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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秒钟,挥别杭州(组图)

  早晨6时30分左右两名120车上的护士在大楼前合影。记者 李苾罡 摄
  大楼对面的宾馆有一半房间都被媒体包下,如此大规模的媒体统一行动,恐怕杭州还是第一次。

  记者 李苾罡 摄

  本报讯(记者艾丹青)“10,9,8,7,6,5,4,3,2,1——起爆!”随着爆破现场总指挥、解放军理工大学工程兵工程学院副院长郝威生大校一声令下,施工人员迅速按动电子起爆器,西湖边第一高楼——67米高的原浙大湖滨校区教学主楼轰然倾倒,前后只用了不到10秒的时间,备受瞩目的主楼爆破圆满成功。
随着烟尘散尽,延安路边的这幢大楼也成为人们心中的记忆。

  360公斤炸药悄无声息装进大楼

  1月5日上午,小雨淅淅沥沥。离爆破只有一天,原湖滨校区里格外安静,部分露出钢筋混凝土结构的3号教学主楼依然高耸在繁华的延安路边,校区靠近街道的位置和临近写字楼都围起了数米高的绿色防护网。校园大门两侧的商家在抓紧最后的机会做“清仓处理”。在校区西侧的长寿路小弄堂里,几户尚未来得及搬迁的居民忙着清理周围拆迁后遗留的瓦砾。

  中午时分,记者在工地外巧遇爆破施工单位相关人员,他们刚刚完成爆破前的炸药安装。一位工作人员告诉记者,一般来说,像3号楼这样高度的普通大楼爆破所需的炸药量不会超过100公斤,但由于这幢22层的大楼是钢筋混凝土结构,非常坚固,因此所需炸药量翻了三倍多,达到360公斤,“光预埋炸药的打孔就有2200多个,集中在1楼至4楼,9楼、10楼这两个爆破区。”

  当日下午,施工人员再次进场进行网路铺设。晚上,施工方以及浙江大学、公安、消防、城建等相关单位召开爆破前的最后一次协调会,确定爆破的各项程序以及现场各块的具体人员安排。

  爆破前夜延安路迎来很多年轻人

  前晚,记者再次来到湖滨校区。从晚上8时开始,校区封闭的大门口和马路对面正对大门的区域就一直没有断人。他们中超过一半都是年轻人,或者凝神驻足仰头看着3号教学楼,或者时不时拿出相机和手机拍照。一打听才知道,这些年轻人都是曾经在湖滨校区读书的浙大学生。

  一对情侣主动上前邀请记者帮忙拍张合影。寒暄中得知,这两人曾是浙大2000级药学专业的学生,2004年毕业,都留在杭州工作。上课、做实验、吃饭、睡觉都是在校区中,校园里的每个角落都印着他们的足迹。

  当年设计3号楼的工程师挥泪送“孩子”

  6日凌晨四时左右,夜色依然笼罩杭城。记者开赴爆破现场,一路上只看见稀稀拉拉几辆打着“空车”牌的出租车。

  5时左右,距离3号教学楼最近的住户——西侧紧贴校区的长寿路8号的居民关闭水电源头,关好门窗,撤离到安全地点。

  而此时的湖滨校区正大门口已经聚拢着三五成群的人们。有在附近居住的大伯大妈,有浙大医学院的校友,有从浙大玉泉校区赶来的在校学生,在附近酒店包下房间的浙大紫金港校区的同学也纷纷走出宾馆,还有曾经主持3号教学主楼结构设计的工程师。

  1986年,42岁的薛国华受命主持原浙江医科大学教学主楼的结构设计工作。没日没夜地考察、画图、论证之后,3号教学楼整体结构设计方案出台。几年后,一幢崭新的大楼崛起在西湖之畔,成为在当时高度仅次于杭州大厦的标杆建筑。

  曾经做过杭州日报报业集团新大楼建设总监理的薛工程师说:“每次看到3号楼,就像看到自己的孩子一样,每一根钢筋怎么安放都还记忆犹新。今天特地提早赶来送别‘孩子’。”说着说着,他抑制不住激动的情绪,泪水夺眶而出。“心很痛啊,但为了杭州城能有更好的发展,痛也得忍着。”

