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大蔡元培塑像
蔡元培故居正门
东堂子胡同蔡元培故居外景
李伦绘
蔡元培像
去年年底，北京大学授予侯仁之等10位教授以北大原校长、教育家蔡元培命名的奖项——“蔡元培奖”。而此时离蔡元培执掌北大已经整整过去了90年。当年的北大红楼、当年蔡元培居住的东堂子胡同似乎也渐渐淡出人们的视线……
耄耋之年的侯仁之获得这个奖项可谓名至实归。正是在他和一些名流的呼吁下，今天的东堂子胡同蔡元培故居才得以留存下来。身为历史地理学家，他深深懂得故居的文物价值。
繁华边上的寂寞小院
不起眼的褐色小门、脱落的水泥墙皮、杂草丛生的青灰旧瓦。
冬日的北京，午后的光线斜洒下来，在静谧的胡同里和简朴的房子上投下了斑驳的树影。东堂子胡同75号，从外面看，一所普普通通的四合院。小院向西再行几十米就是车水马龙的东单北大街。从东单北大街向北到景山东街、向西到五四大街、向南到天安门广场都很近。穿过幽深的东堂子胡同前行不远，便是“火烧赵家楼”的遗址。灰色的墙壁上嵌着北京市东城区人民政府于1986年立的牌子：“北京市东城区文物保护单位蔡元培故居”。因为无法进入内部参观，我们只能从相关资料记载略微探知当年的建筑格局：宅子原门牌为33号，东西两院，前后三进，原大门在中间。蔡元培在此寓居时，将五间倒座儿作为客厅。二进院北房三间，前有走廊，左右各带一间耳房，东西厢房各三间，南房四间。第三进北房五间，带走廊……
故居边大树下有一个修车师傅，对参观或拜访者似乎已经司空见惯。“里面什么都没有。”熟悉内情的他安慰着有些遗憾的我。据他所言，早有消息说故居要整修，但现在依旧大门紧闭。
不容忽视的历史关联
若时光倒退80多年，这里曾名流满门。从1917年到1921年9月，届知命之年而任北京大学校长的蔡元培先生就居住在这里。
1919年5月3日凌晨，时任北京政府外交委员会委员长的汪大燮急匆匆地赶往东堂子胡同。他一五一十地告诉时在家中的蔡元培，北洋政府已经发出密电，准备让代表团在巴黎和约上签字。蔡元培闻讯大惊，随后召集北大学生代表罗家伦、傅斯年、康白情、段锡朋等，全盘告知消息。
5月4日下午，数千学生在天安门前举行示威大会，并与不断加入的市民、工人、商人组成浩浩荡荡的队伍上街游行。而此时的蔡元培坐镇家中。火烧火燎的政府官员直接把电话打到他的家里，要求他召回学生。“学生爱国运动，我不忍制止。”他这样回答。
当年的学生依旧清晰地记得，每天上午9点钟，蔡校长会准时从东堂子胡同坐着马车到学校来；见到主动问好的学生，他总是点头微笑回应；有什么事情，可以直接到校长室找他。“火烧赵家楼”以后，为营救被捕学生，蔡元培在住所和学校间奔走筹划，遭受到了极大的压力，甚至收到死亡威胁，有人劝他为了安全应该改乘汽车，他不肯，仍然我行我素，每天照常坐马车到学校视事。
如果说北大红楼是蔡元培在历史前台活动的中心，则东堂子胡同75号就是他的后院。作为著名教育家，蔡元培的功业和前者紧密相连，但不容忽视的是，后者也曾在历史的舞台上闪现出自己的独特光彩。
“校长”背后的书生本色
在红楼的历史前台蔡元培是个“羁于校务”的校长，在家里他却是个“好学深思，手不释卷”（张一麟《纪念蔡孑民先生》）的学者。
书房中蔡元培挂了一幅自己的画像，上面是孔子的名言：“其为人也，发愤忘食，乐以忘忧，亦不知老之将至。”而书桌旁另有一横幅，上面他自书六个大字：“学不厌，教不倦。”这便是他治学教人的座右铭。
书桌是他回家后盘桓最多的地方。摆脱了一天校务的劳累，他静静地坐在那里，“伸出纤细的手指，迅速地翻着书页，似乎是一目十行地读”（蒋梦麟《北京大学和学生运动》），伴着书籍开始进入自己的精神世界。也正是在日常的思想神游中，他更显儒雅气质和书生本色：“他对自然和艺术的爱好使他的心境平静、思想崇高、趣味雅洁、态度恳切而平和，生活朴素而谦抑。”（出处同上）
读书和写作是他的常课。“五四”运动前夕，蔡元培和林琴南曾经发生过一次有名的公开辩论，正是在答复的书信中，他阐明了自己的办学方针，“思想自由”、“兼容并包”等原则从那时起为人们所熟知。《洪水与猛兽》这篇著名的短文也是在那时写就的。在东堂子胡同住宅夜晚的灯光下，他还修订出版了名著《中国伦理学史》，编写了《哲学大纲》，为胡适的《中国古代哲学史大纲》写了长序……
人物小传
蔡元培（1868—1940年）中国著名的民主革命家、教育家，为发展中国教育文化事业功绩卓著。毛泽东称他为“学界泰斗，人世楷模”。蔡元培出身于商贾之家，少年时期饱读经史，1898年“戊戌变法”失败，他认为革新必先培养人才，于是走上倡导教育救国之路。同年9月，他弃官归里，任绍兴中西学堂监督。1906—1916年间，他赴德、法留学，为兼通中西文化奠定了基础。1912年他出任中华民国第一任教育总长，对封建教育进行改革，初步建立了资产阶级教育体系。1917年任北京大学校长后，提出“思想自由”、“兼容并包”的办学方针，对北大进行全面改革，使之成为新文化运动的中心，成为研究学术、传播新思想、培养新人才的基地。蔡元培的教育主张，能根据本国需要，兼采各国所长，“食而化之”。这在当时的历史条件下，对中国教育的发展，特别是高等教育的革新起了推动作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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