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昆明孟母堂全日制研习经典 教师批现代教育功利

  昆明“孟母堂”

  国家教育部新闻发言人此前表示,非义务教育以外例如私塾的各类学校,按照《民办教育促进法》和《民办教育促进法实施条例》申报有关部门,按照有关部门程序批准也可以办。

  这样的松口让昆明乾元堂的主人李老师有点吃惊,他说真的有这回事吗?如果有这方面的资料我得收着点。

乾元堂就是一所私塾,偏处一隅,七、八个孩子远离现代教育的学校,全日制读中国传统文化的经典。而乾元堂的主人李老师也一直在多个城市漂泊,包括跟着他的孩子。

  传统文化是中华民族的根,所以教育专家们都说根的继承是毫无疑义的。但是脱离现代教育,不学计算机,不学外语,不学数理化,全日制的读经典又是否妥当?而读经的另一种形式,比如明生书舍的课外读经班似乎更受到了家长们的欢迎,尽管现在读经班也仅有100来个孩子。教育部的松口,存在的“合法性”与教育的“合理性”确实还值得我们思考。

  上海的专家建议说别把龙当作中华民族的图腾,立即遭到了大多数国人的反对,很多人英勇的跳出来说我们是龙的传人,这说明我们的国人还是认同我们传统文化的东西;韩国申请端午节为世界文化遗产在事后引起全国人民的反思,这样的反思为什么会出现在事后,已经把洋节看得比中国传统节日更重的人们最先反思的应该是自己。我们知道的已经不多,而伴随着网络长大的下一代,如果没有一个好的传承与延续,在他们的身上还能找到传统文化的影子吗?那如何来平衡两者的关系呢?首席记者 叶心玮

  建在山头的昆明“孟母堂”

  全日制读经典习书法练古琴

  昆明昌源路口,一条裸露着黄着皮肤的羊肠小道向山头蜿蜒,路上散落着牲畜留下的粪便。山头有一民房,百来平米的单层平房,站在上面可以看到整个昆明城的黄土坡片区。门廊前挂着三个字:乾元堂——一家避开闹市却又在城市之上的私塾。

  私塾的主人姓李,一个穿着布衣长着长胡子的中年人,说话的时候经常会有四书五经里的言语迸出来,就像随时挂在脸上的微笑一样自然。7、8个孩子,有云南的,有四川的,还有广西的。从《三字经》到《老子》、《庄子》、《易经》,这群远离现代教育的孩子抱着古文从太阳出来读到星星爬满夜空。

  建在山头的全日制私塾

  联系李老师已经是前几天的事情了,打电话是一个小姑娘接的,那是他的学生,电话那端传来脆脆的声音:“他到广西去了,可能是明天回来,也可能是后天回来。如果是今晚上车的话,就是明天回来了。”

  终于见到李老师是在三天之后,我们约好在他的私塾见面。但是要找到他的私塾确实是一件比较费劲的事情,我们的车在昌源路口转了好几个圈圈,两次打电话给李老师也没有问出很具体的东西,比如某个标志性的建筑,比如告诉他在我们所处的位置上应该朝哪个方向走。最后李老师说出来接我们。

  昌源路口,一个着灰色布衣布裤的中年人,留着花白的长胡子拿着一部小灵通站在街道的旁边张望。在人群中,我们迅速的就找到了李老师。致力于传统经典教育推广,建私塾、教孩子读《老子》的老师应该与街上的现代人有着不同,至少在穿着上应该是这样的,跟想像中的没有什么区别。

  乾元堂就在街道后面的山头上,一间100来平米的民房内。“我的想法就是避开闹市区。”如果不是李老师出来,我们还真找不到这个地方。进门后是一个相对比较大的客厅,中间有几张桌子拼成的一张大桌子,旁边围了一圈长凳。桌上放了一个笔架,上面挂了7支毛笔,旁边还放了一些白纸,这就是平时孩子们上课的地方。正对门的墙上有两个书架,一个书架上摆满了《老子》、《庄子》、《楚辞》、《孟子传》、《黄帝内经》等,另一个书架上摆满了碟,碟的内容颇为丰富,里面还包括了一些西方音乐。书架下面是一张椅子,那是老师坐的,而学生则围着桌子坐一圈。

