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触摸不到的阿联酋

  中国日报网站专栏作家 袁婷婷

  巴基斯坦的签证虽然还没拿到手,但是肯定是没有问题,而我似乎也没有出发的感觉,完全没有计划,到底从那里飞?走那条路线?怎么走?什么时候走?我都不知道。当朋友们在MSN上问我哪天走,我回答不知道的时候,突然害怕给对方了不严肃的感觉。

可是我真的不知道。

  一个从来没有谋面的朋友,我们在MSN上偶尔说说话,昨天他把名字改成了:“千里寻单骑,万里找婷婷。想法很浪漫,现实很残酷。”我笑着对这个人说,虽然我们现在都在北京,我们坚决不要见面,我们不要通电话,我们不要通邮件,我们就通过BLOG上的文章和回复来个“行为”艺术。

  我很喜欢这样随心随性的人,跟着自己的心去做自己想做的事情。如同我这几天开始戒烟,没有太多原因,就是突然想不抽了,但是对于每天平均2包烟的我来说,突然不抽烟真的是超级痛苦的事情。我如小猫般用爪子不停抓家里的东西,我把家里每个角落都擦一遍,把所有衣服折了放,放了折……不过我告诉自己,既然决定要这样做了,就要去坚持,没有做不到的事情,只有想不到的!

  我在查找去巴基斯坦的航班,其中一个航班是北京??迪拜??卡拉奇,不知道为什么,看着这三个地名,我突然有个冲动,想买这个航班的票。因为我发疯般的想乘坐这个航班,它会在UAE停落。这个我想去,却没有勇气再去的国家……

  张爱玲在离开胡兰成的时候,在照片后面写着:“我不在喜欢你,而你,是早就不喜欢我了。”这般的倔强,明明知道他的缺心,却就是不离开。与其带着伤口逃离,不如等痛到了麻木,极点,伤口结痂。留下来,是想看看这样的男人,能伤害自己到什么程度。看透了,透到失望,失望到再也爱不起来,然后告诉他,我也可以不喜欢你。

  我说,我要忘记他,因为我知道,即使我吼破喉咙,即使我找遍世界每一个角落,我也再也不可能挽回什么了,他也再不会回到我身边……在夜里,为自己点燃烟,任由自己放肆的笑,放肆的来去。

  大学毕业的我一直没有找到自己喜欢的工作,关键是那时候根本不知道自己想做什么。陪同学去面试,她面试的那家公司有个小娃娃,我就边等同学,边和娃娃玩。就这样,第2天,我意外收到一个电话问我愿意去UAE工作吗,我想都没想就答应了,全当去旅游。

  要去阿联酋工作的时候,朋友都劝我不要去,她们不明白在所有人都向往去发达国家工作的时候,条件不错的我却选择去中东工作。其实我自己都不明白是为什么,也许是那时候太倔强了,也许那时候冥冥中就已经注定了吧,在我答应去阿联酋工作到我拿到签证登上飞机不到20天……

  朋友问我,是不是真的想把自己弄的和张爱玲一样?

  怎么回答呢?要知道,很多事情,或者很多人,就象一海市蜃楼,大多数时候,明明清楚他不过是一种大气光学现象,不过是光和空气折射而成的美丽,却偏偏朝着一个方向走下去,偏偏要去亲手触摸到它的不真实,再伤痕累累的回头,方可心甘情愿。

  是有什么能让人,爱如斯恨如斯?想太多的人,此生都不可求。那么我的愚钝似乎也就不足为奇了。有时候,只是想骗自己。能痛哭一场,大过心死,有一天,我会不再留泪,在来看我坚强的眼角,或许会怀念起,这时候,我的软弱。

  (一)

  阿联酋有七个酋长国,记得刚到的那天,我就跑了七个酋长国里的三个,我是下午4点的飞机到阿联酋最大贸易城市DUBAI迪拜的,迪拜有两个机场,而两个机场的距离很近,到后来,每次从这里出发,我都会问问给我出机票的公司,是从那个机场出发。