  人群难以及时疏散,爆破延迟47分钟

  天慢慢放亮,时间一点点接近预定的6时30分。闻讯前来观看爆破的市民也越聚越多,达到近千人。

  5时45分左右,下城区公安分局开始执行警戒,以湖滨校区为中心封锁道路,从庆春路到横长寿路口一段的延安路拉起警戒线,把人群从延安路当中向后推在警戒线之外,逼迫到马路对面的人行道上。市民们争先恐后寻找观看的有利地点,记者也夹在涌动的人潮中间忽前忽后。

  不久,警戒线再次向外推移。有市民开始抱怨,为什么离爆破现场这么远还要退后?无奈之下,民警只能将个别情绪激动的市民搀扶着退后。就这样几番进退之后,人群终于被劝到延安路东侧的酒店屋檐下。此时,已经超过爆破预定时间6时30分一刻钟。

  人群定住脚翘首观望。时间接近7时,天已大亮,但依然没有爆破迹象。围观的市民屏不住了,纷纷猜测是不是技术上出了什么问题。这时,一辆挂着军车牌照的警戒车先后两次环绕校区行驶,同时拉响警报。

  正当人们胡乱猜测时,突然的一声闷响顿时让人群安静下来。只见3号大楼底部爆破区瞬间起爆,几乎同一时间中间爆破区也有微小爆炸,一瞬间大楼开始慢慢向南侧指定区域整体倾倒砸向地面减震沟。距离爆破点约150米外,记者感觉到轻微震感。看看表,时间定格在7时17分,从爆破开始到大楼砸到地面,整个过程持续了约9.96秒。

  事后记者了解到,爆破由原来的6时30分推迟到7时17分并非技术等方面出故障,而是因为警戒范围内的市民争睹爆破壮景,跨越了警戒范围导致人群无法及时疏散。考虑到安全因素,爆破总指挥部一直没有下命令,直到人群全部撤离到警戒线外的安全地带。

  施工方表示爆破非常成功

  随着大楼倒地,观看爆破的人群呼啦一下子冲进警戒区内,直奔校区正大门,想拥入现场看个究竟。

  记者穿过灰蒙蒙的烟雾,径直沿着大楼倒向跑到庆春路看到,距离“横卧”大楼楼顶30米处的浙江城市建设陈列馆“毫发无损”,此前一直担心大楼倒塌会带来冲击的浙商银行也安然无恙。微风吹拂下,烟尘逐渐弥漫扩散到庆春路与延安路交叉口,将整个解百天桥重重包围起来。

  与此同时,交通管制解除,施工方进场开始做安全检查,环卫部门的洒水车也开始清洗路面,煤气公司检修队开始逐个检测强烈震动是否给校区周边的地下煤气管道造成渗漏。尽管没有渗漏,但延安路西面一大段人行路面被震得出现好几块低洼不平。

  本次爆破的技术总负责人、解放军理工大学南京工程兵工程学院教授薛峰松表示,爆破非常成功,完全符合设计方案,实现了定向整体倒塌,“3号楼结构坚固,9、10层爆破区原本是用来松动楼体结构的,爆炸不明显也在预计范围之内。砸到对面建筑物的飞石不是楼体上的,而是地面上被弹起来的,这是爆破在所难免的。”

  爆破成功后20分钟左右,两台破碎机开始对现场垃圾进行清理,并对楼体进行破碎,预计3天内可将楼体全部分解。

  爆破19个时间档案记录

  5日12时00分:360公斤炸药安装完毕。

  5日17时00分:网路铺设完毕。

  5日20时00分:爆破前最后一次协调会。

  6日05时40分:浙医二院一辆120急救车赶到现场,以备不时之需。

  6日05时45分:工程兵工程学院50位学员及保安从现场撤出,准备赴岗警戒。

  6日05时50分:下城公安分局开始拉警戒线,开始交通管制。

  6日06时00分:起爆线拉设完毕。

  6日06时15分:警戒线第一次扩大范围。

  6日06时25分:警戒线第二次扩大范围。

  6日06时45分:警戒线第三次扩大范围。已超过爆破预定时间15分钟。

  6日06时53分:民警和学员从警戒线内撤到线外。警戒区内无人。

  6日07时05分:第一次警报。

  6日07时10分:第二次警报。

  6日07时15分:第三次警报。

  6日07时17分:起爆。大楼成功爆破。

  6日07时18分:施工方进场进行安全检查。

  6日07时30分:解除交通管制。现场烟尘散尽。相关单位开始检查。

  6日07时36分:洒水车开始清洁路面。

  6日07时38分:两台破碎机进爆破现场开始清理垃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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