  房租一个月是400块钱,里面有5间小房,李老师和学生都住在这,还包括日常的生活。“房租不算贵。”这也是李老师选择此处的原因所在。

  把传统文化经典融到孩子血液里

  乾元堂的门口有一个小院子,院子很小,没有围墙。长着树还有杂草,晚上再有昆虫唱歌的话,倒真有点鲁迅笔下的“三味书屋”的感觉。学生并不多,也就7、8个人,还来自五湖四海,有来自广西的,四川的,还有昆明的。很多都是朋友的孩子,当然也有听说有这么个地方后自己送来的。这其中还包括李老师自己的两个孩子,女儿大一些,今年已经16岁了,儿子要小一些。正在我们交谈的当头,一个五岁的小男孩子走了过来,李老师说小男孩《易经》比他背得还熟,在李老师的要求下,小男孩丫丫的就开始背了起来,还比较流畅。

  “虽然他能背,但是这些意思他能明白吗?”“虽然不明白,但是不管是《三字经》、还是《百家姓》或者《伦语》,中国血统的人对于自己的东西都有一种情结。对于这些小孩来说,最先的是让他们发声,让这些经典融到血液里面去,今后在待人待物,在碰到一些事情的时候经典里面的东西就能直接的从脑海里跳出来。”李老师说他也跟孩子们一起读,平时在碰到什么事情的时候也会用里面的教导来平息自己。

  孩子们在这上课的内容其实也算比较丰富,除开读古代的经典以后,还有书法、绘画、古琴的学习。“你会不会下围棋?”“会的。”“虽然你会,但是你可能下不赢他。”李老师指着刚才那位五岁的小男孩,小男孩是昆明的,虽然没上课了,但这几天还是呆在私塾。平时上课的老师很多都是从外面来的,大多是义务的。比如教古琴的老师就是南京的,每年都会过来教教学生。所以这里的孩子上课都比较随意,古琴老师过来的时候那段时间的学习就集中为古琴了,而在其他时间,觉得自己比较适合念书了,就读经典,当然也可以绘画或是书法。而绘画和书法大都是“乾元堂”的创办人李老师自己手把手的教,这是他所善长的。在乾元堂的墙上就挂了好几幅李老师创作的油画,而李老师的隶书、楷书等毛笔字也写得相当不错。

  而除开这些以后,孩子学的还包括家务,有一段时间,不管来多少客人,家务活都是学生们自己干的。很多时候,孩子们还在李老师的带领下走出去学习,到省外一些私塾去学习上一段时间,比如攀枝花,比如湖南。

  孩子远离现代教育全日制读经典

  “儒文尔雅,通达传统经典,这是我们这个民族最基本的基因,没有这个基因的话就变异了。作为一个中国人,老祖宗留下的文化是必备的。”这是李老师阐述的观点,同时这也是他之所以要致力于经典教育的推广的原因了。“书法不会、古琴不会、儒家的涵养看不到。”李老师说一些作为国人必备的素质在下一代人的身上基本上已经看不到了,包括他自己这一代也是断层的。这样的断层让他忧虑,而现代的教育也给孩子弥补不了。