  那里好热,匆匆的在DUBAI换了衣服化了妆,就赶到ALINE去参加一个开业典礼,根本没有时间来看看这个阿联酋最富有的城市它到底长成什么样。当我到ALINE的时候已经是晚上的8点了,也就是北京时间的晚上1点,那个时候真不明白为什么他们的开业典礼要在晚上举行。

  到了开业典礼的地方,发现那里全是白白的一片,因为那里只有男人,而男人们穿的都是白袍,女人在这里真的是希奇的动物,每个人都用眼角斜视我,对于刚到那里而且很敏感的我来说,浑身都是不自在,等待我的将是怎样的工作?怎样的生活了?开业典礼乱七八糟,因为那时候还不懂阿拉伯语,简直就跟白痴一样把时间混过去了。唯一的记忆就定格在了所有人用手脱鞋,并用手抓着大盘子里面的羊肉吃。

  开业典礼结束了,又坐了2个小时车去了阿布扎比,阿联酋的首都,那里的夜景好美,这一辈子我都不会忘记。那种睡意朦胧中,突然发现汽车仿佛在绿色的公园里奔跑,路边的灯将高速公路照的跟白昼一样,路两边都是郁郁葱葱的树林和碧绿的草坪,一眼望不到头,你完全感觉不到,这绿色之都竟是一坐建在沙漠上的城市。后来我才知道,那每一棵树一年都要花1万美金来护理。那里的道路非常干净,时而有非常漂亮的跑车从我们身边穿过,改装的跑车只留下巨大的声音给这个刚醒来时候的我。

  第二天早上,7点就醒了,我知道是时差没有倒过来,这个时候正好是中国的11点,而平时我也正是这个时候起来。穿好衣服才发现,所有的人都还在睡觉,于是自己偷偷的下楼了。我这个人没有别的特点,就是胆子大,而且好奇。自己一个人走在完全陌生的城市里,一也不害怕,只是觉得这里有太多的高楼了,几十层的大楼一座挨着一座,遮挡了了太阳,城市的街道上阴阴的,一点都不觉得热。而路面除了公路,就是草坪,几乎看不到一块裸露的沙地。满心都是兴奋,因为我一直喜欢那种置身于陌生环境里的感觉,在这里,我不认识任何人,任何人也不认识我,他们不知道我的过去,不知道我从那里来,我要到那里去。

  街上的店铺都是关的,他们店面上的阿拉伯文字对于哪个时候的我来说,就是很多弯弯曲曲的图画,谁也不曾想到,3个月后的我,居然可以运用这样如画的文字。街道的味道不是太好闻,有浓浓的混着甜的牛油味,加上空气的蒸发,那种味道有点让我做呕。街道上,有不少男人在清理垃圾,而穿着学生套装,包着头颈的女学生向我展示出迷人的微笑。女学生的套装真的很漂亮,是长长的鱼尾裙,深蓝色的。上衣是白色的衬衣。因为她们的臀高点很高,加上年轻身材没有发福,因此那种的美,真的是早上带着露珠的荷花一般。

  我漫无目的的走着,突然发现了一个公园,公园里立着颇有阿拉伯民族特色的茶盅与茶壶雕塑,雕塑通体为白色,配映着流翠的草地,在高楼的天井中营造出一种闲适的氛围。我知道我不能走的离住处太远,太远的话我会找不到回去的路,我开心的边走边跳的回去,可是我忽略掉了一直跟在我后面的陌生男人,我到了我的住处进了电梯,他也跟着我进了电梯,电梯里他伸出了一双很脏的手,向我的胸摸过来,我拼命的反抗着,拼命的叫着,我住在7楼,电梯到达只用1分钟,可是我觉得这1分钟比一年都长,我感觉我就在一个完全真空的空间里面,电梯门开了,我几乎是爬出电梯的,我的呼叫声,吵醒了楼里的人,他们都冲到了走廊上,把那个男子狠打了一顿,而那时的我,完全失去了说话的能力,不知道是谁把我扶到屋里的,我浑身颤抖,连哭都不会了……我真的害怕了,想家了,想妈妈了,想我的朋友了,我不知道接下来我又将面临着什么样的日子。

