撬动反就业歧视的支点是法律保障

　　最新的调查数据显示，有85.5%的人认为在找工作当中存在就业歧视，其中认为严重和比较严重的占到58%。“反就业歧视研究课题组”项目负责人、中国政法大学宪政研究所所长蔡定剑教授指出，如果就业和职业中规定的条件与工作的内在要求无关，就应视为歧视，然而国人对就业歧视仍处于“集体无意识”。

　　（1月5日《北京晨报》）

　　赵志疆

　　如果说多数人都意识不到就业歧视的存在，这显然不符合最基本的情理和事实，“85.5%的人认为在找工作当中存在就业歧视”即为明证。所谓“集体无意识”，并不仅仅是指人们意识不到的东西，更是指一种广为流传的被无数次证明的同类经验，在某一特定群体心理上所形成的积淀。而其之所以能够广为流传，正是因为有着相应的深刻背景以及社会结构作为这种集体无意识的支柱。

　　就业歧视早就存在，因此诉诸法律的大有人在，然而他们的努力却都几乎以失败告终。恰如蔡定剑教授所说，“现在不是没人愿意去告，而是因为制度不健全，没法告。”性别歧视、年龄歧视、学历歧视……包罗万象的就业歧视是任何人都难以逾越的一道门槛。不仅普通民众受到就业歧视的困扰，即使那些司法机关的工作人员也一样不能幸免，连自己的权益都无法捍卫的他们怎能捍卫普通民众的权益不受侵犯？本身就存在着很多歧视性规定的法律、法规又如何去保护民众不被歧视？广泛的社会背景，再加上一次次的失败教训，虽然民众纷纷对就业歧视怨声载道，但却不得不接受这种无奈的现实，由此也就形成了目前这种“集体无意识”。

　　记得有人曾做过这样一个试验，将一条凶猛的鲨鱼和一群热带鱼放在同一个水池，然后用强化玻璃隔开。最初，鲨鱼每天不断冲撞那块看不到的玻璃，尽管每次总是伤痕累累，但却始终只是徒劳。而每当玻璃出现裂痕，实验人员就会立刻加上一块更厚的玻璃。经过了多次失败以后，鲨鱼对鱼群开始熟视无睹。后来，即使拿掉玻璃，鲨鱼也不再冲向鱼群。

　　经历过多次失败的尝试，鲨鱼终于学会了默认潜规则的存在，面对无法逾越的屏障，撞得头破血流还是装作视而不见，每个人似乎都不难从中做出选择。当我们为那些愈挫愈勇的斗士肃然起敬的同时，对那些弱者无奈的生存智慧也有必要予以足够的理解。“集体无意识”普遍被看作是人的一种催眠状态，然而剖析这种心态的产生，没有人能够否认自己和他人的失败经历对此施加的影响。面对一些明显有违道德规范甚至是法律规定的行为，如果缺乏强有力的制度予以及时制止，而个人的努力又不足以扭转局面的话，忍让和退避几乎就成为了普通民众唯一的选择，于是众人的无意识终于汇聚成流，使不正常现象成为了“正常”的“集体无意识”。

　　不仅就业歧视如此，面对集体失语、面对不良现象的集体麻木……“集体无意识”的多种表现形式莫不如此。要想改变这种局面，重要的是完善法律制度以疏通维权通道，使人们能够看到最终胜利的希望，而不是鼓励他们像鲨鱼那样一次次徒劳地碰壁。

　　正因为如此，笔者认为蔡定剑教授为促进反歧视法律制度建设所作出的努力值得嘉许，而其对国人“集体无意识”的指责则有失公允。阿基米德说，“给我一个支点，我可以撬动整个地球。”面对就业歧视，绝大多数人其实并不缺少阿基米德那样的勇气，关键是首先应该给他们提供一个合适的支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