  在乾元堂的7、8个孩子都已经脱离了现代的学校教育,包括李老师自己的两个孩子,大女儿在小学上了一年级之后就辍学跟着李老师学习了。“进到我这个传承里面,我就负责他一辈子,不是像学校那样,一年级一个班主任,二年级再换一个。”李老师并不担心这些孩子是否能成材的问题,他觉得肯定能成材,他还列举了好几个案例,比如某个学生在全国的古琴比赛中拿过奖,比如某个学生又取得了什么成绩。包括他自己的孩子,他说将来肯定是跟着他学了,并不会送到学校去。如果不是李老师自己介绍,我们并不会知道那两个学生就是他的儿女,因为跟其他的学生一样,见到李老师的称呼都是统一的,那就是:“师父。”“师父的含义一方面是老师,教人东西,另一方面就是父亲的意思,对孩子负责,这对其他的学生也是一样的。之所以不让孩子叫我父亲是传统文化高于血缘的传承,自古忠孝难全,对老祖宗负责,我宁愿放弃我做父亲的权威,也要老祖宗的权威。”

  毕竟在我们的生活中还有很多新的知识跟我们息息相关,比如电脑,比如外语。在乾元堂的课程设置里虽然科目也不算少,但这些东西却是没有的。李老师说这是下一步考虑的事情,因为我们现在连传统文化这样的根都没有继承好。当然他也不主张所有的孩子都脱离现代教育,他说他所做的就是倡导一种意识,我们不能忘本。他说现在的学生利用闲暇时间来补补这一课,有了这样的意识在家读经典也是一样的,并不是说他认为的教育就是要恢复到古时的私塾。

  现在的教育太功利了

  如果从李老师自身成长轨迹来分析,事实上,李老师自身也是从学校里面走出来的。小学的时候他写的文章就在中央人民广播电台广播过,但调皮捣蛋的事情也少不了他,比如到地里去偷甘蔗。“在学校里面没学到什么东西,反正文化是没有得到多少提升,当时也看不到什么好书,后来就到图书馆去偷着看。”17岁李老师插队,当时也就跟着老师学画西洋画了。1984年,李老师觉得自己绘画已经达到一定的阶段以后就决定报考中央美术学院,当时他的一个老师给他讲了不少中国的传统文化,对他影响很大,所以这也让他开始研读《庄子》、《孟子》等等。但是李老师后来又放弃了中央美术学院的考试,因为他不想进到体制里面,他说他自己画画更有优越性,他今天想上山就上山,明天想闭门不见课就闭门不见客,有很大的主动性。

  “我们现代的教育功利性太强了。”李老师举了一个例子,他的侄女跟他学画画,学了三个月以后她的父亲就不同意了。“我们的教育经常在真进引上路以后就跑了。”后来,李老师就开始了儿童经典教育的推广,包括在广西的时候,他教孩子画画的时候就让孩子读《三字经》、《百家姓》。2001年,应昆明一家幼儿园的邀请,李老师来到了昆明。但是在该幼儿园的时候李老师的理想与现实产生了比较大的差距,因为不能完全按照他的想法来做,幼儿园也只是把读经当作特色班来进行。此后李老师就离开昆明去了玉溪,但后来由于经费的问题,没有更多的钱支撑,他又回到了昆明,也就是现在的地方。乾元堂内还放了一些普洱茶,李老师从云南这边要普洱茶再送出去,这些收入刚好可以补贴乾元堂的开支。因为学生少,而收费也是象征性的。

  李老师的布衣上已经开了几道口子,但是在说到”清贫“二字时他却激动了不少,他说如果做生意的话他一年挣100万没问题,但是如果拿这样的东西来定位自己,那就世俗了。李老师这次从广西回来还是坐的80块钱一张票的硬座。

  私塾最近已经停课了,像四川和广西的孩子已经回去了。所以乾元堂冷清了不少。李老师此次去广西的目的也就是过去跟那边的朋友接触一下,因为朋友们都希望他把私塾办回广西去。“可能真的要走了,这些孩子肯定也会跟着我走。”东西摆放得也有点零乱,一些东西已经开始打包了。“可能就到广西去了,也可能两边都留着。”李老师说。