  当天下午就投入工作了,我一直对自己的英语非常的自信,可是在当天下午,我才知道了什么叫作“术业有专攻”!坐在偌大的写字楼会议室里,可以鸟瞰整个阿布扎比的市景,感觉特别的好,是乎忘记了来这里的目的,也忘记了早上那骚扰人带给我的阴霾。

  我作为翻译坐在他们中间,可是当这些中方专家说出什么“饮片”、“针灸”之类词的时候,我真的傻了,这都什么跟什么呀,我连中文的“饮片”都不知道……。

  我的老板示意让我停止翻译,把那个黎巴嫩人叫了进来,这个人是个中国通,中文说的比我还好,而且在这个行业里呆了很多年,当然,也是这个人,最后导致了公司的破败,不过这是后话。当时我只是静静的听着他翻译,心里打翻了五味瓶,我的自信心第一次被摧毁,我听见了心破碎的声音,太过的骄傲,太过的自信对于一个刚满20岁的女孩子,第一份工作,在一个陌生的地方被摧毁,而且是在那么多人的面前,那种感觉让我一辈子都忘不了。

  会议怎么结束的,我不知道,只是满头乒乓的进了老板办公室,他对我说,目前我最主要的工作就是去沙迦的连锁药店前台工作。我的天,这就是说我被发配到最最最基层工作,而且是在柜台里面卖药。当时我的眼睛好润,有点想哭,一个有不错学历,在国内绝对是非常耀眼职业的我,在这个陌生的国度却被派到做前台。但是有什么办法了,自己确实需要学的特别多,而且好强的个性告诉我,我现在绝对不能放弃,我就不相信我不行。

  记得哪天当天我离开公司站在街道上的时候,我仰望这座高楼,我暗暗的对自己说,我一定会回来,一定的,我相信我自己,能做到。

  事情走到今天,回想起来我真的很感激我的老板,虽然后来我总共只在前台呆了7天,但是那7天我学到的东西我相信是我坐在办公室里一年学都学不到的。

  在前台的第三天,我遇到了他,当时我正在整理货柜熟悉那里的药品,他一进来我就觉得眼睛一亮,他是那种很本土的阿拉伯人,本土阿拉伯人长的很帅,但是他不象本土阿拉伯人那样胖,因为阿联酋确实是一个富裕的国家,加上阿拉伯人爱吃甜食,因此都很胖。而他是那种瘦瘦高高的,他站在柜台前,我突然有了一种窒息的感觉,心跳的特别厉害。事隔多年的今天,当我想到那刻,我依旧会面红心跳。他的手很修长,很干净,衣服虽然是最普通的阿拉伯白色长袍,可是从长袍袖子上的扣子就可以看出他是一个很穿着很考究的人,因为袖子扣子是纯金打造的鹰的图案,而鹰在阿拉伯代表至高无上的权利。

  至今我依然回忆不起来当时和他说了些什么,只是感觉我的脸一直很烫。他走了,看着他的背影我一直没有回过神来,世界上真的有这样的男人,我不敢相信我的眼睛,一直以为只有在童话书里才有这样的男人。他说话时候的声音,他的温柔,我……真的不知道怎么描述了。

  同事的话语打断了我,我从幻想回到了现实,她说,“他是谢和(就是王室家族的意思)”。我很诧异的问她,你怎么知道的,她对我说,在阿联酋车牌号越少,说明他在这个国家的地位越高……

  听了她的话,我更回到现实了,咳,世界上帅的人多了,不会每个人都为你停留的,何况中国女人在这里的名声不好,因为很多中国女人小到20岁,大到50岁都在这里做“鸡”,而她们又非常不团结,相互压低价格,甚至到了,为了不支付10迪拉姆的车费,让出租车司机乱来。我告诉自己不要幻想了,多点时间去学习东西吧。

(责任编辑:陈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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