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者二进汕柄村探寻手刃五人的颜氏夫妇“反常”原因
本报记者 王漫琪 摄影报道
1月29日在汕头潮南区仙城镇发生的七人致死凶杀案经公安部门缜密侦查，历时16小时即告成功告破。警方查明，凶手是七名死者中的颜钟喜夫妇，他们杀死姚永强一家五口后自杀身亡（详见本报昨天报道）。
颜钟喜在邻居眼里是个老实人，怎么就成了一个手刃五人又自杀身亡的“恶魔”呢？犯罪嫌疑人颜氏夫妇的同村乡亲听到这一消息均表示不敢相信，就连被害人姚永强一家的亲属也大感意外。昨天，本报记者前往颜钟喜的家乡潮南陈店镇汕柄村，并二赴案发现场，寻找答案。
杀手是村里“欠债大户”
记者走进汕柄村，一提起颜钟喜，其“欠了许多债”在村里已是众所周知的事情。颜家的邻居王伯告诉记者，这两三年来颜钟喜在村里到处找人借钱，据说借了几十万元，王伯一位做生意的朋友就被他借了5000元，至今未还。颜钟喜向人借钱的理由多多，什么“孩子要上大学”、“在广州买房子办户口”、“送儿子去泰国”等等，而且借款后迟迟不见还钱。于是债主们频频找颜钟喜催讨借款，颜钟喜因此关闭了经营十多年的碾米坊，还在门口贴了一张告示：“还钱两年后”。去年2月，颜钟喜举家出走，谁也不知道他们躲到哪里去了。
颜钟喜究竟欠了多少债以致举家出走躲债呢？昨天，记者从汕柄村的村支书颜明枞那里看到了几份颜钟喜留给债主的“借条”。七张借条中，多则十余万元，少则数千元，总额多达269856元。颜明枞说，这仅仅是有凭证的，颜钟喜向乡邻朋友所借的钱，实际上远不止这个数字。
据颜支书介绍，颜钟喜原本家产颇为殷实，早在十年前他便已有10万元的存款，别人做生意还找他借过钱。“钟喜是跟人结拜之后才开始发生转变的，到处找人借钱。”颜明枞肯定地说，颜钟喜结拜的那个人（指姚永强）是在社会上混的，关系很复杂，为此他还提醒过颜钟喜结交朋友要谨慎。据颜支书回忆，颜钟喜与姚永强结拜之初，姚经常到颜家串门，到后来颜钟喜被人追债，姚就从未上过门，反倒是颜钟喜夫妇经常到姚家去。
案发后他还敢到现场
在村民眼里，颜钟喜向来是个老实又节俭的人，为人比较随和、热心，也没有什么酗酒等不良嗜好，颜妻张淑华是个普通妇女，就是自尊心强了些。颜钟喜夫妇和姚永强一家究竟有什么深仇大恨呢？
昨天，记者在案发现场发现，警方在主要街道及一些士多店的显眼处贴了一份“协查通报”，上面说，1月28日19许，有一辆三轮车曾经在仙城镇的利波村附近搭乘了两男一女（男的分别为46岁和24岁，女的48岁），后面还挂着一辆自行车，前往李厝乡的田地附近，希望该名三轮车司机协助公安机关调查。据了解，这就是证实颜氏夫妇和儿子到过第一案发现场的有力证据。
听闻杀人元凶竟是颜钟喜夫妇，连姚家的亲属都感到意外。姚永强的侄子阿伟告诉记者，案发当天即1月29日下午4时，颜钟喜的儿子颜×鹏和女儿颜×娟还来过现场询问情况，甚至还到阿伟家坐了一会。“如果颜×鹏也参与了行凶，居然还有胆量再来案发现场？”
姚永强幸存的大儿子阿彬（化名）也不相信颜钟喜竟会这么残忍：“他平时来我们家，对我奶奶、妹妹都很好啊。”阿彬不承认父亲骗了颜氏夫妇的钱。他向记者提供了一个情况：去年12月底的一天凌晨1点多，颜氏夫妇上门找姚永强，当时还是阿彬开的门。“他（颜钟喜）一坐下就要我爸过年前帮他借50万元给他，我爸说今年过年前哪来那么多钱。”两个人也没吵，颜氏夫妇后来就走了。
很自卑不与兄弟来往
现年46岁的颜钟喜有兄弟姐妹七人，他排行老四，其大哥（已故）是医生，二哥、五弟均开服装厂，大姐嫁到香港，三哥曾做塑料生意，二姐在本村做服装。记者在与颜钟喜的亲属接触中了解到：颜钟喜与其四个兄弟的感情十分淡薄，甚至不如普通乡邻。颜钟喜的五弟颜明喜告诉记者，兄弟失和的主要原因，是颜钟喜夫妻俩觉得几个兄弟的经济和家庭状况都比较好，因此很自卑。多年来他甚少与兄弟们往来，对于他的情况兄弟们全然不知。“如果他有事跟我们兄弟姐妹们商量，事情就不会是今天这样子了！”颜明喜说。
在颜钟喜的三哥家，记者看到两位风烛残年的老人，他们是颜钟喜已80多岁的老父母亲。颜父已生活无法自理，丧失视听与说话能力，大小便失禁；颜母年迈孱弱，患有严重的肩周炎，二老的生活起居全靠颜钟喜的三哥夫妇照料，赡养生活费由四个儿子分担。
图①：颜父(中)及颜钟喜的三哥三嫂
图②：颜钟喜欠债的部分借条
图③：颜氏夫妇躲债出走后留下空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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