  昆明课外读经班

  现代教育与经典教育是互补的

  昆明文庙,参天的古树,朱红的院墙。明生书舍就在大殿的侧面。两层水泥楼的平房。明生书舍在一楼。与“私塾”不同的是,它的读经并非全日制,家长在晚上或是周末的时候把孩子送来接受传统文化经典教育。

  明生书舍的创办人罗明生认为孩子读经与现代的学校教育应该是很好的互补。在读经班虽然老师和学生在读经的时候不用身着汉服,但是所有进来的孩子在上课前都要向孔子像鞠躬,向老师鞠躬,教室的一角还放着戒尺与醒目。

  家长跟孩子一起读经

  12月20日晚,入冬以来昆明最冷的一天,走在街上随处都是蜷缩着身子的男人和女人们,只不过由于天冷,走在街上的行人相对以往少了不少。但是在明生书舍内却依然人声音鼎沸。西方音乐在书舍里弥漫,但是声音并不大,隐约入耳。教室里书声朗朗,20来个孩子、一间教室。外面是等候孩子的家长,有的也在外面跟着孩子一起默念。因为读经班有要求,不只是孩子学习,家长也要跟孩子一起学习,在家还应该教着孩子念。

  这个晚上念的是《弟子规》。“彼说长、彼说短,不关己、莫闲管;见人善、即思齐,纵去远、以渐跻;见人恶、即内省,有则改、无则警……”老师用教鞭在指挥,下面的孩子大多5、6岁,其中还有一个意大利的小姑娘,母亲是中国的,虽然母语是意大利语,但中文也讲得不错。在教室里她是坐得最端正、念得最用功的一个。

  老师教了5小篇内容,大约400多个字。“孩子的记性都很好,教几篇,自己念念就能背下来了。比如凯娜(意大利小姑娘),90来字的内容读两遍以后就能背出一半。”说完,王芳老师又补充了一句。“虽然这些孩子不一定能明白其中的意思,而且很多字也念不出来,但是背下来以后再次见到这样的字的时候,读音自然也就随之而出了,根本就不用教他们识字。而且在现实生活中碰到什么事情的时候,古文里的句子也自然运用上了。”王芳老师就给我们举了这么一个例子,那就是有一个小孩的父亲天天喝酒,有一天晚上这个小孩不睡觉就在那等着父亲回来,父亲回来以后他走上去说了一句话,说完那句话就回房睡觉去了,那句话就是“饮酒醉,醉为丑”。

  按照学习的进程,读经班的课程中融入了很多传统文化的经典。最先从《弟子规》、《三字经》、《朱子家训》、《千字文》开始,罗明生一再强调,《弟子规》相当经典,融入了四书五经中精华的东西。而在此后的学习中还囊括了《大学》、《中庸》、《论语》、《孟子》、《庄子》、《易经》等多部经典。

  学古文但是不复古

  明生书舍大厅正中间的墙上挂的就是一大幅的孔子像。孔子像前两米左右的位置有一红色的“T”字标志,孩子们在来上课前需先在孔子像前站端正了,两脚立在“T”字的两边,然后向孔子像鞠躬。看到老师时再向老师鞠躬:“老师好。”看到长辈还要鞠躬。王芳老师介绍说,之所以要这样做,是因为让孩子向他人表达谢意很重要。孩子不能忘记四个字:“知恩报恩”。报父母养育之恩,报师长教导之恩。所以孩子在鞠躬的时候还被要求先把心态放平和,跟对方对视以后再弯下身去。

  “我们办读经班注重的就是对孩子人格的培养。”罗明生说,所以这些传统教育中的礼节被保留了下来。“但是我们不复古,比如要求老师和学生穿上汉服上课,那只是一种形式,我们更注重的是内容。”王芳老师说读经班对孩子的收获就是懂规矩,懂得什么是孝。“最长三个月,孩子的心态就会发生一个转变。”

