜欢旅行,我们都是流浪汉。他通过记者的职业享受这种感觉,而我是通过音乐。”巴菲特回忆道,“是我把新奥尔良的音乐介绍给了他,他一下子就喜欢上了,而且他还连同新奥尔良的人都喜欢了。”
在新奥尔良,布拉德利找到了与他的个性和爱好完美匹配的东西:美味的食物、美好的时光,还有他所痴迷的音乐———从Gospel到Zydeco。也正因如此,在新奥尔良,布拉德利的另外一种个性渐现雏形:他会跳到舞台上尽情狂舞,和内维尔兄弟同台表演。
“我叫他泰迪,泰迪跟埃德有一点区别,”巴菲特说,“因为布拉德利曾经对我说过,埃德从不会干这种事。”说起这个名字的由来,巴菲特笑了。“那还是他第一次登台表演。在看台下面,有人忽然认出了他,他们对他指指点点:‘那不是《60分钟》的埃德·布拉德利吗?’我听到后就说:‘不,他不是埃德·布拉德利,他叫泰迪·布拉德利。’”
没想到布拉德利从此一发不可收拾,他爱上了登台表演。“或许是我错了,我不应该让他在舞台上与乐队同台表演。自那以后,阻止类似事情的发生就成了一项难于登天的任务。但当我看到他在舞台上努力表演一个不知羞耻的人的时候,我也从中得到了很多欢乐。”巴菲特说。
但他的水平毕竟是有限的,只有一首歌堪称他的“代表作”:一首1951年的R&B经典之作,由比利·沃德演唱,歌名叫《60分钟男人》。这首歌的内容和记者一点关系也没有,但却因为布拉德利的关系,一度成了朋友们揶揄他的笑话。
他也嘲笑自己的歌唱才能:“我不会唱歌,我不会跳舞,我不会玩任何乐器。因此,当泰迪上台尽情玩乐的时候,这只不过是一个玩笑罢了。因为我的能力非常有限,但音乐却是我的福佑。”
但一年一度、为期一周的新奥尔良爵士乐节成了布拉德利宣泄情感的日子,它让布拉德利完完全全地融入了他所喜爱的音乐和城市里。爵士乐节对布拉德利来说,就像是春季假期。
他所帮助过的人……
他喜欢成为埃德·布拉德利,但这并不是因为这个名字给他带来了名气,而是因为他喜欢他所碰到的人和他到过的地方,所有这些事情都是他喜欢做的。而他所做的事情也无愧于布拉德利这个名字。
当“卡特里娜”飓风疯狂袭击新奥尔良的时候,布拉德利立即赶往灾区进行报道。他在新奥尔良认识一位制造果仁糖的师傅,他认为她制造出了世界上最美味的果仁糖。他十分喜欢她。当她在飓风中迷路的时候,布拉德利找到了她,并且给了她支持和帮助。
他所帮助过的人,可以列出一份长长的名单。
蓝调音乐歌手玛瓦·赖特的家被“卡特里娜”席卷一空,她变得一无所有。布拉德利知道后,委托奎因特·戴维斯给她带来了一份礼物。“那是一张支票。戴维斯对我说:‘这是埃德给你的。’我高兴不已。”赖特想起这件事至今仍然很激动。
温顿·马沙利斯对布拉德利的慷慨是再熟悉不过了。他是“林肯中心”爵士乐的艺术总监,布拉德利曾协助他创建“林肯中心”并为这间纽约的文化协会筹资。“对我来说最有趣的事是,我们曾经举办过一个音乐会。但他不喜欢这个音乐会。后来,他打电话对我说:‘你们在那里站着还好吧?我去了那个音乐会了。你们到底在干什么?’然后我说:‘我们正尝试玩音乐。’然后他说:‘我付钱给你们,并不是要你们尝试去玩音乐的。下次你们到那,就玩音乐。’”
做节目也可以戴耳环呀
众所周知,布拉德利在做节目时喜欢配戴耳环。关于这一段,巴菲特回忆道:“他走到我面前,询问我说:‘我应该在电视上戴它吗?’然后我说:‘如果你是一个音乐家,你可以戴上它。但是,你是《60分钟》的埃德·布拉德利。要不,我们先从你办公室的人问起,他们肯定会有一些建议。’他却对我说:‘这些意见并不能让我觉得困扰。’”
那么,耳环对于他来说代表了什么呢?他为什么要这么做呢?“那是他能力所能及的事情,那是他想做的事情。这对他的专业并不构成任何影响。这是时代的风格。因此,为什么一个主持《60分钟》的高级记者不能根据他的喜好来穿着呢?谁规定你不能在穿西装的同时又戴耳环呢?那就是埃德,那就是永不妥协的事情。”巴菲特说。
最终,布拉德利能够在《60分钟》里随心所欲地畅所欲言了,他做了很多他想做的事情。
当需要和平和安宁的时候,他会离开家,到外面去滑雪、登山,或者约上三五知己,比如亨特·汤普森和罗伦·真金斯(在越南战争时期与布拉德利一起的战地记者),闲谈一些关于篮球或者政治的话题。
当被问到什么是他最喜欢听的关于布拉德利的故事时,真金斯说:“我最喜欢的故事是一次埃德突然决定要剃光头的时候。我们坐在那里一边看电视,一边狂笑。然后,亨特拿出他的剃须刀,把埃德的头发刮掉。他的头一下子变得光亮起来。我们大笑起来,很喜欢他的‘杰作’。天啊,他居然这么放心。把剃须刀放到头上,是一件多危险的事情!”
爱情长跑了……10年
理发并不是惟一一件改变了布拉德利生活的事情。后来,他在纽约碰到了一位年轻的有魅力的女人———一个名叫帕特里夏·布兰瑞的艺术家———她是博物馆的导游,正在带领一群人参观。他马上堕入了情网。
“她把头发扎起来,看起来非常严肃。埃德对我说:‘你看那,我们也参加那个队伍吧。’后来,他们相熟起来,然后就是约会、约会、约会。然后,他们就成了先生和太太。”从上世纪60年代就认识布拉德利的记者亨特回忆道。
“他把这看作是一项计划,他非常专注于这件事。但同时,埃德很长一段时间都是独身一人,他有自己的王国。他的家具、艺术品、壁橱,他的肥皂、厨房,那是埃德的世界。忽然间,他必须跟另外一个人一起分享他的世界。这确实需要很长的过程。”
这段爱情长跑持续了10年之久,最终,布拉德利说服了帕特里夏嫁给他。他们在科罗拉多州的木溪村举行了一个隆重又非常秘密的婚礼。婚后,布拉德利由于患有严重的心脏病,帕特里夏一直悉心地照料他。几年前,他又被诊断患上了白血病,从此他就一直处于隐居的状态。但最终,他还是被病魔击败了。
在今年5月新奥尔良的爵士乐节上,埃德·布拉德利最后一次出场,唱了那首《60分钟男人》,在一片热烈的掌声中,他有了一个完满的结局。
“我觉得埃德并不喜欢听到太多的哭声,其实我跟他已经讨论过这个问题了。他很喜欢那样的葬礼———不用太多悲凉。”马沙利斯说。 图:布拉德利和艾滋病童。布拉德利和母亲。布拉德利和吉米·巴菲特。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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