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与教育同在
作者:吴清
2006年,我的词典里只有两个字:教育。
2006年初,网络上出现了一个荒唐的帖子:当今最令人恶心的职业排行榜,教师被排在十恶之首,在有些论坛大有一呼百应之势,教师的本能激起了我的极大义愤,为了向世人全方位展示基础教育的本来面目,我开了一个为期一年的《欢迎2006年教师写真》帖。
一年来,我的“2006教师写真”被南方网推为热点帖,在这个人数不多的论坛里,本帖点击已达100000多;在天涯社区的教育论坛吸引了不少关注教育的朋友参与其中,也被推为教育论坛的热点帖,回帖数已近800。
2006,我与教育同在。
在我生命最初的二十二年里,我对教师和教育有一种莫名的反感,我从没有想到过未来的生活将会与三尺讲台终生结缘。
可是命运之舟偏偏把我推进了教书育人的长河,可以这样说,在教师队伍中,最初,我只是一个被绑架者,我不得不在这条长河中操浆驾舟,劈风迎浪。
直到后来,我嫁进了一个教师之家,一家四口,茶余饭后,谈论的话题不是学校就是学生,我从公公婆婆那儿感受着一个教师桃李满天下的自豪,也感受着一个教师肩上的神圣责任。
要问教育为何最终触动了我的灵魂,回想起来,还是与我的密月之行有关。
先生最初工作的学校在一座海拔1800米的高山之中,从江边到学校,得爬二十多里山路。那条山路,对我这个从小生活在平原的人来说,那就是一条登天之路。
1991年元旦的黄昏时分,先生使出浑身解数终于快把我哄到山顶了,我看到简陋的学校就在不远处的山上,一屁股坐在田埂上,悲从中来,我哭了,我最亲爱的人原来工作在这样的地方,我这个教过地理的老师并不清楚海拔1800米到底意味着什么,我曾经责怪他半月才给我一封信,一月才见一次人,原来我的他就工作在这样一个邮差不愿来,信息不光顾的地方。
他蹲下来安慰着我,并指着山顶给我看:看!那就是我的学校!我抹了泪看山顶,几排房屋横在山上,依稀可辨。
就在这时,我听到了世界上最动听的声音:“看啊看啊!来了来了!!”我在黄昏中睁大了眼睛,好奇的倾听山顶上这阵激动的声音,他告诉我,那是他的学生。我不敢再耍赖,因为他们在山顶一览无余。
我们是在这些山里学生的鞭炮声中被迎进他们简陋的办公室的。
孩子们用他们的方式来爱我的先生——他们的老师,在先生那用报纸糊墙的小小新房里,我不得不接过这些山里孩子们送来的一件件珍贵礼物:暖水瓶、被面、脸盆、笔记本,还有一个女孩跑了一天的山路去县城买来的一对穿礼服的新郎新娘,在新郎新娘的礼品盒中,有这样一张纸条:
老师,我们知道,你结婚的日子越近,我们离别的日子就越近了,总有一天你会离开我们的,不论你走到哪里,我们都会记得你教给我们的知识和做人的道理,不论你走到哪里,请你都不要忘了我们,山里的孩子永远爱你。
我的眼睛渐渐湿润了,先生把知识播撒在这里,收获的是孩子们炽热的真心。接下来,先生给我讲了一件今生他永远也无法忘记的事情:
那是他刚到山上工作的第一年。因为学校离家太远,周末常常是他一个人留校,山高地寒,四周清寂无人,先生偏偏身染风寒,高烧不退,他一个人浑浑沉沉在寝室躺了两天,直到周日黄昏,首先返校的两个女生在寝室发现了他,她们一个帮他搓洗两天前泡在盆子里的脏衣服,一个下山为他寻医抓药,当她把来回跑了二十多里山路买来的药放在他面前时,他流泪了。
我也流泪了,为这些用心回报自己老师的山里孩子那一颗颗滚烫的心。
先生说,从那以后,他不再报怨一月不知肉味的伙食,也不再报怨无电无报日子,他只想把自己的所学统统教给这些纯朴的孩子。
蜜月之行,我看到了另一种教育。
从那以后,我开始在心中构想一个理想的教育方式:与学生为友,以教育为乐。
今生与教育为缘,不断播下希望的种子,总在收获成功的果实。
2006,我与教育同在,2007,希望你与我同在。 (责任编辑:曾玉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