  教室里的布置倒真有点像古时的私塾,朱红色的桌子,高高的椅子。教室内还有与现代学校截然不同的教具,在教室的右侧放着戒尺和醒目。如果课堂纪律差的时候,老师就会用醒目拍桌子。而在有学生不听话时,就要接受戒尺的惩罚了。“这些仅只是起一个震慑作用,并不是说要体罚学生。当我们的学生犯错时,老师会把戒尺给他自己打,后来孩子自己犯了错误就会自己上来拿着打手心了。” 在进到明生书舍时,孔子像的前面正站了一个5岁的小男孩,对着孔子像念念有词。开始我们还以为是小男孩子在向孔子行礼。后来才知道,因为小男孩在课堂上捣乱,被罚出来对着孔子像背《弟子规》。

  在教室的另一侧放着一面鼓,学生在读经时用来控制读经的速度。这一天击鼓的是班上的小班长,因为在之前她就跟老师说她已经在家练了好久了,她要求击鼓。踩着小班长的鼓点,孩子们读得很有节奏。

  满腹经纶的孩子会变坏吗?

  现在明生书舍已经有100来个学生了,最大的13岁,最小的3岁。分周三、周五、周末等上课。罗明生说对于现代学校教育他不评价,但是这些传统经典文化对于我们确实很重要,因为不仅是现在的孩子,再上几代人对于中国传统文化都是断层的。

  “教育以德为先,学须因材施教。孩子的人格教育第一,有了健全的人格,然后才是知识教育。孩子13岁以前学多种知识并不重要,最重要的是语文学习及德行教育。落实语文学习及德行教育的有效途径是让孩子读经。”罗明生仍然坚定的认为读经对于13岁以前的孩子很重要。他说教育一旦与功利思想结合就完蛋了,此前他看过一则报道,说全国有多少万未成年人有严重的心理障碍,这里面有家庭的原因,比如单亲,但也有现代教育急功近利的思想。所以他认为13岁以前的孩子最重要的就是人格的教育,而这恰恰是读经所能做到的,而像英语,计算机、数理化等放到13岁以后学也不晚。

  “一个满腹经纶的孩子会变坏吗?”罗明生这样反问,他说不管懂不懂,大了自然也就懂了。读经就是学古文,连古文都懂,那白话文还怕什么?罗生明举了个例子,他说今年有几个学了半年的小孩,学校发给他的课本半个月就读完了,5岁的孩子学了4个月以后就可以认2000多个字,可以读报纸了。“读经就像计算机,在安装了正版的软件以后,运行就比较正常了。但是现在的家庭却更愿意安上游戏软件,让孩子游戏人生了。比如让孩子去学交谊舞,学电脑,有钱的甚至去学高尔夫,这不是游戏是什么?”所以在明生书舍发给孩子和家长的《家庭亲子经典导读注意事项》中就说到,严禁孩子看电视、学电脑、玩电动玩具,看不健康及不适合孩子阅读的读物。

  在学校向老师鞠躬被嘲笑

  一方面是古代文化礼仪的教育,另一方面孩子又进到现代教育的学校。罗明生认为两者本身就是一个很好的补充。因为读经与现代教育同等重要,所以他也不主张一些私塾的全日制读经,时代的变化同样也需要知识的更新,而孩子们最好的就是用业余的时间来读经,从而提高自我。

  对于这些小孩来说,两种教育的不同性他们也难以道出其中的好坏,但这两种不同形式的教育也带来了部分的冲突。王芳老师就给我们想了这么个故事,有一个读经班的孩子在学校见到老师向老师鞠躬的时候,老师有点嘲笑他的意思,问他是不是肚子疼捂着肚子。当然,这也是极个别的案例,因为在学校里大多数老师都会说上一句:“这孩子比以前懂礼貌多了。”而在明生书舍,晚上的第二节课更多的就是礼仪的教育,在课程行将结束的时候,20来个孩子被分为男女两个队列对面站着,孩子之间相互鞠躬,说“姐姐好”、“哥哥好”或是“弟弟好。

