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次对南派武戏的拯救(图)

本报记者 潘宁

　　1979年，延安路上的胜利剧院，12岁的翁国生登台向观众表演了他的“开门戏”《劈山救母》。这出折子戏，上面裹着一层荣耀的光亮，这光亮来自京剧南派武生泰斗盖叫天。12岁娃娃演的是一代宗师的戏。

　　明晚，距离胜利剧院约2公里的杭州剧院，41岁的翁国生又将登台，演出比《劈山救母》容量更大的《宝莲灯》。而京剧南派武戏的荣光，此刻已黯淡了许久。

　　同时，想擦亮这盏“宝莲灯”，期待恢复那层光亮，还有一个人叫高牧坤的著名武生。高牧坤目前是中国京剧院著名导演，他此次受浙江京剧团之邀，担任贺岁版大型神话京剧《宝莲灯》的导演。

　　两个不同时期的著名京剧武生，试图开始一次对京剧南派武戏的拯救。

　　高牧坤：武戏的传承，光靠录像带是学不下来的，必须手把手教。问题是，前辈已经渐渐少了

　　武戏寂寞，不光是南派京剧的现状，整个中国京剧界都存在这个问题。高牧坤认为，文戏的传承可以靠“音配像”，年轻演员可以看音像资料来观摩与汲取他们的精华。但武戏注定是要前辈手把手，一招一式教的，前辈和愿意吃苦学武戏的年轻演员，他们都在渐渐少去。高牧坤说：“最可怕的就是处于一种没有师承的状态。”

　　同时，由于京剧某些地方落入了话剧的程式，缺少了京剧原来的韵味样式，所以武戏的真打受到了局限，展示空间变得窄小，武戏失去了应有的舞台魅力。

　　高牧坤的这些焦虑在《宝莲灯》中得以缓解。翁国生这位年富力强的武生令他看见了振兴武生戏的希望所在。翁是梅花奖和文华奖的得主，对艺术的追求正处于一种恰到好处的状态，温度与火候都刚好用来诠释高牧坤心目中“沉香”这个人物，既能表达感情的跌宕，又能展示京剧武戏的精髓。

　　高牧坤担任过许多重大电视晚会的戏曲执导，张艺谋导演的芭蕾舞剧《大红灯笼高高挂》，其中戏曲的表演成分就是由高牧坤负责的。他说，我们的舞剧和杂技都已经很大程度上运用到戏曲技巧，那么京剧为什么要放弃她最好看的武戏呢？

　　所以高牧坤在《宝莲灯》中放进了许多他对京剧武戏的梦想。灯光、舞美、服饰、舞蹈等等，统统围绕武戏这一重大主题，作出了尽可能完美的陪衬。

　　翁国生：最好的武戏班底就在浙江京剧团，那么，我们为什么不尝试恢复一下南派武戏的光彩呢？

　　不久前婺剧进省城杭州演出，其中一出大戏的武戏班底，就来自浙江京剧团。省里其他一些剧种演大戏，也向“浙京”借用武戏班底。团长翁国生自豪地说，全省最好的武戏班底就在我们团。

　　这是有渊源的。当年盖叫天就是浙江京剧团的大演员，这个光耀的底色，令翁国生和他的合作者们时时想要激荡一下情怀：为什么我们不能尝试恢复一下南派武戏的光彩呢？

　　《宝莲灯》有可能是翁国生艺术生涯中最后的一台大戏。作为一名优秀的艺术家，也作为一名艺术和行政兼于一身的团长，他的精力受到很大牵制，这也是高牧坤认定的中国戏曲界体制上的一个弊端。但翁为这个剧团制定了一条可行的线路，那就是不靠角儿，靠创新，靠青年演员的青春靓丽。事实证明这个思路确实是行得通的，仅《宝莲灯》他们就制作了剧场豪华版、儿童剧等三个版本，而且市场的任督二脉已经被这个剧团的营销队伍打通，翁国生说，“明年我们可操作的剧目会越来越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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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贺岁版大型神话京剧《宝莲灯》将于1月2日、3日在杭州剧院首演。1月6日至11日在胜利剧院公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