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用权利话语来解读李银河的言论

　　请用权利话语来解读李银河的言论

　　■杨涛

　　近日，针对网友的抨击，李银河在网上发表了一篇《国人应当逐渐习惯对一些事有权利做却不去做的现代新秩序》的文章，为自己支持“同性恋、换妻、一夜情”等观点进行解释。

　　李银河之所以遭受如此之多的误解与攻击，其实最关键就在于反对者并没有与李银河用同一话语体系进行论争，没有用权利话语来解读李银河的言论；甚至连一些支持她的人也犯了同样的毛病，以至于这种支持看起来也是似是而非。正确看待李银河的言论，就是要与李银河使用同一套话语体系，就是要回到权利话语来进行解读。我想，这也是李银河女士发表这篇文章的本意。

　　用权利话语来解读与评判李银河的言论，就是要站在权利的角度而不是以道德等其他标准进行衡量。权利是法律上的概念，是指人们在法律的范畴内可以为或可以不为一定的行为；道德是法外的概念，是根据社会群体中大多数人或某一部分人的观念，认为某一行为可以为或者不可以为，道德其实很难达成共识，其维系的标准也经常是变幻多端。李银河支持“同性恋、换妻、一夜情”是从权利的角度，只是说法律允许或者应当允许这些行为由个人自行选择，那么，无论支持还是反对李银河观点的人，都应当从这个角度与其进行论争，来说明法律不允许或者不应当允许这些行为的存在，而不是动辄大扣帽子，用道德的理由否认法律权利。当然，李银河的言论也波及部分道德问题，比如她说：“至于一夜情，只要是单身，不仅有这个权利，在道德上也完全没有问题”，这时就可以用道德标准与其进行论争。

　　用权利话语来解读与评判李银河的言论，就是不要把权利与义务混作一谈。权利是人们在法律的范畴可以为或可以不为的行为，而义务是人们必须为或不为的行为，因此，权利是可以行使也可以放弃的，而义务是必须履行的。许多人一提到李银河支持“同性恋、换妻、一夜情”，就想到全社会的人都要去做这些事情，甚至连自己也不得不去。其实，这是天大的误解，李银河支持这些行为只是说想要这些行为的人可以为，而不是让那些不想要这些行为的人也要勉而为之。所以，李银河才会很有感慨地说：“其实，谁让你搞同性恋了？谁让你搞一夜情了？谁让你换偶了？我只是告诉你，想做这事的人其实是有权利的，就连你这个不想做这事的人也是有权利做的。”

　　用权利话语来解读与评判李银河的言论，就要理解到现代法治文明对于权利的基本认知。现代公法基本原理是“国家权力法无明文规定即禁止，公民权利法无明文规定即自由”，也就是说公民权利是“天赋”的，并不是国家法律所赋予的，国家法律只是为保护公民权利而存在，因此，国家法律没有禁止的公民权利，公民当然享有。所以，一些性行为看起来惊世骇俗，但要追究其能否存在，仍然要看法律有无明文禁止，而不是法律有无赋予。一位网友的跟贴最典型地反映了这种认知上的缺失——“请问哪条法律规定有婚外‘性’的权利�牘t除非修改婚姻法�牎闭沾送评恚�国家法律没有明文规定我们有吃饭的权利，难道我们因此就不能吃饭了吗？

　　用权利话语来解读与评判李银河的言论，就要深刻地认识到现代社会对于自由底蕴的理解。公民的权利反映了公民在法律上的自由，法律的存在是为了保障自由而不是限制自由，古罗马法学家西塞罗说“为了自由，我们才服从法律。”而公民自由的底线在那里呢？对此，穆勒作出了经典的剖析：“个人的自由，以不侵犯他人的自由为自由。”所以，我们认为，不侵犯他人自由的行为是公民的自由当然也就是公民的权利。李银河在对待“同性恋、换妻、一夜情”问题上，始终是秉承了这一对于权利和自由的基本认识，她正是基于这些行为不影响他人的权利的基础上，认为这些行为仅仅是个人私生活范畴，因而也应当成为个人权利。所以，无论是支持还是反对者，都必须立足于这一对于自由的认知来展开论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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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责任编辑：宛振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