  虽然仅只是业余时间的读经,但这一项目的推广跟全日制的私塾一样艰难。据王芳老师介绍,明生书舍的读经班在刚启动的时候都是免费的,但是人数也不多,都是朋友的孩子过来,之后才会有朋友告诉朋友的联动效应。而现在也只有100来个孩子,现在虽然收费但也不高,而读经班的运转照样要靠公司其他项目赢利的支撑。“我们也尝试着在昆明的一些幼儿园里做读经的推广,但是结果很糟糕。一方面是免费向一些幼儿园发放《弟子规》,但是后来在昆明市的废品收购站和旧书市场见到不少。另一方面是想对幼儿园的老师进行古文经典方面的培训,虽然有部分老师也愿意来,但是都被园长给阻止了。最后只能不了了之,彻彻底底失败了。”

  晚上看《大长今》

  现在街头流行什么我不知道

  冬日的昆明阳光很温暖,阳光从玻璃窗外溜进来踩在了正对窗户的古琴上。李一婴抖了抖琴上的灰。“山上就是这样,灰大。”如果没有她的解释,记者可能会理解为她是不是偷懒了,肯定是好长时间没有摸过琴了。坐端正了,李一婴的小手就在阳光起跳舞,就像从她手下蹦出的一个个音符一样。

  “我每天都弹琴的,至少两个小时。师父不并强制你每天要做什么或是做多少东西。”李一婴就是“乾元堂”创办者李老师的女儿,今年16岁。看上去个子偏小,但是在说话及待人上却相对成熟,此前记者在联系李老师时,电话那端的就是李一婴,很有礼貌的一个女孩。

  小学一年级以后就弃学读经

  早上7点多,昆明的天还没有亮,整个城市还笼罩在黎明前的黑暗当中。李一婴差不多在这个时候就起床了,早上她通常有两种选择,一是读经,二是练习书法。“只差《孟子》和《尚书》了,其它的也都背得差不多了,而且对于现在这些书,师父也只要求熟读就行,并不要求全部背下来。”

  早餐以后,李一婴可供选择的就更多了,比如绘画,她现在正在临摹一些国画,花啊、草啊的。也可以练练古琴。而围棋她学的相对少一些,她说围棋10岁的孩子学比较好,她已经过了年龄了。而在中午或傍晚的时候,干一些家务活也是她的必修课,比如扫地、洗碗,而在她10岁的时候就已经会干家务活了。

  吃完晚饭是8点半左右,晚上可以看电视,但是房间里的电视都没有接有线电视,只能放碟。比如看看《大长今》或是其它一些传统文化方面的影碟,还包括考古类的和国家地理等。“《大长今》现在也比较流行啊?为什么师父会给你们看呢?”“可能《大长今》还是比较励志的吧?”

  李一婴的房间就在进门口的右手边第一间,房间里也放了一个书架,上面摆了满了书。“除开这些传统文化的经典以外,我最近还在看《沈周画传》等。”李一婴戴着幅眼镜,有600度。小学上了一年级以后就没再上学了,所以在问到现代的学校教育与她在乾元堂的学习最大的区别时,她说在小学的时间太短了,那时又小,已经没有印象了。但现在读经已经融入到了她的生活里面,因为也没有别的事情,不需要大人催,也无所谓喜欢不喜欢,写好了一贴字自己也就很高兴了,读经的时候,虽然文字并不一定全都能理解,但是不管做什么事情,都不会脱离那个轨道。

  反正我不会再回到学校里面去

  其实从乾元堂步行几分钟走到山脚下也就是昆明城区了,在昆明呆了这么几年,她对这个城市的了解又有多少呢?李一婴也经常会上街去,比如去买写字用的纸或其他一些必需品,也经常会一个人去。她说她反正走不丢。16岁的女孩正是对新鲜事物有浓厚兴趣的时候,比如街上又流行听谁的歌了,比如今年又流行穿什么衣服了。但是李一婴对此一无所知,她说自己的偶像就是师父,对于穿什么衣服啊,她都很随意,上街的时候看到什么穿得合适就买什么,而一年中也难得买几次衣服。

