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年来，他拒绝说一个字，以沉默抗议一切污染环境的行为；
22年来，他拒绝一切交通工具，坚持步行，甚至徒步穿越美国。
约翰·弗朗西斯每日忙于奔赴全美各大中小学演讲，参加各地的环保大会。
果断干练的他得竭尽全力，才跟得上自己满满的日程。他如此受欢迎是因为从1973年至1990年期间，他倔强地坚守着沉默的誓言，拒绝说一个字，以此抗议污染环境的行为。他还发誓告别汽车，到哪里都靠步行。
走破100双鞋也不坐车
1972年，弗朗西斯决定与所谓的现代文明进程划清界限。当时旧金山海湾的一次石油泄漏事件对环境造成了恶劣的破坏。该事件让弗朗西斯相当生气，他决定告别他的燃油汽车生活。他开始采用步行的方式前往各地。起初，弗朗西斯并不确定自己是想达成什么样的目标。他只是希望人们也能像他那样放弃燃油交通工具，以减少环境污染。但是，没人响应他。
1973年的一天，他他立下沉默的誓言，不再说话。
在《地球行者：如何瞬间改变你的星球》一书中，弗朗西斯写道：“所有的话语及声音都是苍白的，我选择沉默。没人响应支持我，但我依然会尽力，我等待着光明到来的那一天。”
1983年，他开始了沉默孤单的长途步行。满脸大胡子的他看起来像一名码头工人，他抱着一把五弦琴徒步穿越了整个国家。这趟长途旅行还让他走破了100双鞋。
在途中，他靠打零工赚取路费。一路上，他用各种手势、点头、摇头以及面部表情与周围的人进行沟通。有时他会把他的需求写在纸上与人沟通。在那些日子里，他从未大笑过。当他想笑时，他会用手拍
拍自己的膝盖以表达他的欢乐之意。弗朗西斯说：“人们说，没人的时候我会自言自语吧。可是我从来没那么做过。”他无意开口的情形比较少见。有一次，他饭后无意地在别人面前打了嗝，为此他非常自责。另外有一次，他在看到电影中的摩西伸手在红海中间分出一条路时，他不知不觉地惊叹道：“喔，天呐。”
弗朗西斯渐渐名声大震。他徒步旅行经过每一个地方，都会成为当地电视台或报纸关注的焦点。在许多地方，他被邀请进行“沉默的演讲”。尽管他不开口说话，但他进行“演讲”的方式却是多种多样：手语、眼神、写字、画画、琴声等等。
一路走来，坚持学习
一路上，弗朗西斯都在坚持学习，靠奖学金成功取得学士、硕士及博士学位。
他在南俄勒冈州立大学攻读学位时，他的沉默感动了当地人。他们纷纷邀请他出任当地议员，但是弗朗西斯拒绝了。
在蒙大拿大学攻读环境科学硕士学位时，弗朗西斯还上过课，但他依然不开口说话。
他“讲课”时都是使用各种手势表达，就像一场猜字谜游戏一般。“有时候，学生们会误解我要表达的意思。”弗朗西斯说：“不过最终我们领悟到的东西，往往会比我最开始想表达的还要好。”
“约翰的力量在于他那独特的亲密表达方式。”曾在蒙大拿大学出任教授的罗杰·杜斯莫说：“他选择沉默具有强烈的个性化特征，他希望向他身边的人传达关于环保以及现代社会发展的一些个人见解。”
许多学生都喜欢他的方式。“最初对于他的‘哑巴课堂’我并不接受，因为其他老师都在讲话，这让我觉得不公平。”一名学生在教师评估中写道：“但渐渐地我觉得我从他那里学到了许多，比通过其他方式学来的更多。”
但也有一些教授怀疑弗朗西斯的这一举动是为了逃避教学工作，而有一些人甚至当面挑衅他。“他们指责我是个骗子，明明会说话还装模作样。”弗朗西斯回忆道：“但我从来不跟他们争论，我只是静静听着。”
很多人质疑他的行为，甚至包括他的家人也在怀疑他是不是脑子有问题。在他的书中写道，父亲曾经问他：“你觉得你在做些什么？你马上给我停止你这些愚蠢的行为！给我开回你的车，还有，开口说话！”但父亲的指责丝毫没有影响到弗朗西斯的决定。
打破沉默的第一句话
每一年的生日，弗朗西斯都会问自己：是不是该重新开口说话？
最终，他选择在1990年的地球日打破17年的沉默。当天，弗朗西斯说出了他17年来的第一句话：“谢谢你们的到来。”
在开口讲话后的第二天，弗朗西斯在华盛顿被一辆汽车撞伤。在救护车到来之时，他依然坚持自己不坐任何燃油交通工具的誓言，拒绝坐上救护车。他说服了救护人员，让他自己步行走去医院。
在重新开口后，他的生活也迎来一些意想不到的变化。
他被联合国环保项目邀请为亲善大使；在阿拉斯加一起重大燃油泄漏事件后，美国海岸保卫队雇佣他去帮忙解决问题。当时他在新泽西州，被要求马上赶往华盛顿。弗朗西斯对保卫队官员提出自己不乘坐燃油交通工具，改为骑自行车前往。
在这份工作之后，弗朗西斯再次踏上旅途。他甚至步行到南美一些国家。
在委内瑞拉，他突然顿悟，并且坐上了他22年来未坐过的汽车上。这个顿悟来源于他经过一所监狱的感叹。“我意识到我将自己装进了一个盒子，如同监狱一般的盒子。”弗朗西斯说：“我觉得我得让我自己走出来。”
同时，弗朗西斯的环保观念也有所改变。“最开始我只关注燃油泄漏，生物失去栖身之所和树木滥砍滥伐问题。”他说：“现在我了解到，环保问题更涉及到人们的相处之道，我们平时要将环保提升到生活层面上来。”
环保之旅仍在继续
现在，弗朗西斯已经60岁了。过去的两年中，弗朗西斯又开始了他史诗般的长途旅程。这次征途他邀请了其他人与他共行。
在最近的一次征途中，他与一些慈善组织合作进行演讲，谈论气候变化等环保问题。通过他自己创办的非盈利性组织“地球行者”，弗朗西斯积极提倡人们通过互动来保护环境和地球。在他的第二次步行征途后，他将推出他的第二部著作。
同时，他每年会飞行超过10万英里到各地进行环保演讲。
今时今日的弗朗西斯住在雷斯岬站，开着一辆混合动力汽车。在那里，他依旧在进行着他的环保工作。旅途还在进行中。
今年夏天，他将加入育空河木舟泛舟2000英里的活动，以吸引人们关注阿拉斯加的环境问题。
弗朗西斯现在每天步行4公里，孤独的他仍以时速3公里的步行来充实着自己的生活。谈起他沉默的那段日子，弗朗西斯认为自己的目的并不是要其他人也跟着自己闭嘴，而是希望自己能够体验寂静中的日子。
多年的沉默也让弗朗西斯学到了一些深刻的道理：聆听的艺术。当他听到一些与其信念不符的话语时，他不再是充耳不闻。
“我依然在学习着聆听。”弗朗西斯说：“学习着不去畏惧不同的声音。”
（本版编译 黄子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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