  7、8个孩子呆在一个处在闹市但又避开闹市的地方,成天面对的是《三字经》、《庄子》、《孟子》,与外界没有过多接触的他们会不会在今后的为人处事上变得孤癖呢?“不会。”李一婴肯定的说,她说反而是她还经常开导那些在学校里面的学生,因为不少小孩现在心理关闭得很紧,加上又是独生子女。一些孩子来到她们中间以后很难融入,自己一人玩一些外面的东西。在说话的时候,李一婴用了“外面”这个词,很显然,在她的心理,已经把乾元堂自己所在的世界与学堂外的世界进行了严格的区分,她说外面的东西对她没有诱惑力。而在日常的交往中,她更愿意与比她大的人交流,她说其他的孩子太少小了,不好交流。而在记者与她的交谈中,她的言谈举止的成熟度都超过了她16岁的实际年龄。

  李一婴的古琴弹得好,她现在不只自己练,她还经常会跑到其他地方会去教人练,比如去广西南宁。一个人坐着火车去。通常一次教五天,一个班10个人左右,教完自己又坐着火车回来。

  “未来?”面对未来,这位16岁的女孩并不迷惘。她说反正自己不会回到现代教育的学校里面去,她的将来也就是延着这条路走下去。“书法练好了可以传下去,古琴也是一样,而且这一块还很需要人。至于将来是否会学外语和计算机,我想如果用得着的时候也会学。那些东西我要学起来肯定也会是挺快的。”对于这一点,李一婴非常有自信。

  家长说:

  我四岁的孩子会主动帮我干家务了

  在文庙内的明生书舍大堂内,昆明的朱女士在教室门口踱着脚步。里面的老师正在教孩子读着《弟子规》,朱女士的孩子四岁,虽然还小,但还是一本正经的坐在教室里念着,虽然很多字他都还认不全,而且也明白不了其中的意思。

  明生书舍开有读经班,课余的时候家长送孩子过来读经,读经指的是读传统文化中的经典。之所以要把孩子送来,朱女士说主要是希望自己的孩子从小多吸收一些传统文化。而孩子来了这里以后感受确实也很好。虽然只有四岁,但是他已经看到了自己孩子的转变。“我的孩子对我们更有礼貌了,见到他的父母会鞠躬,说父亲好、母亲好。回家的时候会对自己的母亲说,我要爱幼儿园的老师,还要爱其他的小朋友。现在在家看到我在干活时,会主动过来帮我,比如挑菜什么。懂事多了,懂得了爱父母,也懂得了体贴父母的艰辛。”这样的转变,让朱女士看在眼里,喜在心里。朱女士其实自己也在读着这些经典,跟孩子一起读,在家教孩子读。

  专家认为——

  从教育多元化角度出发

  私塾可在小范围内试点

  因为全日制的私塾一直徘徊在现代教育体系的外面,包括这种模式在全国都不算多,而上海“孟母堂”也正是因为媒体的报道才浮出水面。所以对于昆明存在多少类似的全日制私塾,我们无从知晓,但从业内人士处了解,他们甚至还不知道昆明有一家“乾元堂”。因此可见这种教育形式至今还在公众视线的外面。但是类似的“读经班”在昆明不少,有多家,但大都集中在一些幼儿园内,把读经当作其中的课程之一,或是特色班。

  一方面传统文化确实需要继承,而且在当代人的身上也缺失较多,但另一方面又是完全脱离现代教育的全日制私塾 。如何找到两者之间的平衡点,记者采访了部分专家。

  孩子将来难以进到社会评价体系中

  “中国传统文化肯定要传承,这是根,但是现在的孩子最终要走向社会。教育的两个功能,一个是尊重孩子的个性,另一个则是社会化的功能,看社会需要什么样的人才。传统文化的教育对于孩子的道德修养确实有很大的帮助,但是现代社会也还需要数理化、文史哲。”针对全日制的私塾教育,云南大学社会学教授金子强在接受记者采访时说从多元化的角度看,不妨试一试。

  金教授在学校就开着传统文化的课,但是他说从一个家长的角度考虑他还是有忧虑。“如果让我的孩子去这样的学校我肯定不愿意,我的孩子将来要考大学怎么办?在学历社会中,虽然文化不等于文凭,文凭也不等于水平。但是没有这个文凭对于他融入这个社会就比较麻烦了。”金教授说考试制度是不合理,但也不是最坏的,它是相对公平的。而他担心的也就是将来孩子难以进入到这个社会的评价体系当中,而大学普及以后,一个大学文凭就是走进社会的证明书。

  除了这样的忧虑,金教授说他还是比较佩服送孩子进私塾的家长的勇气,虽然这些家长看到了现代教育的一些弊病,但是做法有些冒失。传统文化教育对于提高国民素养是好的,但是2000多年的东西,那会都是农耕文明的产物,现在如果完全照搬是不行的,而筛选、完善还要一个过程。家长也应该多一些考虑。“传统文化有很多,有儒家的,有法家、有道家的,这些传统文化该如何面对,是一个系统的工程,如果让孩子成为实验品就让人担忧了。而在现代的社会生活当中,比如英语、计算机等,做为现代工具是不可或缺的,也是我们不可避免的。”

  可以在中小学开经典选修课

  昆明市教科院教育理论研究室主任谢家放的观点跟金教授的一致,他认为从教育多元化的角度考虑,可以在小范围做一些尝试,但前提是不影响全局,也就是现代的教育模式。

  谢家放认为传统文化教育对于孩子品德、为人处世方面的培养有着很好的作用,但是全日制私塾的教育跟现行的教育大纲肯定是不相符的,也是背离教育潮流的。现在的教育对于中国传统文化的学习肯定是有缺失的,现代教育的目标也抛弃了过去培养人的目标。但是时代是发展的,我们不能背离现代科学。可以鼓励孩子多学中国传统文化,比如可以作为课外学习的一种补充,就像让学生去参加一个钢琴班、绘画班一样。有关部门也可以从一个省或是一所学校开始试点,把中国传统文化经典作为学校的选修课,让学生自由选择。

  我们毕竟活在当下

  昆明世纪财富咨询国际教育交流部也在做着儿童教育的工作,而读经典古文也是其中重要的内容之一,比如《弟子规》。但是除此之外,学习班还在进行着英语等其他教育。用该交流部负责人的话来说就是,我们毕竟活在当下,我们生活在地球村,这些东西是我们必须的。

  在该交流部的教育中,感恩是很重要的一个内容。比如在用餐前表达感谢,谢谢农民伯伯种出这么好的粮食,向父母、老师表示感谢,感谢养育、教导之恩,据该负责人介绍,现在很多孩子都是独生子女,之前没有这种感恩的心,在进来时,有一些孩子就会说,我为什么要向老师表示感谢啊,老师收了我们的钱教我们是应该的。而在中国的传统文化里面感恩同样也是一块很重要的内容。读经的主要目的也就是希望把这些经典彻底的带入到孩子们的生活当中,比如《三字经》等,很好读,朗朗上口,记下后而在现实生活中碰到有关的问题时就能从孩子的脑海里跳出来。

  “我们毕竟生活在当下,我们应该尊重我们的传统文化,读古文经典可以培养一个人良好的人格,但如果仅有传统文化还是有局限性的。比如英语很重要,我们生活在地球村;电脑也很重要,以前是邮差,放鸽子,现在发个Email就行了。这是一个讲究效率的社会,我们不能不管现代生活,也不能不管现代生活中先进的东西。”

  首席记者 叶心玮

(责任编辑:刘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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